道士听到这吼声,停住了脚步,看着迎面而来的气势汹汹的才子们,小瓷娃娃有些被吓着了,将自己往道士身后躲了躲,又将小脑袋探了出来,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的看着才子们,好似在央求什么。
才子们看见小姑娘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确定了刚刚心中所猜想的。
“小姑娘,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来我们这,我们带你去找你家人。”其中一个才子蹲下身,对着小瓷娃娃说道。
小瓷娃娃听到他的话却是又将小脑袋缩了回去,躲在道士的身后不出来了。
“小姑娘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快离开这恶道士。”
“对,小姑娘,快离开这恶道士。”
“恶道士,快放开小姑娘,随我们见官去!”
“恶道士,还不快放开小姑娘。”
众才子将道士师徒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嘴,却是将道士的罪都定好了,好似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道士心中有些好笑,凡人就是如此,看待事物永远是将自己眼睛看到的当做本质,却不会去寻找事物真正的本质是什么,在得到真正的答案前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错了,有些人就算是知道了正确的也不会承认自己有错。
“你们何以为道士我拐带了这丫头?”道士不恼,只是一挥拂尘,将围住他的一众才子扫开了三尺。
众才子一惊,却是发现自己已经在三尺开外,对道士不由重视了起来,表现的没有了刚刚的拙拙逼人了。他们见道士没有因为他们的“揭穿”而有一丝的不安,心中的底气又减少了一分,听到道士的问话,都在心中想了想,却发现他们的确证明不了道士是不是拐带了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儿。
“道士,你穿的破烂不堪,而这小姑娘又如此光鲜亮丽,你又怎么说呢!”那才子走上前一步,越说越底气。
“那道士我该怎么穿,才与她相符呢?”道士笑咪咪的看着这人。
“那也要衣着上品绸缎。”那人看了看道士身上那件破烂道袍,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的厌恶之色。
“哦!原来这样就行,道士我别的不多,衣服却是不少。”道士一挥拂尘,那血色拂尘好似长了眼一般,瞬间将众人的眼遮住了。
然后在小瓷娃娃惊奇的眼神中,道士的那件破烂道袍竟然变了一副模样!原来破烂不堪的地方“长”出了新的布料,而布料由原来那好像几十年未洗的颜色变成了亮丽的白色,穿在道士身上尤为凸显出道士那本就出尘的气质,再加上道士本就俊郎的面庞,小瓷娃娃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迷离。
待众人再看见道士的时候,瞬间感觉眼前一亮,道士那谪仙般出尘的气质再也遮掩不住,微风拂过,吹动了道士散在肩头的头发,让他整个人都飘飘欲仙,宛若将欲腾空而去。
众人愣愣得看着道士,这种转变的反差真是太大了,且前后的时间就那么一瞬!
“道士我这身衣服可配?”
那人还愣着,见道士这样华丽丽的转变,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待道士反问他,才渐渐转醒,看着道士有点害怕,哆嗦着声音问了一句:“你是人是鬼?”
“哼!你这人好生无礼,先前说我师傅拐带于我,看不起我师傅的衣着。现在,我师傅换了身衣服,你却又怀疑我师傅是鬼怪,真是无理至极。”小瓷娃娃见这人竟然说师傅是鬼,顿时忍不下去了,从道士身后走上前,指着那人,银铃般的声音在场中响起。
“我……我……”那人听着想要辩解,却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我师傅道修无极,又怎会在乎自己的衣着,只求随心而欲,道为所动。以心近自然,感悟天地,又有何蔽?”
“道长,却是我唐突了。”说完向着道士一鞠躬,表示道歉。文人墨客最是拿的起放的下,错了便是错了,若是错了还不知改,那就是真的没救了。
“善!”道士赞一声,将小瓷娃娃领回身边,对着那才子说道,“你我相遇也是缘,道士我便为你算上一卦。”道士将卦筒取出来,拿给那才子,“求一签吧!”
那才子接过卦筒,在将信将疑下求了一签,捡起一看,签上写着“此去富贵天,不予望回头”几字。
“道长,这是何意?”才子看着道士,签上的内容虽简单明了,但是他心中却是不敢确定,故一问。
“你心中所想就是。”道士见他还想说什么,示意他别说,“别说出来,天道无常,自己知道就好,说出来,你的命运就变了。这签就送于你了,临事可以看看。”
那才子也不矫情,收起签,对着道士拜谢:“多谢道长!”转念一想,记起刚刚道士师徒来的方向似乎是郊外的山岭,于是对着道士问道,“道长要去何处?这临安城我却也是熟络的。”
“道士我却只是来这西子湖摆摊子的。”
“道长请,还未请教道长名讳。”那才子用手示意围着的人群让出一条道,将道士送出去。
“道士我俗姓李,号通玄。”说完便拉着小瓷娃娃走了。
“原来是李道长,道长慢走!”那才子在后面喊到。
那些个才子们还在云里雾里,想问朋友到底发生了什么,朋友只说句不可说,再看看身边的人,发现他们也还在发愣,只好作罢,带着满脑子的疑惑返回西子湖畔。
道士与小瓷娃娃走到一处,犹如变戏法般取出一张案几,然后将卦摊摆好,无视众人诧异的眼神中与小姑娘盘坐在案后。
刚刚还在看道士要干嘛的人们见到道士竟然在湖畔摆下了一卦摊,不由一奇,想到那个才子算卦之后那情形,对道士的卜卦充满了好奇。于是就有几人走到道士的卦摊前,只见案前镇着的黄纸上有着这样几句:
“道者天下,只算有缘人;游者千里,只求真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