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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特洛亚的传说(9)

这期间其他神祗也返回奥林帕斯圣山,重又把战事交给特洛亚人和希腊人自行解决。现在忒拉蒙的儿子埃阿斯首先冲进特洛亚人群中间并为他的伙伴打开一条通路,这同时他刺穿了最强大有力的特拉刻人阿卡玛斯头盔下面的额头。随后狄俄墨得斯杀死了阿克德罗斯及其驭手。阿德刺斯托斯被马掀翻在地,于是被墨涅拉俄斯活捉,他的空车与别的空车跑回城里。阿法刺斯托斯抱起墨涅拉俄斯的双膝,悲哀地乞求说:“阿特柔斯的儿子,活捉我吧,若是我的父亲能重新看到我活着,他会用他财宝中的铁和黄金来赎我回去。”

墨涅拉俄斯被这番所打动,可阿伽门农却向他走来并斥责他:“墨涅拉俄斯,你要关怀你的敌人?没有一个人能逃出我们的手心,就是一个在母亲怀中的孩子也不能饶过!凡是特洛亚教育长大的都得死!”说罢他就用长矛刺死了阿法刺斯托斯。

若不是普里阿摩斯的儿子赫勒诺斯对赫克托耳和埃涅阿斯说了下面一番话,那特洛亚人几乎就都逃进城里去了。他说:“现在一切都靠你们了,朋友们。如果你们能在城前阻止士兵逃进去,那我就还能与希腊人进行一战。埃涅阿斯,众神首先就把这项任务加在你的身上。而你,赫克托耳兄弟赶快回特洛亚;告诉我们的母亲:她要把最受尊重的女人召集到雅典娜神庙,把最华丽的衣服放到女神的膝前,并许下12头完整的牛做祭品,求她保佑特洛亚的女人和儿童和他们的城市,去抵御可怕的堤丢斯的儿子。”赫克托耳随即从战车跃下,从士兵中穿过,鼓舞他们的勇气,向城中奔去。

赫克托耳在特洛亚城

当赫克托耳抵达宙斯山毛榉下和斯开亚城门时,特洛亚的女人和儿女们把他围了起来,畏惧地问及她们的丈夫、儿子、兄弟和亲戚。他无法准确地给予答复,只是提醒她们去祈求神祗的保佑。可许多人都为他的消息痛苦和悲哀地垂下头来。

现在他到了父亲的王宫。这是一座美轮美奂的建筑,四周都围有石柱大厅。里面是50间用光滑大理石建成的内室,一问连着一问。这里居住着国王的儿子及其妻子。在内宫的另一侧有相互排列起来的12间用大理石建成的内室,那里居住着国王的女婿们和他的那些女儿。整个王宫被一面高墙围了起来,形成一座壮观的宫堡。赫克托耳在这儿遇到了他慈祥的母亲赫卡柏,她正在去她最喜爱也是最漂亮的女儿拉俄狄刻的路上。年迈的女王奔向赫克托耳,握住他的手,忧愁而关爱地说:“儿子,你怎么从血腥的战场上到我们这儿来了?那些可怕的敌人一定是加紧逼迫我们,你来了一定是要去祈求宙斯。我去给你带来美酒,你好向宙斯父亲和其他神祗献上,然后你自己饮上一杯,这能使你精力充沛。”但赫克托耳回答女王说:“亲爱的母亲,不要酒,免得我失去力量。可听我说,你同特洛亚的最高贵的女人一同去雅典娜神庙,带上薰香,把最宝贵的衣服放到女神的膝前,给她祭上12头纯净的牛,求她保佑我们。我本人要去喊我的兄弟帕里斯去参加战斗。愿大地把他活生生地吞掉,让为他生来就是要使我们毁灭。”

母亲按照儿子的吩咐去做了。她下到芬芳的内室,那里边存放有最华美的衣服,她拿一件最绚丽最漂亮的,由一群高贵的女人陪同登上雅典娜神庙。特洛亚雅典娜的女祭司,安忒诺耳的妻子忒阿诺给她们打开了女神的圣堂。她们一排一排地围着雅典娜神像,悲泣地举起双手。随后忒阿诺从女王手中拿过去那件衣服,放在神像的膝前,并对宙斯的女儿祈求说:“帕拉斯?雅典娜,城市的保护神,庄严和威力强大的女神,你折断狄俄墨得斯的长矛,让他栽倒在地,滚翻在我们城门前。你保佑我们的城市。女人和孩子!我们怀着这样的希望向你献上12头纯净的牛。”但雅典娜心里拒绝了她们的乞求。

赫克托耳这期间到了帕里斯的宫殿。他右手执着长矛,它有11肘长,靠近铁制矛尖的根部挂着一枚金环。他看到他的兄弟在内室里检查武器,磨平弓上的角质。他的妻子海伦坐在一些女人中间,领导她们操作家事。当赫克托耳看到帕里斯时,他责备他并喊道:“兄弟,你闷闷不乐地坐在这儿是不对的,因为你的缘故士兵们都在城前血战!起来,在城市被敌人焚毁之前,你要与我们一起保卫它!”

帕里斯回答他说:“兄弟,你责备我不是没有道理的,可我在这儿不是因为闷闷不乐,而是由于苦恼而心余力绌。我的妻子在亲切地劝我去战场作战。我正等着穿上我的铠甲,你先走吧!我很快就跟上你的。”

赫克托耳沉默无语,但海伦却羞愧地对他说:“噢,兄弟,我是一个可怜的,不祥的女人!在我与帕里斯登上这块土地之前,我真愿海浪把我吞没!但愿我至少有一个争气的丈夫,他能感受到他所招致的耻辱和大量的责骂。但他没有骨气,他的怯懦不会不带来恶果的。但你,赫克托耳,进来坐一坐,休息休息。”“不,海伦,”赫克托耳说,“我的心在驱使我去帮助特洛亚人。你去鼓励鼓励这个人,让他赶快在城内就赶上我。此前我还要回自己家一趟,看看我的妻子、儿子和仆人。”

随后赫克托耳匆忙别去,但他没有在家中找到他的妻子。“当她听到特洛亚人遭到失败,希腊人得到胜利时,”女管家说,“她就像发疯了似的离开了家门,去登上一个碉堡,女仆只好抱着孩子跟她而去。”

赫克托尔飞快地穿过特洛亚的大街返了回来。当他到达斯开亚大门时,他的妻子安德洛玛刻,忒拜城国王厄厄提翁的如花似玉的女儿,正迎面向他跑来。跟在她后面的女仆怀中抱着幼小的婴儿阿斯堤阿那克斯。父亲面带安静的微笑睇视着孩子。但安德洛玛刻两眼饱含泪水走到他的身边,温柔地握起他的手说道:“可怕的人,你的勇气肯定会使你丧命的。你既不可怜你的牙牙学语的孩子,也不可怜你的不幸的女人,你很快就要使她变成一个寡妇。如果我失去了你,那我埋骨黄沙随你而去。阿喀琉斯杀死了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死于阿耳忒弥斯箭下,我的七个兄弟都丧于珀琉斯之手,再失去你我无依无靠,赫克托耳对我说来,是父亲、母亲和兄弟。因此,请可怜我,你留在塔楼上,不要让你的孩子成为孤儿,你的妻子成为寡妇!把军队调到无花果丘陵地。那儿的城墙无人去守卫,很容易攻破。最勇敢的希腊人已经向那里冲击了三次,不管是不是一个预言家指点过他们,或者是受他们心灵的驱使!”

赫克托耳亲切地回答他的妻子说:“这也是使我感到担心的事,亲爱的,但如果我去这儿从远处观望战斗,那我会在特洛亚的男人和女人面前感到羞愧难当。虽然我的心在告诉我:神圣的特洛亚和普里阿摩斯及其人民的毁灭必将到来;但使我更为关心的既非是特洛亚人的,也非是自己的父母兄弟所遭受的苦难,而是一个希腊人把你掠去做奴隶,你在阿耳戈斯坐在纺织车旁或者担水,去受强迫劳役之苦。如果你被带走,我不得不听到你的叫喊声时,我宁愿死去。”随后他深感忧愁地抚摸她,继续说着:“可怜的女人,心里不要过分忧伤;命不该绝就没有人能杀死我,但没有一个凡人能逃脱开自己的厄运。你去纺织车那去吧,指挥你的那些女仆!特洛亚的男人都得为战争尽力,尤其是我!”说毕赫克托耳戴上头盔就离开了。在路上他遇到了他的兄弟帕里斯,他手执闪闪发亮的武器,他俩一同前行。

赫克托耳与埃阿斯的决斗

当女神雅典娜从奥林帕斯圣山上看到两兄弟走进战场时,她迅急地飞向特洛亚城。她在宙斯山毛榉树旁遇见了阿波罗。他正去城堡的雉堞上调动特洛亚人去进行战斗,他来到这儿对他的姊妹说:“你怎么这样焦急地从奥林帕斯下来了,雅典娜?你还一直要让特洛亚陷落,你这无情的人?听我的话,今天不要他们进行决战,让他们下一次开始再战,因为你和赫拉不把高耸的特洛亚城夷为平地是不会罢手的!”“正如你所说的,”雅典娜回答他说,“我就是抱着这样的目的下奥林帕斯的。但告诉我,你想使这场战斗停下来?”“我们要给赫克托耳斯更大的威力,”阿波罗说,“这样使他向一个希腊人进行决定性的挑战。让我们看看他们怎么做。”雅典娜同意了。

预言家赫勒诺斯的心灵听到了两位神祗的谈话。他急忙地跑到赫克托耳的身边并说道:“普里阿摩斯的聪明儿子,你这次要听我的劝告;我是你亲爱的兄弟。命令所有特洛亚人和希腊人停止战斗;但你本人要向所有希腊人中的最勇敢的人进行挑战。你不会有危险的,相信我的预言,死亡还没有降临到你的身上。”

赫克托耳对他的话感到高兴,于是对希腊人中最勇敢的英雄提出单独决斗的挑战。“宙斯是我的证人,我的条件是:如果我的对手用长矛把我杀死,他可以把我的铠甲拿走带回自己船上,可要把我的尸体送回特洛亚,使之在故乡得到焚化的荣誉;但如果阿波罗给予我光荣,我能打败我的对手的话,我就把他的铠甲挂到特洛亚的阿波罗神庙上,你们可以把死者带回到你们船上进行安葬并为他在赫勃斯蓬托斯建立一个纪念碑,使后代的过往的水手能够说:看吧,这儿耸立的是一位古代的战士的坟墓,他是在与赫克托耳决斗中被杀死的。”

希腊人一片沉默,因为拒绝这种挑战是可耻的,而接受它又是十分危险的。终于墨涅托俄斯站了起来,责备他的同伴说:“你们这些说大话的人,令我难过,你们不是希腊的男子汉,你们是希腊的女人!如果没有一个希腊人敢于去对抗赫克托耳,这会是怎样一种耻辱!我要亲自去进行这场战斗。神祗来决定它的胜负。”说毕他就拿起他的武器,若不是希腊的诸王阻止了他并把他拉了回来,他注定是要死的。

这时涅斯托耳对军队说了一番话,他讲述了他本人当年同阿尔卡狄亚人厄柔塔利翁的决斗并责备说:“如果我还年轻的话,还像那个时候有力量的话,”他这样结束了他的讲话,“那赫克托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对手!”有九位英雄站了起来作为对他的责备的回答;首先是阿伽门农,随之是狄俄墨得斯,之后是两个埃阿斯,紧接着是伊多墨纽斯,他的伙伴墨里俄涅斯,欧律皮罗斯,托阿斯和俄底修斯。他们都要进行这场可怕的决斗。“让抓阄来决定,”涅斯托耳又开始说了,“无论是谁抓到了,希腊人都会高兴的;当他成为这场血战的胜利者时,那他本人也会高兴的。”很快准备工作就绪,埃阿斯抓到了,他兴高采烈地把阄抛到脚下并呼喊道:“朋友们,真的,我抓到了,我的心是快乐的,因为我希望战胜赫克托耳。在我进行武装时,你们为我祈祷吧,不管是默默地还是大声地!”

士兵们听从他的话,他很快就冲到阵前,巨大的身躯穿着锃光闪亮的铠甲,活像威风凛凛的战神本人。所有希腊人都为这一景象欢呼起来,特洛亚的士兵都感到惊恐不安。

埃阿斯手执铁制的,蒙上七层皮革的盾牌走向赫克托耳。当他走到他的面前时,威胁地说道:“赫克托耳,你清楚,在希腊人中间除了珀琉斯的狮心儿子阿喀琉斯之外,还有很多英雄。让我们开始这场流血的战斗吧!”赫克托耳回答他说:“忒拉蒙的神一般的儿子,不要把我当做一个软弱的孩子或一个不会打仗的女人。男子汉的战斗我早就熟悉了。开始吧,我不会偷偷地把我的长矛投向你,勇敢的英雄,不,我要公开的。看看吧,能否击中你!”说着这句话他就把投枪飞快地掷了出来。它击到了埃阿斯的盾牌上,射穿了六层皮革,直到第七层才停了下来。现在忒拉蒙的儿子的投枪穿越空气直飞而来,它击碎了赫克托耳的盾牌,穿过了他的胸甲,若不是他快速闪开,就会射入他的腹部。两个人像狂暴的野猪似的冲向对方。赫克托耳把他的矛刺中埃阿斯的盾牌中心,但是他的矛尖弯了,没有刺穿铁盾。相反的是埃阿斯刺透了对手的盾牌,划破了’他的脖子,黑色的血喷溅而出。

赫克托耳虽然稍许后退了几步,但他用右手抓起了一块大石头,击到了敌人盾牌的隆起部,盾铁发出厂巨响,可埃阿斯从地上举起一块更大得多的石头,用力掷向赫克托耳,把盾牌击裂,敌人被打倒在地。但赫克托耳手中没有丢掉盾牌,隐身的阿波罗在他身旁帮他很快重又从地上站了起来。

两个人现在本该用剑扑向对方以决胜负,可这时两方的传令官,特洛人伊代俄斯和希腊人塔尔堤比俄斯,跑了过来,把木杖横向他俩中间。“孩子们,不能继续战斗了,”伊代俄斯喊道:“你们俩人都是勇敢的,都受到宙斯的喜爱;我们大家都看到了!但现在黑夜已来临,听从黑夜的安排。”于是两个人离开了战场。可此前赫克托耳把他的银柄宝剑连同剑鞘和装饰华丽的剑带递给他的对手。埃阿斯随即从身上解他的紫色腰带,递给赫克托耳。随后埃阿斯回到希腊军队,赫克托耳又重新走进特洛亚人队伍。他们很高兴他们的英雄完整无损地从可怕的埃阿斯手中返回。

休战

现在希腊诸王集聚在他们的统帅阿伽门农的军帐里,并决定明日休战,在缔结休战之后把战场死亡的士兵抬下来进行火化。

在另一方特洛亚人也在他们的宫堡里开会,对决战的前途不无感到痛苦。聪明的安忒诺耳提出了他的要求,把海伦与其全部财宝交还给希腊人。帕里斯站起来表示反对,他说:“如果你说这番话是当真的话,那看来众神确实是使你丧失了理智;但我可以明确地说,我决不会交出我的女人。他们拿去我从阿耳戈斯带回来的财宝好了,并且我自愿把我的那些也交出来,作为他们要求得到的赔偿!”

年迈的国王普里阿摩斯在他的儿子讲完后善意地说道:“今天我们就不要再说下去了。我们的传令官伊代俄斯明天去希腊人的船营,通知他们我儿子帕里斯的和平意愿。同时请求他们休战,以便我们把我们的死者火化。如果双方不能取得一致,那随后就开始再进行战斗。”

事情就这样办了。翌日传令官伊代俄斯出现在希腊人的面前,告知了帕里斯和国王的建议。希腊众英雄听到后,长时间沉默不语。终于狄俄墨得斯说话了:“你们希腊人,不要想到去拿这些财宝,就是你们得到了海伦,也不要。连头脑最简单的人也看得出来,特洛亚人已经害怕毁灭了。”他的这番话受到了诸王的热烈欢呼,现在阿伽门农对传令官伊代俄斯说:“你本人听到了希腊人对帕里斯建议做出的答复了。但焚烧死者的事不会被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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