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意妍眸子锐利的一扫,立刻反手挑了个剑花,长剑刺了出去,同时喊道:“飞絮公主快去救陛下和娘娘,这里有我。”
飞絮用力的点了下头,然后拉着颜烬便跑。
南宫意妍冷冷一笑道:“上官,好来会你!”她出剑招招凌厉,竟将上官浅逼得束手束脚,缠住了上官,心里却想着赶快收拾了上官。
而紫阳宫里,江白曲的青芒却在北堂水的袖箭和甜儿的匕首之中挣扎,易水湄在边上看的心惊,却是雪舒睡的依旧香甜,水湄还哪里有时间去看雪舒?所有的心思系在江白曲身上。水湄向夺门出去,却是被甜儿封住了出路。
只听得白曲道:“水湄,你别动!”他的声音短促而焦急。易水湄只得点点头,默默的为白曲着急。
白曲手中的青芒蓦然射出,如同离了手的飞刀,然后右手又是一道青光暴涨,朝着北堂水的袖剑就迎了上去。
北堂水被江白曲脱手射出的青芒一惊,道:“陛下果真是厉害,这一招气剑激射,恐怕我们四公子都是不能及,哎,惘称公子。”他的声音带着点真诚,但是在这时候听来却是那么刺耳。
江白曲冷冷道:“谁是你的陛下,萧天玉吧!我江某可受不起!”江白曲的话带着隐隐的杀气,根本就是在说,是天玉叫你来的吧。然而却是在口时,承受着犹如心肺裂一般的痛苦,他的嘴角溢出几丝鲜血。
江白曲手中的剑气又化作月弧一般,擦过了北堂水的鬓角北堂水一个飞步,闪了开去,而手中的袖剑却如同毒蛇一般缠绕着,江白曲挥起左手之间,却已经是气力不济,无法格挡北堂水了。左臂上挨了一剑,鲜血喷溅,伤口颇深,翻开了皮肉,不过所幸没有伤的骨头。
江白曲咬牙,却是冷笑,他凝了气力,再次出手,青芒化作三段,甜儿的匕首只得回手防御。然而甜儿却抖出三把飞刀,而北堂水的袖箭还在游斗着,江白曲自知此刻再来凝聚气剑已经是来不及了,提步连退三步,身形却已经没了最初的轻灵。
似乎像是踉跄,他侧身勉励躲开了锁喉的飞刀,却是剩下一柄却擦过了江白曲的肋骨,而另一柄,钉在了他的胸口,北堂水的袖剑就在这个时候朝着江白曲的心口刺来!
北堂水追的更快,他的袖剑仿佛是用劲弓射出的一般,躲无可躲,就在他的袖剑触到他心口的那一刻,他竟再也无法将剑推进半分。
鲜血染遍了袖剑,有一只手抓住了那柄袖剑。易水湄硬是伸手抓住了那柄袖剑!
那一瞬间,锋利的剑锋撕裂了她手心细腻的肌肤,她能感觉到冰冷的剑刃在磨擦着自己的肌肤,血肉。
瞬间,手已染红,一道道的伤口好像针刺一般刺痛着心,但是易水湄却咬着牙。
那袖剑刺来的力度是多么的大,恐怕可以入木三分了,而丝毫不动武功的易水湄却生生以血肉之躯阻挡了剑锋。
易水湄冰冷的看着北堂水,这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剧痛,对她而言不是叹息,而是终于得到,或者迟到的释然,这个男子,为自己几度如此,而自己又能为白曲做什么呢?抓住剑锋的那一刻,水湄的心却是那么的欣喜,终于可以和他一起,面对本应自己一个人承担的杀手。
北堂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看上去孱弱无匹的女竟能在这种时候出来用手抓住自己的剑,有一点刺不下去了,他真的觉得有一点爱这个女子,莫名其妙。但他却谨记着自己的使命,再度用力,却是听到了鲜血流出,甚至是磨砺到骨骼的声音!
易水湄握的更紧,只有袖剑是向前推进,只要是要伤害她挚爱的那个男子,不惜搓骨之痛,也要和他一起承担。
易水湄笑了,竟笑了,她笑着看着白曲,仿佛在说,不要你一个人这么累,我和你一起承担!
江白曲也被水湄的血刺痛了每一跟神经,那一刻,那种痛苦才是刻骨铭心,但却有夹杂着甜蜜,说不出来的感觉,而北堂水却就在自己身前一尺,当真是机不可失,江白曲手中晚一刻凝聚的青芒又焕发出了方才的光辉,他再也没有犹豫,将这一段月华全部送进了北堂水的胸口。
“噗!”北堂水的吐出了一口鲜血,握着袖剑的手使不上力气,慢慢的收剑,而水湄的手却没能马上松开,仿佛麻木锈损了一般,机械的打开,江白曲看到她手心的血甚至开始变黑,还在涌出,看不清伤口,只有血红色的血肉模糊!
易水湄强忍着剧痛,还在笑,她不愿为自己流下一滴眼泪!
江白曲被震撼了。
而江白曲的那道青芒虽然不是真实的剑锋,却也凌厉无匹,那一下的力道,就好像是北堂水挨了一个绝顶高手一掌,伤的不轻。
“皇兄!”就在这时,飞絮的一声呼喊打断了四人的安静。
她提剑进来的时候,只看到一地的血迹,易水湄的血。边上还有江白曲和北堂水留下的血渍,却都没有办法和易水湄留在地上的那一滩比,她的手还在滴血,那一滴血跌落,“滴”的一下,落在地下,和那滩血汇在一起。
江飞絮的眼睛顿时红了,长剑出手,竟是分水剑法,两道剑光兼顾虚实,刺向北堂水和甜儿。甜儿也被刚才那一幕震撼了,愣了一下,才挥手发了飞刀去挡,而她此刻却是不经意的再看着北堂水,她似乎能感觉到北堂水的痛苦,轻声道“公子,我们?”她有点拿不定主意了,因为再斗下去,又能有什么便宜可站?
这时候颜烬也走了进来,看到那一地的血迹,水湄满手鲜血,惊得合不上嘴。
却是此刻,北堂水冷冷道:“想不到你比我跟狠!”她这话是对这易水湄说的。却也隐含着几分赞许,气力早已不是方才那么足了。
易水湄冷笑着,硬撑着喝道:“滚!”
北堂水却还是不愠不怒,依旧优雅道:“呵,我这一剑……也不是……不是如此好承受的!”
他说完看了一下甜儿,两个人抽身欲走,但是飞絮哪里能那么轻易地放走这两个人?飞絮的长剑将剑光织成幕,阻挡两个人的去路。
甜儿咬牙跺脚,双手齐射,六柄飞刀脱手而出,就是趁着飞絮回剑的一瞬间,一枚烽烟弹滚出,弥散出难以挥却的烟雾。
一手扶着北堂公子,在烟雾之下,遁去了。
易水湄看着白曲,又低头痴痴的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手,竟然微微的笑了,她缓缓伸出左手,抚在白曲的面颊之上,痴痴地开口,全然不顾及自己的伤势道:“白曲,我终于能帮你了。”她还在笑。却是江雪舒放声大哭起来。
水湄轻声的又道:“雪舒,不哭,我们都没事,不是么?”她的手又慢慢的移向白曲受伤的地方,却是始终和伤口保持着那么一点距离,若即若离,不敢触及,然后又呼道:“白曲……”她的声音变得游丝一线,扑通的倒在白曲的怀里。白曲也痴笑着抱紧了她,水湄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而白曲在他晕倒的那一刻,也难以支撑,两个人就那么拥着,缓缓地坐在地上,一起晕了过去。
而另一方面,南宫意妍已经刺中了上官浅的五处穴道,正准备擒拿上官浅,却是听到甜儿的啸声。也是丢下一枚烟雾弹,抽身逃掉了。
易水湄先醒来的,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白曲不在她的身边,右手上包缠着几层绢纱,冰凉的透骨,不知涂了什么药,在此时,好像剩下自己一个人,就是这个白去不在身边的时候,她才觉得手是那么疼,没动一下,似乎就要牵动全身的神经。
易水湄的左手勉强的撑起自己的身子,模糊着的视线看不清东西,有些晕眩,她下意识的右手来扶头,又是一痛。这时候,韩樾已经急忙跑开,欣喜道:“啊?娘娘您终于醒了!”韩樾的声音充满了激动,有一点梗塞。她又道:“娘娘失血过多,终于……终于无恙了。”她自顾自得说着,小心翼翼的将垫子垫在水湄的身后,伺候这水湄饮了一口姜红茶,然后方向开口,却又听到水湄的焦急声音道:“白曲!白曲如何?”她的右手再度下意识的去抓韩樾的手,先是疼的惊了一下,心有余悸的放手,却还是不甘心的问:“白曲怎样了?”
韩樾看着水湄担心的样子,滑下泪来,勉强的笑道:“娘娘不用担心了,陛下已经好些了,娘娘昏迷了一日一夜了,虽然陛下,还未醒来……”她的话还没说完,只是说到这里,水湄已经惊道:“什么?白曲还在昏睡?我,我要去见他。”她右手抓起了霞帔,沙沙的一痛,也没肯放手。
猛地起身,却是头重脚轻摇摇欲坠。韩樾扶了她一下,水湄却已经洞悉了她的心思,开口道:“我一定要去看白曲,就是扶我去,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