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营蜀军,还真不愧是精锐,虽说前队被打了回来,但这校尉一声令下,刚刚聚集起来的四百多军卒,当即就冲了过去。就连刚才被冲回来的溃卒,也随手找把兵刃,吆喝着往前赶。
赵宝树在前面,一看数百敌军反冲了回来,不由咧嘴大笑:“龟儿子的,老子正要过瘾呢,你还上赶着来了。”说着,大声喊道:“兄弟们,咱们今天可捞着啦,这么多首级送上门来,想立功的给我杀呀!”
赵宝树钢刀一摆,手下刚刚列成六排长枪阵的一百多名军士,前两排将长枪一放,平端待敌。其余刀手,则退在两翼护卫。
蜀军虽说是数百人冲上前来,但这枪阵,已经将前路堵得死死的,能上前交锋的,不过就是数十人而已。这些蜀军刚冲到切近,侍卫前军的军士齐声大吼,长枪已经急吐而出。顿时戳反了十几个。
这些蜀军的同伴,也都是老兵油子,虽然身边惨叫连连,可这些人明白,这冲在前面,死了就是死了,活着的,正要趁对手前力已尽,后招未出的时候,放手攻击,才能砍到对手,才能避免下一个死的是自己。
所以这些蜀军,当即趁机前跳一步,手中的刀枪兵刃,即刻向对手要害招呼。眼看对手,根本不管不顾,只管抽枪,又向自己身后刺出,这些蜀军不由大喜:“你个傻蛋,光知道刺,这回要你命,我看你还刺!”
眼看自家的兵刃,就到了对手的身上,猛然间胸腹间一阵冰凉,顿觉一阵剧痛传遍全身,不由手一松,放手了兵刃,低头看时,一杆长枪,正扎在前胸。蜀军顺枪看时,敌军后排的枪手,正冷冷的盯着自己,蜀军不由自主,双手去抓对手枪杆。那枪手一拧一抽,已将长枪拔了出来。蜀军一口鲜血喷出,纷纷仆倒在地。
赵宝树前排的长枪军士,大部分都是天策庄的团勇出身,正儿八经的对阵,还真是第一次,不许遮挡,只管前刺的军令早已熟记在心,也被军棍教育的成了自然习惯。但毕竟看到对手兵刃对自己招呼,虽然长枪依然刺出,但还是有些恐惧,不少都不由自主的躲闪了一下。
可随着这威胁被后面同伴的解决,这些军士顿时胆气陡壮。原来真是如此,那还有什么顾虑的。因此这第三枪、第四枪、第五枪,一枪比一枪快,一枪比一枪有力。后排的军士,也是更加的卖力,对杀近同伴身边的敌军,毫不留情的彻底解决。
片刻之间,冲在前面的四五十名蜀军,已经悉数被放倒在地。而赵宝树手下,被蜀军杀伤的,不过个而已。
这冲在前面的,可都是军中最勇猛的士卒,这些人都被放倒,后面的蜀军同伴,立刻收住了脚步。这两边的蜀军,一看正面这长枪太厉害,都纷纷从两侧绕过,攻击枪阵左右翼。
枪阵左右翼,都是刀手为主,敌军围上来,各军士依托后面的阵势,各自应付面前的敌人。要说赵宝树的手下,除了老团勇,来源也就是两个,分别选自王继昭和郑鼎的部下。这些人,比起对面的蜀军,要说原来的地位,还真是只高不低。眼看对面的敌军,从中间没占了便宜,该从自己这攻击,这帮军士可是不服。“奶奶的,不敢惹长枪,居然来给老子捣乱,看老子要你好看!”
不过,这帮人还真希望自己能直接和敌人交手,无他,直接交手,可以杀敌拿首级,将来论功,那可是多一份,多一份功,爵位就要高一级,嘿嘿,那可是田地呀。
这乒乒乓乓一交手,蜀军才发现,这对面的军士,要说武艺悍勇,还真不下于自己。一样的刀法纯熟。而且,这帮家伙,和自己打着,不但不紧张,好像很兴奋,眼睛只管盯着自己的脑袋,就像自己的脑袋是啥了不得的宝贝似的。
不过,赵宝树可有点郁闷了。自己阵势的正面,敌军是步步后退,躲开了长枪的刺杀范围。越来越多的敌军,绕过两翼,开始和自己护阵的军士拼杀。虽说自己护阵的军士也都不弱,可毕竟不如长枪阵,团队作战,威力巨大。这两翼的伤亡可是有点大了。瞬时间彼此就倒下了几十个。
再这样下去,一会自己可就只剩下长枪兵了,这要是对手四面攻击,长枪手可没法对付。
怎么办?前面的枪手不能动,这要一动,对手冲上来,自己的枪阵一乱,那可也就没啥威力了。后面的枪手,倒还可以想法支援一下。
赵宝树正要下令,那蜀军的校尉,不亏是老行伍,早就看出了破绽,发出了命令,更多的蜀军,已经从四外的野地里,绕过枪阵,从后方和侧后方开始冲击赵宝树的阵势。赵宝树无奈,只能让后两排的枪手,负责对付和防范后面的蜀军。至于两边,还是先硬顶一下吧。
蜀军看赵宝树的队伍,两边在和自己的血拼,中间威力甚大的长枪阵,却是被自己的军士牢牢吸引住,既没法攻击到自己,又不敢变阵支援两翼。不由暗乐,对面那个什么都督,可真是个傻鸟,就这带军水平,也敢和我叫阵,看老子这8百多人,不把你吃了才怪。
赵宝树仗打得少,反应慢不假,可是毕竟也是这么快做到哨都督的人,肯定不是傻瓜,自己也看出不好来了。
赵宝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啥高招,心一横:“你攻我两翼,老子中间枪阵用不上,那老子直接往前冲好了。我就不信了,你的中间,被我打跑了,两翼还能死缠着不成!”
想的透彻,赵宝树一声大吼:“兄弟们,听我号令,步步前冲急刺。两翼的兄弟,紧紧的跟着。”
吼完,一声接一声,发出号令,长枪阵势,随着号令,快速向前移动。那些当面的蜀军,刚才已经见识了长枪阵的威力,此时长枪阵汹涌而来。这些军士,不是步步后退、就是两侧跑开,躲避不及的,只有奋力一搏,可惜大多是白白丧命。
这军阵的移动,两侧护卫的军士,自然随时变化着对手。不过,这更多的对手,乃是怕了长枪,从正面跑过来的,看到赵宝树的这些刀手,个个血满衣甲,一副拼命的模样,还真有点畏惧,能躲则躲,能闪就闪。不多时,赵宝树已经前冲了五十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