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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9

也许就像我之前想的那样,我们都已长大,我再也无法用我以前的那种直觉去猜测表妹的心思,更加无法猜透表妹的这一系列行为所带有的含义。

一般人都说女生其实在同龄的情况下是要比男生更加早熟的,而且更要比男生懂事的多,那么相对应的,一颗渐渐青春懵懂的心里,心思也更加的多,往往有些时候会让男生们无法猜透她们所谓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行为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很多女生偶尔的小脾气和奇奇怪怪的行为只是想要向你表达出她的一些无法说出口的话!因为不论她们比起同龄男生更加成熟多少,面对爱情中死心塌地爱着的那个人时,她们也会害羞也是会犯傻。

有些话她们也是无法就这样直接的说出来的。

这些都是我后来明白了很多事情以后才感觉出来的。

“嘭……”

我的房门被一脚踹了开来,我爸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看到我就这样无所谓的躺在床上,直接一把拽着我的衣领就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

“啪……”

……

……

荡气回肠的一声耳光声响起来,我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阵发黑,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而且自己的整个左耳都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了,耳朵里都是“嗡嗡嗡”的轰鸣声。

而我也被这一个耳光的这一股惯性直接扇的摔倒在了地上,一股火热滚烫的鲜血顺着我的鼻子流了出来,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显得特别的刺眼。

周围人顿时一阵惊呼,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上来扶我起来,而都是在门外面窃窃私语,甚至有的人还在一旁偷偷摸摸的捂着嘴笑了起来。我唯一可以听到声音的耳朵依稀可以听到人群里的窃窃私语。

“哎呀,大过年的打小孩不太好吧?”

“就是啊,打就打嘛,下手还这么重!你看直接把小孩打出血了,大过年的,真晦气啊!”

“哈哈哈,不过刚才那一下还真的挺逗的,一巴掌整个人都快飞出去了,哎,你看到了没?”

“嗯,看到了,真下得去手啊?”

“嗯,教训的好!枉我之前吃饭的时候还觉得这小孩不错呢!哼!”

……

呵呵呵,这就是所谓的亲人吗?

这些话语就是从这样一群同我有着人类最深的血缘关系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冷漠的,嘲弄的,不带一丝感情。

可我并不意外,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永远都只是一群冷眼旁观的人。

在我年纪小的时候如果我犯了错误,被自己的爸一顿暴打,全身都是伤痕,可是就是这样的一群人,有熟悉的陌生的面孔,就这样在一旁冷冷的注视着,丝毫没有上来劝一劝的打算。

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小小的少年的心里,曾经也带着无限的期盼希望他们中的某一个人,可以站出来,把我从苦海里拯救出来。

哪怕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

“算了吧!别再打小孩了!孩子还小,不懂事就好好的和他说,不要老是打孩子。”

可惜自从慈祥的奶奶去世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为我说这句话了。

我等了那么久始终就是没有等来这一句话。

只有我的奶奶。

可惜当时我在考试,没有来得及去见她老人家最后一面。

这是我一生中最最遗憾,最最无法原谅我自己的事情。

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居然没有在我奶奶人生的最后的一刻,陪在她的身边,然后看着她安详的离开这个世界。

正因为没有了我奶奶,所以我把希望寄托在了这一群亲朋好友的身上。

他们一次又一次的。

让我失望,然后绝望。

我抬起头冷冷的扫视了房间里神色各异的这一群人,暗暗在自己的心底记住了这样的一个夜晚,这样的一群人所作所为。

我一定会深深地牢记在心底。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我身前那摸高大的阴影,遮挡住住了我头顶上白炽灯的光芒,让黑暗的阴影笼罩着我。

我看到我爸刚才那只打我耳光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又要举起来打我。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身影突然从后面的人群里跑出来,拽住了我爸即将举起来,继续扇在我脸上的手。

是不断留着眼泪,心疼的哭泣着的妈妈。

我的心里一颤。

“你这是要打死小孩啊?你看孩子都流血了!你还要打?”

我爸一脸狠厉的看着我妈。

“这死小孩真的是无法无天了!你看没看到刚才他那眼神?什么眼神?他要干嘛?我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

“可是那毕竟是你的儿子啊!他是你亲生的儿子啊!你真的就下手这么狠?”

听完我妈的这句话,我冷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随意的抹了一把鼻子上不停溢出来的鲜血。

目光却就这样穿越了所有的围观人群,落在了站在人群最后面一脸愧疚的看着我的表妹。

我第一次就这样冷笑着,带着自嘲自讽的意味反问着周围的人。

“你们就真的也不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她为什么哭?到底错在谁就把这一切的错误责任全都强加到了我的身上!你们真的是踏马的可笑!为什么每一次你们就这么肯定错误的是我!为什么你们就这么肯定是我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才把她弄哭的!你们有没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是故意的!”

我冷笑着指了指有些不敢看我的表妹,此时此刻我感觉到我自己全身的热血都被燃烧了起来!压抑了这么久!等到了绝望都没有等来的东西,我终于还是决定要自己亲手把他拿出来,我要自己靠自己去勇敢的挑战一直以来被我压抑在心底的所谓反抗的逆反心理。

“难道就不可能是她故意演戏一样装出来哭的?啊?就不可能是她故意的想要让我背锅倒霉?难道就不可能她做作故意的?”

表妹听到我的这番话终于哭了,她这次应该是真的哭了,而不再是装出来或者故意演出来的,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哭了。

也许是因为我的话刺痛了她,让她本来的面目意图被揭穿了。也许是因为我的话让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我们再也不是以前的我们了,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我们都变了。

也许她在为自己悲哀,也许她在为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妹感情而悲哀。

因为过了今晚,我们的感情就真的无论如何去修补都无法回到从前了。

再也无法回到今晚之前那种兄妹感情了。

我的心里在未来也许会埋下一股无形的恨意,而她的心里在未来也许会埋下一股无形的愧疚。

但我不会就这样就原谅她。

……

因为我知道她只是因为讨厌苏沫,她只是恨苏沫抢夺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那个位置,原本应该有的关怀怜爱都是应该放在她的身上的,万千宠爱于一身。

可是我却把这股宠爱转移到了苏沫的身上。

也许在她的心里也同我听到她有了男朋友一样,有种失落感吧?

……

……

“啪……”

没有意外的,我的脸上又被打了狠狠地一巴掌。

我没有后退,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哭,像以前那样大喊大叫求饶。

只是冷笑。

我的妈妈哭泣着坐在了地上。

刚才我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很清楚的看着了我爸用力的一把将我妈推的撞到了门上。

“哎呀,大过年的,就算了吧!”

周围围观的人一阵应付式的规劝。

终于好戏结束了,收拾残局的开始登场了,我在心底恨恨的想着,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就不能少一些冷漠?多一些温暖?

眼看着我爸被一群家里的亲戚拉走了,我走到门边,看着一直默默流着眼泪的老妈。

缓缓的蹲下身子,轻轻抱着我妈,我妈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向我,然后抱着我的头。

“小浩,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喜欢呢?从小到大,你就一直不被你的其他那些亲戚喜欢,你爸也是爱面子,当着那么多的人面不好不动手教训你,你也不要怪他。”

我看着一直哭着的老妈,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爸他其实也不容易,辛辛苦苦的都是为了这个家,周围那些人的冷眼旁观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只不过是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他也是没有办法啊,你的小妹这样哭着从你房间跑出来,家里的长辈谁都会想歪,以为是你长这么大了,还不懂事的去欺负你妹妹,所以有些时候你也要学的机灵点,尽量不要惹事了。”

我沉默的看着泪眼婆娑的母亲,低头“嗯”了一声。

……很快外面就陆陆续续的传来了家里亲戚们告别的声音,我妈扶着我站了起来,对我笑了一下,也出去送那些亲戚了。

我坐在门口的冰凉地板上,默默的对着窗外发呆。

不时也会有告别时的寒暄声从房间外传来,但是我根本就一点都不想听,只觉得那些东西太过虚伪。

“老任啊,今晚也真是不好意思,小浩这事……”

“没事的,小孩子也是不懂事,你们回去的路上慢一点,我等会多教育他。”

“那我们走了啊,老任,到时新年见啦!”

“再见,新年快乐啊!”

黑暗的夜空里,无数的星辰谱写出的是有关于2009年最后几个小时的曲折故事。

我叫任浩,

2009最后的时间里,

我很愤怒,

但,我爱苏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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