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更不行啦！内丹都是有灵之物，认识自己的主人。一旦到陌生环境，它便会自动采取攻击行为。首先破坏灵根，吞噬灵魂，接着同化仙力，将其收为己有。若非受丹一方也是丹期高手，而且内丹更加强大，结果就只会是反被夺去灵舍，成为内丹主人的另一具躯壳，成为人家的分身。”
程灵素听得脊背发麻：“内丹这么厉害？”
“那当然。在逼不得已的时候，丹期高手可以让内丹出体，将其爆掉以期伤敌。 爆丹的威力十分恐怖，如果敌人修为只是略高，一旦击中，必然遭受重创。即便不死，修为也得大打折扣。”
“自爆内丹是不是要把命丢掉？”
“当然，自爆内丹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图的就是玉石俱焚。”
“如果修为远胜，便可以直接夺取人家的内丹？”
“嗯。但这种事是修真者最大的忌讳，弄不好会成为修真界的公敌。当然，对付修真败类则另当别论了。不瞒你说，这次我便夺了五个人的内丹。”
“啊？五个？他们都是修真败类吗？”
“以修真之能屠戮凡人，这也是修真者的大忌。”
“要是他们的师父知道了，会不会找你麻烦？”
“我陈家洛什么时候怕过麻烦？唯一让我一筹莫展的只有碧瑶，我有劲儿没处使埃”
程灵素鼓起勇气说道：“那你给她种仙尘嘛。 别瞪我，我本不想插手，但碧瑶把决定权给你，而你却一味地逃避，我不说估计便没人敢跟你说了。家洛，碧瑶可是我们的心肝宝贝！你真忍心看到她脸上写下沧桑，一天天变老吗？她对你的感情早已超越兄妹姐弟，甚至已公开了自己的心事，这对她就不难吗？你只是为了帮她练功，而且又不会出现什么难堪的后果，怎么就不可以呢？难道你的勇气反倒不如碧瑶吗？她可是一直拿你当神一样崇拜呀！”
陈家洛半天才说出话来：“不错，我是在逃避，也确实没有勇气。你知道吗，我做不到你说的那么单纯啊！”
程灵素明白了：“你对她的感情也已超越了界限，对吗？”
无声地点头。
“你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竟然一点迹象都没有外露。”程灵素叹息着，“你心里并不比碧瑶好过埃”
“我是个不祥之人。”陈家洛心灵似乎已经蒙尘。“我害得家人颠沛流离；我对自己的母亲心生排斥；我害死自己的父亲；我害得四个女子年轻轻就跟着我丧命；我害得众多女子奔波操劳担惊受怕；我还爱上了自己的姐姐……”
程灵素默默地听他发泄着，心里却有如释重负的感觉。陈家洛是很神奇，但他也是个人。他从两岁起就担着比常人重百倍千倍的责任和压力，而且肩上的担子越来越沉。可他从没有流露过一丝难受，甚至连疲倦都没有。这正常吗？太不正常了。现在他终于“爆发”了，十几年沉积在心中的垃圾终于倒出来了。作为最了解陈家洛的女人，程灵素那一直暗暗揪着的心终于踏实了。她很自豪，因为是她一手促成了陈家洛的“失控”。
“小坏蛋，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她叫起了第一次被他“凌虐”时对他的称呼。这称呼用了好些年，直到他成为“大人”。
陈家洛被她的话弄糊涂了：“什么这一天？”
“你歇斯底里，大喊大叫，暴跳如雷或者垂头丧气的一天。”
“原来你一直想看我的笑话？”
“不，是想要一个身心都健康的老公。”
“我……心理不健康？”
“你刚才不是倒了一大堆垃圾出来吗？”
陈家洛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对她生出浓浓的感恩之情。“毒手药王前辈还教了你这个？”
程灵素拽上了：“那可不！人人都知家师用毒功夫天下无敌，可没人知道他的功夫到底高到什么程度。我告诉你吧，除了《药王神篇》之外，师父还著有一本《药王心经》。《药王神篇》记载的是有质之毒，其诡异神妙早已为世人所惊叹，被练毒者奉为至尊宝典。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还有一本比《药王神篇》更厉害的《药王心经》，因为师父只传了我一个人便去世了。”
“你说《药王神篇》记载的是有质之毒，难道《药王心经》记载的是无质之毒？”
“没错。”
“这怎么可能呢？既然是毒药，不管多么奇妙，它也是毒药啊，怎么能无质呢？”
“那你说用毒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陈家洛想了想，说：“无色无味，无成药，验毒高手也验不出来。”
程灵素竖起了大拇指：“一口便能说出《药王神篇》里最高明的毒术。你若学毒，一定比我高明！”
陈家洛气馁道：“直接说我答错了不就得了吗？还假惺惺夸奖一番，虚伪！”
“你一向自诩聪明绝顶，我不是怕打击你吗？不识好人心！”
“好人，你就直接告诉我吧，胃口都吊了半天啦。你若改行去说书，肯定红得发紫。”
“睚眦必报，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你。”
“嘿嘿，你自己不也没能‘免俗’吗？”
“我是被你幼小的假象给蒙蔽的！”
“嘿嘿，那只能说明本少爷道法高深。”
“自以为是！”
“怎么又跑题了？你还说不说呀？”
“好了，就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吧。毒之最高境界乃是‘心灵之毒’。”
陈家洛震惊了：“妙啊！还有什么比心灵之毒更可怕的毒药呢？难怪你总是能洞悉人心。”
“嘿嘿，你已经中了我的心灵之毒了。”
“难怪我那么听你的话。原来是中了你的‘情毒’。”
“那你是决定了？”
“决定了。”陈家洛依然点头，“去******伦理道德，老子记不得了！”
“呃，这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第一的小坏蛋嘛！”
“谢谢你，灵素！为我，也为碧瑶。”
“去，碧瑶也是我的心肝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