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宵然用手来回抚摸着洛的额头,那样仔细与小心,生怕弄疼了他,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
“洛,快点醒来好吗?你知道伯母多担心你吗?还有天天都可以见到你,触摸到你,却听不到你的声音,感觉不到你生命的气息的滋味是什么吗?你可不可以学得懂事些……”宵然淡淡地说,声音有些飘渺。
“你睡的是不是很舒服……没有你在身边,我该怎么办?还记得过去……”宵然的话突然止住,眼睛向窗外,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过去……过去那些快乐的日子吗?”
宵然陷入过往的记忆当中,那些美好的片断最终将会成为她永远的记忆吗?在过往的岁月中渐渐沉睡。宵然的嘴唇慢慢抖动,脸上淡淡的笑意。“大败类……请原谅我暂时不能回到你身边,我必须看到洛好好的才行……原谅我,我真的好你想……”
别墅。
夜里。
别致的花园到处充斥着怡人的花香,豪华、气派的建筑……
四周总是静悄悄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气,汪叔随着韩泰紫去地下工作室了,现在这里就只剩下郑彦朔一个人了……
高低不一的白芨花丛在夜里显得更加静谧,泛着点点白光,夜露像是花儿的眼泪在花尖欲垂,与花瓣藕断丝连,花丛中央被重重的压下了一大片,郑彦朔伸直四肢僵硬地躺在上边,眼神空洞无光,像是黑暗界无边的幽怨地、疯狂地吞噬着那仅有的几点光明……
他与洛妈妈的对话一直在耳边回荡。
“我希望你能离开宵然,这也是救我儿子的唯一方法。”
“救你儿子……唯一方法?”
“是的,只有这样才能救我儿子,只有你的牺牲才能救回我儿子。请你一定得答应我。”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儿子的病情我想你应该也了解了吧!生还的希望很渺茫……可我有一个朋友可以救他,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不过,我希望你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就是你……永远不要和宵然在一起,这也是他提出的条件。我不知道这个荒唐的条件是由于什么而提出的,我只希望你能救救我的儿子……”
“……”
“洛儿从小就没有爸爸,二十多年来只有我们母子相依为命,他吃了不少的苦,我不想让他这么早离开我,他还有大好的前程……你说我自私也好,怎样都行,现在他的性命就掌握在你的手中,求求你,救救他,不管你提出怎样的条件都行啊!答应我好吗?”
“……”
郑彦朔早已头脑发胀,听到这些话他的全身就像通过了交流电流般抽痛着,那样的话是真的吗?他该怎么办?
“是谁提出的条件?”郑彦朔的声音冰冷的吓人,没有一点温度。“告诉我……”
“这……这个,我不能说,如果告诉了你,我儿子的病一样没得救……”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耶律其洛,我到底该不该救你,难道我真得再次失去宵然吗?可恶……”郑彦朔紧紧攥紧手边的白芨花,有嫩茎被折断的脆响。
“啊……”郑彦朔怒吼一声,沉痛地闭上了眼睛,胸口上下起伏得厉害。
这是郑彦朔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大声的吼叫,像是要发泄所有的愤懑,由无数小星星组成的银河系自天际泻下,流淌着。郑彦朔吃力地支撑起无力的身体向客厅走去。
和医师正在客房。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和医师,你明天就可以回去了……”郑彦朔已感觉身体轻飘飘的。
“回去?可我还没有帮宵然恢复记忆呀?”和医师难以置信地站直身子。
“没那个必要了。”郑彦朔摆摆手,没有等到和医师回答就关上了房门,走出别墅向医院走去。
黑色世爵轿车比往日都要凶猛,像它的主人一样的失常,奔驰在潮滑的地面上,有些把持不住,好像快要下雨了,刚才还是星辰满布的天空,现在一丝亮光都没有。
迎面扑来温润的空气夹杂着细若刀尖的雨丝,像是让人察觉不到的夺命利剑,割得人生疼。
地下工作室。
“妈,您来了,我好想你哦!”韩泰紫揽着韩百凝的肩膀向工作室走去。他神秘兮兮地打开柜门……
“哇!好漂亮啊!”韩百凝看到眼前的东西不禁失声惊叫。
“嘘,不要那么大声嘛!”韩泰紫赶紧走到百凝面前。“好看吗?”
“太漂亮了。”
“真的吗?呵呵……”韩泰紫的表情有些正经地瞅着韩百凝。“那,妈,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他试探地问道。
韩百凝握紧嘴唇,轻轻嘟起,回头用手指轻轻敲了韩泰紫的额头。宠腻地说道:“你呀!我就知道,你才不会那么好心,无端请我欣赏漂亮衣服呢!”
“妈!谁让您那么有才华,把儿子的光芒都遮住了呢!就多少给点意见嘛!哎!就一点点。”
韩泰紫夹紧大拇指与食指笑得像童话故事里的小王子。
韩百凝被他这幅可爱相逗笑了。“那么,乘儿子,告诉我这件衣服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韩泰紫的表情收敛了许多。
“不瞒妈说,‘FOVNDER SKY’这次有劲敌了,这对我来说也算一次巨大的挑战。”
“巨大的挑战?有这么严重吗?我认为能超过我儿子的设计水平的人没几个,会是谁呢?”
“我也不清楚,这个人一直没有在媒体上露面,只是一直通过各大网站向‘FOVNDER SKY’公开提出挑衅。”
“嗯!我在网上也看到过。对了,阿朔知道这件事吗?”
“我还没有告诉他。”韩泰紫担忧地皱起眉头。“他最近情绪波动不定,空气不顾公司的事,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用找妈您来了。”
韩百凝有些不太相信。似笑非笑地拉儿子坐在沙发上。
“哦?真的吗?是什么事会影响这孩子的情绪啊!从我见到他的那天起,从他的眼里看到的只有淡定与冷漠,只有对……”韩百凝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用力点头。“我知道了,是不是关于那丫头的事?”她争切地问到。
韩泰紫无耐地点点头。“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