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涛翻滚的江面上,一叶扁舟在雾霭里穿梭;船头躺着一个浑身湿渌的少年,他脸色发白,浑身打颤。
这时船舱里走出了一个同龄少年,他头上包着一块白色的粗布头巾,应该是很久没洗的缘故导致头巾有点发黑,两缕头发从头巾下穿出来垂在耳旁,高鼻梁,剑眉,小嘴不是很大,着一身麻布衣服,不过看起来很有精神,腰间别着半截长矛,粗糙的手里端着一碗姜汤。
“给,刚熬好的姜汤,暖暖身子。”阿鹏接过手中的姜汤,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而那同龄人转身走入船舱,一会儿便拿出一身衣服。
“给,你的衣服都打湿了,换上我的吧。”
“谢谢!”
“不用客气,你刚才从水里钻上我的船,可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附近的强人,想要劫我呢。”何人九迅速的换下了衣服,对少年说道:“附近强人很多吗?”
“也不是很多,最多的在戎州与渝州交接处,已经过啦,那里是属于三不管地带。”
“啊?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出了戎州,来到了渝州?”
“嗯,对了,你怎么会在江中突然钻出来?看你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哦,我被强人追杀,不得已跳江逃跑。”阿鹏敷衍道。
“那你算运气好的了,跳在江中居然还能活过来。对了,你是要马上下船还是随我一路去冀州?”
“你也要去冀州?我本来就打算去冀州的,不料中途受折……”
“嗯,我刚满过十三岁,爷爷叫我去冀州参军,在疆场上建功立业!”
“那,太巧了,我也要去参军,正好一起吧。”阿鹏欣喜的说道。
“好啊,太好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微笑着问道。
名字?阿鹏心里一顿,然后自然的回答道:“我叫何人九,你呢?”从今天起我就叫何人九吧,比较“阿”姓是僰人特有的族姓,很容易暴露自己,那么就把阿姓的包耳旁去掉,改单人旁姓何好了,我僰人族惨遭杀害,自己又被那清玄道长陷害落入江中,险些要了性命,就取名叫做人九好了,组合起来刚好是仇字,我一生只为报仇,故名何人九。
“我叫古小白”少年微笑着伸出手与阿鹏握住。(PS以后在本书中主角都叫做何人九了。)
“你怎么没有门牙啊?”古小白好奇的问道。
“哦,小时候在山里打猎,不小心摔倒石头上摔掉的,可痛了我很久呢。”何人九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这门牙是何人九在江中的时候自己生生拔下来的,他害怕上岸以后就被明军发现,毕竟这镶嵌的狗獠牙也是僰人特有的特征了。他不敢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古小白;即使古小白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行,这样对大家都好,他早就做好了改头换面的准备,他要把自己的仇恨深深的隐藏起来,完全的融入到新的生活中,直到他有能力报仇。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很快便成了好朋友;古小白从小便无父无母,被他的爷爷在他快要饿死街头的时候捡来喂养,他的爷爷是个渔翁,在江边打渔为生;不久前,小白的爷爷在外出打渔的时候,为了帮助一对被强人追杀的母女,不幸惨遭杀害,临死前希望小白投身军营,因为他的爷爷以前也是一名士兵,所有当过兵的人都有一点修行,不过不高,差不多也就是炼气六层左右,他的孙子根本就没有修行,因为没有那么多的丹药之类的作为保养,不敢轻易尝试。他希望自己的孙子能够在沙场上建功立业,做真正的男子汉,这样也不用担心修行需要的丹药了;他那半截长矛就是他爷爷留给他的兵器,给小白长矛的时候,渔翁怅然失魂的说道:“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死在战场上……”后来小白就驾驶着那艘老渔船顺江而下,赶往冀州去投军学艺。
而何人九也只得杜撰自己的身份,他把自己说成是一个猎户人家的孩子,不过他也确实赶得上一个真正的猎户,他为小白讲述如何辨别野兽的粪便,如何如何设下陷阱埋伏猎物……
整整在江上漂流了一个月,何人九他们终于来到了他们的终点——冀州,两人没有任何心思去观看冀州城的繁华与热闹,此时心里想的就是早点报名参军,因为今年的参军日期就要快到了,如果赶不上的话,只有等明年了。
冀州军营外,排起了长长的人龙;都是前来参军的少年,不过来参军的人大多是一些像小白这样的家里没资源,自己资质又不怎么好不被那些学院看得起的穷人,他们大多还没进入炼气期,只有少数比何人九厉害。何人九他们排在队伍的中间,看着穿着各异来自五湖四海的少年,感到无比的新奇。突然来了两个一胖一矮的大汉,他们来到何人九和古小白面前。
“兄弟,这两个位置我们要了,站到后面去。”说话的是那个胖子,他身着一身绸缎料子,满脸络腮胡子,下巴比较宽,最恶心的是他还拿着一把折扇大冬天的扇着,那画面真实滑稽可笑。
“凭什么?我们为什么要让你们,这个位置我们排了那么久。”古小白像只激怒的公鸡一样大声的质问道。
“凭什么,凭我们堂哥是这里的百夫长!识相点吧,不然让你好看。”那稍瘦个子不屑的说道。
“这里是军营,还有没有王法了?”小白还击道:“我不相信你们在这儿能把我们怎么样!”
“既然你们两个不让,那我们就只有抢了,看你们这小身板,还好意思来投军,哈哈哈!”小白的身体由于从小打渔,是属于精廋型的,何人九是属于内敛型,所以和眼前的两人对比,体型差异有那么点明显。
一旁的和人九一直未曾说话,他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也是还没有进入炼气期,所以一点也不担心。这时旁边的小白有点急了“九哥,怎么办?他们好像要强抢我们的位置,你快想个办法啊。”小白看着正欲动手的两人焦急的说道。
何人九直接把小白拉倒
何人九直接把小白拉倒身后,大步一迈,守在位置上,宛若泰山一般纹丝不动。
“我看你们两个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胖子直接来到何人九身前,把扇子收起来别在腰上,一只大手伸过来,想要直接把他拉开,大手搭在何人九肩膀上直接用力,结果让他很惊讶,那何人九居然能在他的大力下稳如泰山,他可知道自己的手可是有五百斤力的,此刻却连一个比他矮一截的小子都拉不动,真是丢脸。
看到不能拉动,胖子直接双手用上,却也不能搬动丝毫,这时,何人九淡淡的说道:“是不是该我还手了?”说完一用力震开搭在肩上的两只手,直接冲上去一肩扛起那个大汉,狠狠的摔了出去。“嘣”大汉直接一个抛物线摔倒在地上,扇子也在空中滑落,当他抬头看这个可恶的小子的时候,发现那小子早已站会原地,仿若未曾动过一样。
“哼,臭小子,你有两下子,不过到了军营里面有你受得,你叫什么名字?”那胖子阴冷的问道。
“何人九,未请教?”何人九不咸不淡的回答道,直让那两人有气无处使。
“哼,何人九是吧,记住我叫高小松,今天算是结下梁子了,等进入军营以后你就慢慢享受我的报复吧,嘿嘿。”说完捡起扇子直接往后面的队尾走去;明明是他被打倒在地,却让人感觉是他把何人九打倒了一样,这不得不说现场是有多滑稽,
他们在碰壁以后直接跑到后面去威胁另外俩个比较瘦小的人,那俩个小个子一看惹不起,直接跑到对位去继续排队了。
这只是中途发生的一段小插曲,并未被前面军营的管事看到,只是相近的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过程没超过三分钟。
其间排在何人九前面的人直接回头对何人九说道:“你们怎么惹了他们?你知道他们是谁吗?那高小松的堂哥高大松可是军营里出来名的最凶狠的百夫长,马上就要升营长了,一身修为已经到了筑基期了;而且为人极为护短,看来你们此行凶多吉少了,还是不要参军了吧。”
“谢谢提醒,我会小心的。”何人九客气的回答道。
一旁的小白也担心的说道:“怎么办,九哥,我们进去以后说不得他们会给我们不小麻烦。”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管他什么百夫长堂哥,惹急了我通通杀倒!“何人九霸气的说道。
终于轮到何人九报名了。
“你叫什么名字?”眼前登记报名的是一个文弱的书生,看起来脆弱无比,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军营里面。
“我叫何人九”
“嗯,籍贯?”
“戎州都宁驿人士”
文弱书生在册子上认真的记录了下来,上面写着:“何人九,籍贯戎州都宁驿;炼气一层,中等。”然后从旁边拿出一个令牌塞在何人九手里,头也不抬的说道:“拿着牌子到东营报到。”
何人九拿着牌子等到了古小白,便一起往东营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