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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1.都市传说之梦境。

当日,妻子以教授厨艺为借口,带着装有食材的袋子,来到了邻居主妇的家中。在准备材料的间隙,她摸出藏在袋子里的刀,残忍地杀害了对方。正要离去时,撞见提早放学的女儿。躲在阳台上,五层楼的高度,令她无法选择跳楼逃跑。

虽然明显是他杀,凶手还是当场被发现的,但凶手交代完杀人手法后,却拒绝告白自己的动机。警方问遍了该楼层的所有住户,都没有找到一个人能够提供线索的。从两位丈夫那里也问不出妻子结怨的原因。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留下了这则事后被称为都市传说的……

“都市传说什么的胡言乱语!这是从哪本《故事会》翻出来的皇历吧!”

“你说我是在给你编故事。这起案件当年可是上了头版头条的真人真事!你不信可以去档案室,没准还留着当年的简报。”

看到鲍三荀说的如此信誓旦旦,李诚的嘴巴被堵上了。理智和常识得到了颠覆,他久久不能平静,傻傻地坐在位置上。

“这故事还有后续吧!”夏雷川不知何时来到了李诚身后。

“关于后面的事情,就是我对小诚的考题。”

“就这么完了?”李诚忿忿不平地投诉道。

“当年的报道,可以向你提供相关的线索。我们赌一顿酒。你什么时候有答案都能来找我。限期一个星期,能挖到几分就看你的本事了。”

李诚在档案室外徘徊的时候,遇上了单亭亭。“单姐。等我,有事找你。”等到李诚走到了楼梯中段,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寻求帮助。

赶上单亭亭没有案件的空闲,两人找了间会议室聊了起来。

“听你这么说,报道从侧面证明了鲍三荀‘故事’的可靠性。”

“可是后续报道,越来越离谱,他们钻研的方向都快贴上牛鬼蛇神了。就那些个旁门左道的消息,我要如何调查下去。”

“其实,我倒是知道一个人。他也参与了当年的调查。不然我替你约他,你自个儿向‘前辈’讨教。”

“也行。单姐,我可就指望你了。”

李诚万万没想到会在B-Bar,和重案组组长吕际时同桌喝酒。单亭亭指的前辈是和鲍三荀同时进入警局的吕际时。两人曾经短暂地成为了搭档,而参与的案件里头,最有名的就是那件被贴上“都市传说之梦境”标签的邻室主妇被杀案件。

李诚最关心的是梦境的主人,他所想的无非是找到那个丈夫,再从他的口里寻出都市传说的破绽。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早了。

“那丈夫,在案发不久后搬家了。两家人,都搬了。”

“搬去哪儿了?您或许……”

“当时已经处于结案状态,换作是你会特意跑去调查人家搬去哪里吗?更何况,每个月都有新的案件发生。对于已经结案的被害人家属去留,警方还真没空关心。”

李诚也不是没有料到这样的结局,但是亲耳听到依旧,有些失落。好吧!是表现的非常失落。

“你小子,还真是容易放弃。”吕际时几杯酒下肚,人也变得没那么刻板了。“你自己都没有放开手脚去调查,只是一味地在档案室,警局周边打转,着眼点如此单一可不行。要是你的调查范围只能屈居如此表面的证供,我想恐怕你做到退休都别想进入重案组。”

“可是失踪二十多年的人,你让我一时三刻去哪里找。”

“就是你这种态度,造成了你的失败。我在局里那么多年,见过不少你这样的人。不是你经手的案件,不是你负责的案件,不是受媒体瞩目的案件,调查就能用马马虎虎的态度敷衍过去……别不承认。你方才听我说没留下新的住址,就已经想到放弃了不是吗?有好奇心,但没有专研的精神。一点点挫折就垂头丧气。要知道在真正的搜查里,比这起迷案线索更缺乏,更扑朔迷离的我都见识过很多。你就职人口失踪调查课的是吧!你一个专门负责调查人口失踪的警员,跑来向一个重案组的人员讨论如何寻找一个下落不明的人。你没觉察到什么不妥吗?”

李诚顿感当头棒喝。没错,这才是鲍三荀真正的用意。考验!是考验自己能否真正承担起人口失踪调查课的职能。入职以来,自己除了跟在夏雷川后面充当提线木偶外,他最大的精力就是想着如何逃离人口失踪调查课。一想到自己在单亭亭面前说了不知道多少要调到重案组的大话。他立马脸红了。

原来问题出在他身上。他看不起闲杂懒散的人口失踪调查课,向往更受人瞩目的重案组。一直认为自己在组里受不到重用,自己的才华会被就此埋没。他失意是因为自己的雄心得不到别人的赞同。其实,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是否能够胜任如今的工作。鲍三荀小小的考验,就试出了李诚的“真心”。鲍三荀连带暴露了自己的缺点。他看不起人口失踪调查课,其实他就连待在人口失踪调查课的实力都没有。抱着半吊子的心态,他永远都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合格的警察。这样下去,他怎么配得上做为哥哥理想的继承人。

新来的酒保为落单反省的李诚,送上了安慰酒。

举起杯子,李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给自己立下了一个新的目标。为了完成自己的目标,他姑且把进入重案组的心愿,放到了一边。

征服失踪人口调查课!

如果夏雷川是所有人依仗的王牌,那么赶超王牌,就是他为自己定下的试验。

哥哥是与夏雷川齐名的警队“三剑客”。那么,他体内留有哥哥同样的血液,没理由哥哥能够做到的事情,他做不到!

旧楼,曾经风光的时候,是一栋时髦的酒店式公寓。七十年代,有资格居住在里面的无不是衣着光鲜的达官贵人。因此,酒店内设了两部电梯。

时过境迁,昔日的大楼沦落成如今对外出租的小型仓库和怀旧资料馆。一天当中,进出人员无数。有时候,就算到了晚上九、十点,都还会有搬货的工人进进出出。每月也会有一、两个日子,电梯通宵运行。旧楼的保安人员,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天清晨,旧楼的保安职完通宵,刚准备回家睡觉,就被接班的伙计叫了出去。

“那醉鬼怎么又溜进来了!”

“是吗?昨晚汪经理打了招呼,有工人送货,因此我没怎么注意。”

“那醉鬼,又把电梯当自家卧室了。”

“记得吗?上次,那醉鬼直接把尿撒在了电梯里。我还因此被老总骂了一顿。”

“大不了,他又在电梯里撒尿的话,我打扫完了再离开。”

“你说要换作大冬天的,他万一冻死在里头,怎么办?”

“昨晚温度没有三十,也有二十六、七、八。没发生的事情,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乌鸦嘴。等会儿,把他往马路上一抬。我管他是醉死,还是冻死。要死都死到老子管辖以外的地方。”

电梯门开启的时候,两人嗅到了一股异味,索幸不是什么尿骚气。

保安踢了一脚睡得正酣的酒鬼。

“呦!你还真当这里是你的五星级旅店了。喂!起床了。再不醒醒,就要付房费了。”

醉鬼,翻身朝天,闭着眼睛,却伸了一个懒腰。

“那是什么?”其中一个保安指着醉鬼有些潮湿的前胸。

“估计是酒瓶打翻了吧!”

“就算是红酒,也没法把他的手掌染成那颜色。”保安蹲下身体,嗅了嗅醉鬼的上衣,又伸出一个手指沾了沾他的衣服。“是血,不信你来闻闻。”

“流那么多的血,他的脸色才不会如此红润。你瞧他睡得如此安详。”

保安一面叫醒醉鬼,一面检查其被血液染色过的身体。“喂,你有什么地方感到不适吗?我这么按下去,你的身体痛吗?”

“摸什么摸?!变态滚一边去。”醉汉神智不清地坐了起来,就在他伸手取出搁着他后背的东西时——

他摸出了一截断臂。

经过肉眼识别,遗憾的是那还真是一截从人体上截取的断臂。这也解释了醉鬼衣服上染到的颜料是货真价实的人血。他抱着一只左手睡了一个晚上。

保安在请示完老总后,报了110。

警方到来后,封锁了整栋旧楼的所有进出口,开始搜查其余部分的尸块。

单亭亭在参与旧楼的搜查工作时,意外地见到了大半年前还是重案组同事的佘优平。原来他警察不做,当起了保安。

“单亭亭,我刚才还在想会不会见到你呢!”

旧同事大方地向自己打招呼,避免了她的尴尬,毕竟一年前的事情里掺杂了太多的敏感因素。就算佘优平背叛了警队,单亭亭也无法不同情他的遭遇。如今,他看得开,单亭亭也为其高兴。

“报警后,我就停了出事的电梯,并且寸步不离地守在电梯外。已经有警察去拷贝昨晚的闭路电视。老总吩咐让我们全力配合警方的工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昨晚是你值班的吗?”

“不,我这周轮到的是白班。如果昨晚,我在或许早就发现……当然,你看到旧楼的环境了。这栋楼里百分之七十的地方都出租给外面,充当仓库。进出人员不是一般的复杂。我不是要讲同僚的坏话。换作是我,像昨晚有人通宵搬货,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警方没有要指责任何人的意思。能带我去见见两位发现断肢的保安吗?”

“我领你过去。”

“单姐,单姐。”李诚在保安室外终于等到了单亭亭。他是来给对方送手机的。

单亭亭见李诚送完了手机,依旧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就猜到他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最后,李诚得到单亭亭的默许,窥视了一番现场。

直到他离开的时候,警方已经勘测了整栋旧楼,没有发现其余的尸块。更加离奇的是,顺着醉鬼的口供,警方一连走访了若干条大排档来旧楼的路线,始终没有发现任何有可疑的事物。闭路电视拍到酒鬼进入旧楼时,衣服上还没有染上血渍。

排查完周边医院,和昨晚所有的报警电话,没有发现缺少手臂的尸体,或是缺少手臂的活人。

可出现在电梯里的断肢,却是再真实不过的证物,叫谁都无法否认昨晚一定发生了性质严重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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