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陆辕宇昏迷不醒,难道还能够自己走掉的么?那个地方除了毒蔓圣者,难道还有其他人么?”杨邪愤怒地看着两个老者。他们仅仅带来了毒蔓圣者,但是寻遍了整个山谷,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发现陆辕宇的身影。
“你们两个有事情瞒着我么?”
杨邪的眼中闪烁着怀疑,虽然他对自己的控制能力充满了信心,但还是不得不疑心这两个人有一时心软将他们的徒儿放走的可能。
恭敬地跪在那里,圣光行者头都不敢抬起来,“回禀主人,我们确实没有找到他!”
杨邪的眼珠转了转,手中抖出一道青光,射向了昏迷在那里的毒蔓圣者。
毒蔓圣者缓缓地睁开眼睛,此刻的他全身乏力,几乎无法站立起来。
等到他看清了周围的景象之后,他蹲在那里,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两个圣者。
“你把陆辕宇藏到哪里去了?”杨邪慢慢地走近毒蔓圣者,然后蹲了下来,平视着毒蔓。
毒蔓圣者的心思飞快地转动着,突然,他笑了起来,随后看着自己的两个师兄弟,“大哥,你果然好样的,我知道你不会把宇儿带来的!”
杨邪听罢身子“呼”地站了起来,而那两个老者则脸色大变。
杨邪盯着两个老者,似乎在打量着什么,突然身影一闪,只听到“哗”的一个耳光声,毒蔓圣者的身子飞了出去,脸上出现了一个掌印,上面布满了血丝。
“在我面前耍这种小花样,你以为我是笨蛋么?”杨邪的陈府至深,毒蔓圣者这种栽赃的手段在他面前真的是如同小儿科一般。
“说!到底将他藏到哪里去了!”杨邪猛然间发疯了一般,面色狰狞无比,整个人如同一只蝙蝠般扑向了毒蔓,一黑一百,两个身影飞上了天空,毒蔓圣者被抛向了天空的那一瞬间被黑影穿体而过。
黑影的速度之快,宛若形成了一把飞速流动的空气剑刃,锋利异常。
这一刻,毒蔓圣者的气息停止了下来,胸口处一个七寸长短的裂缝,此刻正向外喷涌着鲜血。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下空的两个老者,嘴角那抹苦苦的笑容渐渐地被鲜血所染红。
看着手心那红色的心脏,杨邪低沉地说道:“速去追踪一只白色的狐狸!”
迎着风,宛似不知疲倦一般,白色的身影拖着陆辕宇已经渐渐地靠近了圣者大陆的边缘,一直奔跑了三天左右,白狐才开始行走起来,它黝黑的眸子里面充满了疲倦。
此去东行再百里就要到天朝了。
不过这百里之地,却是一片沙漠。白狐踌躇了一番,回头看了看,它聪明惊人,自然知道那些家伙不会轻易地放弃对陆辕宇的追踪,似乎哎思考着什么,随后毅然决然地走向了沙漠。
大漠风尘日色昏,前面,这个弱小的狐狸所需要面对的,就是无边的风尘灰沙,充满灵性的双眼中没有一丝的退缩。
两个白色的身影快速地移动着,正是圣光和神风二人。神风捕捉着空中的每一丝气息,他是跟踪的高手,对于风中的气味他的感知天下无双,再加上他那几乎如同清风般的身法速度,大凡被他看中的人却是没有一个能够逃脱的了的。这套追踪的本事他也曾教给了陆辕宇,加上陆辕宇的功力更强,对于元素的控制力远远高过了几个师傅,所以当初陆辕宇消失之时,神风圣者也无法用这套方法去捕捉陆辕宇的所在。后来陆辕宇的功法传遍整个皇土圣地,而学习了这套功法的人渐渐地被称为忍者,忍者隐术的鼻祖差不多就是这个圣者了。
神风突然停下了脚步,如同疾风突然停了下来,激起了一片尘埃。
“师兄,他进入了沙漠!”神风圣者脸色难看地看着圣光行者。
此刻二人只认为陆辕宇已经清醒过来,知道了他进入了大漠之后,他们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无比。如果这次追过去和陆辕宇打斗起来,很有可能两个老家伙就要尸埋大漠了。
想到这里,两个老者都有些踌躇起来,虽然距离那片沙漠还有数百里,但是二人的眼前仿佛就出现了那翻滚的沙海,到底应不应该前进呢?
清晨的红日刚刚升起。
就在二人沉思的片刻,只见他们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青色,再也没有犹豫地展开了身法向东方追去。
清晨,两个女子穿着素装,出现在了人烟稀少的街道上。一个身后背着一把长弓,眉宇之间隐隐有着一股英气,另一个则是清纯动人。
她们两个在人海中打听着,正是在寻找着陆辕宇的克里斯缇娜和爱丽丝两个女子。如此已经三日了,没有丝毫的头绪。还在两个人都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不过这三天对她们两个人来说还是如同三年般那么难熬。
就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地,两个女子的目光对在了一起,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般,两颗心脏开始情不自禁地跳动起来。
沙山一跌一荡,啸卷而去,色彩也一抹一晕,洇渗开来,从起初的深黄转变为褐色,更远处再由褐色转变为了灰色,渐渐地天边的模糊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黑线。
狐狸缓缓地在沙漠中走着,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回头看看,那土色的山峰被风吹得泥土黄沙都卷上了天空。
面前那无数高大的沙岭,雄奇出瑰丽,磅礴出气韵,跌宕出壮美。
然而过度的那些小沙丘也辗转了阴柔之美。
此刻白狐所站立的沙海中,大海的纹路是那么精细而流畅,挟出尘之气,一晕一晕荡去,荡向天边,荡向了那个梦幻的国度。
漫天黄沙的沙海中,狐狸的身影如同一片白色的小舟,无论风沙,无论烈日,无论大漠的狂风是多么野性和旷放,白色的小舟都在坚持着自己的方向,此刻的红日刚刚升起,它就直直地对着那个方向,努力地前进着。
就在此刻,狐狸突然听到了身后尾巴紧紧包裹着的那个人痛哼了一声。白狐突然就停下了脚步,脸上微微产生了一丝惊喜。
随后,那个人又一次地痛哼了一声。
白狐轻轻地将他放在地上,松开了九条尾巴,转过身子,脸贴在了陆辕宇的鼻尖,不停地用舌头舔着。
陆辕宇只觉得自己的周围都被一种绿色给占据着,包围着,但是,奇怪的是他的自身如同释放出了一层极其浅薄的保护膜,将那些液体刚好挡在身外,但是那些绿色的液体越来越汹涌。
此刻,他的感觉就如同给他坠落了大海一般,海水都是碧绿色的,碧绿碧绿,然后自己的体外有着一层保护膜,但是这层保护膜已经虚弱不堪了,而那碧绿的海水还是一浪更比一浪凶猛地扑向了自己。保护膜摇摇欲坠,好比随时就会破裂一般。
就在这时,一股湿气从他的鼻端传来,那般舒适温暖,如同温泉一般滋润了他的百骸,百骸中似乎有什么剧痛在向外奔跑着,然后从自己很多的真力外放的穴位跑出了体外。
体内原先被封闭了千叶虬草所融合的血液也开始沸腾起来,伴随着那股从鼻尖传来的热气在自己的百骸中开始有秩序的旋转起来,而那刺骨的疼痛感也渐渐地向了体外,渐渐地如同在自己的体内完全排尽,更为奇怪的是那丝刺骨的疼痛感排出体外的瞬间也化为了碧绿色,迅速地和他体外的保护膜结合在了一起,一时间,越来越结实的守护,大海的潮水渐渐褪去了一般。
陡然,鼻子一痒,打了一个喷嚏,陆辕宇睁开了双眼,刚刚升起不久的太阳,鼻尖还有一股淡淡的芬香。随后就看到了一双幽深但是充满了喜悦的眼睛。
他猛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全身没有任何的伤痛感,但是,自己的身前正瘫软着一只白色的狐狸。
美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生物,陆辕宇缓缓地蹲下了身体,那只白色的狐狸似乎疲惫不堪,但是眸子中却传出了喜悦的讯息。
陆辕宇的心头有了莫名的喜爱感,将它从沙子中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怀中,然后嘴角露出了笑容,“是你救了我吧?”
想到自己鼻尖的芬芳,环顾了四周,这里只有这个狐狸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只狐狸身上并没有传说中狐狸所应该有的骚味,而是芬芳,如同那清溪甘泉的甜味,却又带有那一丝浓酒的醉人。
猛然,他又一次地环顾了下四周,突然咦了一声。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又闪现出了那一晚的情景,全是绿色,当时他全身绽放出的钻石蓝渐渐被绿色的大海所淹埋。
这是他输的最惨的一次,比面对封灵的时候还要惨,对方的速度真的是太快了,比自己用雷电之力所控制的剑气还要快。
自己化身歌神,并且使用了师傅相传的八大元素,那是唯一可以制服这个邪灵制造者的功夫,可是陆辕宇依然是输的一败涂地,面对杨邪,他几乎没有了反抗的力量。
那种功法到底是什么功法?邪异强大到了那般的地步,自己又如何能够击败这样的人呢。
看着周围如同海浪般翻滚的沙漠,陆辕宇的心低到了冰点,所为的生活,真的是和自己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所有的光荣负担都给他来承担,结果最后失败的也是他。如果整个圣者大陆沦陷了,责任只能归结到自己一个人身上了。
责任越大,负担越重,此刻,他单薄的身体又如何能够承受得住这般的压力。在无垠的沙漠中,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一般,那样渺小,如同飘摇的扁舟。
白狐在陆辕宇的怀中闭上眼睛休息着,鼻息轻轻地吹拂着陆辕宇的手背,陆辕宇笑了笑,抱着它站起身来,四处张望着。
前面的三个方向都是一望无垠的沙漠。唯独自己的身后,有两座高大的山峰,那山峰的周围因为风尘之故,整个天空都是黄色的灰沙。
随后,陆辕宇注意到了地面,狐狸在沙地上留下的脚印,一条直线的从背后的方向而来,它准备向沙海深处行去,到底是为什么呢?
无数的疑惑涌上了他的心头,可是此刻,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没有什么力气,只想好好地休息一番,阳光渐渐地变得强烈。天气越来越冷了,可是在这里却丝毫感觉不到入冬的寒意。
温度越来越高,陆辕宇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水分都在快速地挥发着。
陆辕宇紧紧地皱起眉头来,白狐也在他的怀中睁开眼睛,太阳还没有完全升到正中,就已经热到这种地步了,那么如果继续向前走,等待着他们的无疑是死亡了。
但是,当它黝黑的眼睛看向陆辕宇的时候,却发现他在那里一脸轻松地笑了起来。
陆辕宇的皱眉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沙漠,他摸了摸狐狸的头,看着它那充满灵气的双眼,开口问道:“你去沙漠肯定有事要做,对不对?”
他本来没有指望狐狸可以听懂,其实是自言自语,岂知怀中的这个家伙竟然点了点头,还吐了吐舌头。陆辕宇一时惊奇,不过通灵性的动物他见过太多,也就没有大惊小怪,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继续走吧!”
哪知道怀中的狐狸连忙挣扎起来,跳到了地面上,挡在了陆辕宇的身前,在那里一个劲的摇头。
陆辕宇诧异无比,摸了摸头发,“你怎么又摇头又点头的啊!那我们回去吧!”说完转身就准备向回走,岂知那只白色的狐狸竟然叫出声音来,挡在了陆辕宇的面前张牙舞爪,比起前进,这只白狐似乎更加不允许陆辕宇后退。
“那你就是让我呆在原地咯?”陆辕宇不解地看着面前的那个小家伙,陡然间脸上闪过了一丝青气,只觉得自己一片恍惚,摔倒在沙地上。
昏迷前的那一瞬间,他心中感叹道:“这个沙地还是挺软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