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司马钡说了一句更为人吃惊的事情。
“你们知道星辰宫么?不知道也不要紧,就算是星辰宫,几年内也会被我们清城门拿下的。”司马钡信心十足地说道。似乎整个世界都掌握到了自己的门派当中。
陆辕宇只觉得“星辰宫”这三个字极为耳熟,感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好了,你们知道得够多了,我该动手了。”那司马钡似乎没有了说话的乐趣,双手张开,渐渐地,他的两个手掌心分别出现了紫色的气团,闪动着雷光。“你们很有幸了,本大爷用刚刚练成不久的泽雷手送你们上路,好好享受吧。”
便在此刻,陆辕宇突然发现丹田里面升起了一股热气,很明显是刚刚服下的丹药起了效果,麻木感也在渐渐消退,但是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原本这时间存在的五行之说,即五行之间存在着生、克、乘、侮的关系。对方的泽雷手很明显是金行手段,本来以火性法术或者法宝是可以破去他的功法,但是那可火性石头被陆辕宇用去焚烧木柴了,此刻身边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对抗对方的本事,但是陆辕宇怎么可能是等死之人,等身体刚有好转,立刻站了起来,开口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缓缓对对方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要上路呢?现在,我让你上路怎么样?”
天地自混沌初开之后,五行便自然存在,陆辕宇从小就读过一些上古得道者对五行的描述,曾经有位南海居士在《五行辩证轮》当中直接指出“金赖土生,土多金埋;土赖火生,火多土焦;火赖木生,木多火炽;木赖水生,水多木漂;水赖金生,金多水浊。”后人亦有补充,所谓“强金得水,方挫其锋;强水得木,方缓其势;强木得火,方洩其英;强火得土,方敛其焰;强土得金,方化其顽。”他记忆力极佳,是以此时脑海中还记得这些说法。
但是此刻,陆辕宇唯有借助手中那块金色的石头去和对方拼一把了。
他和司马钡不过一丈距离,咬了咬牙,用力一跃,拖动着尚有些麻木笨重的身体,借助冲势,使出了一招虏破掌法,五指虚张,手心内涵,真气从丹田经过手三阳脉,声若龙吟。
但他这一势并未用尽全力,他早已将部分真气运到了金色石头中,蓄积在那里面,扣住金色石头的左手食指早已经被那股强烈的电流电得麻木不堪。
司马钡起初见陆辕宇似乎还有反抗的力量并且大话不断,还颇为惊奇,但看到陆辕宇这一式掌法有气无力地攻向自己,知道对方也只是有气无力做困兽之斗而已,根本无法伤到自己,也不理睬,继续蓄气,准备一举击毙三人。
陆辕宇自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屑,心头大喜,果然对方已经放松了警惕。
“找死!”司马钡张口笑道,手中的气团扫向陆辕宇。
陆辕宇此时胸口大开,全身破绽百出,似乎不要命的扑了上去,司马钡自然不敢怠慢,双手一合,气团的体积顿时变大了一倍,一掌击在了陆辕宇的胸口,陆辕宇只感到眼前一黑,一股腥味从胸口直往上涌,“蒲”地一声,从口中喷出大团血雾,立刻空气中全是红色的雾气,陆辕宇再也不等待,将左手中的那块金色石头用尽毕生的力量射向了司马钡。
“轰”的一声,陆辕宇倒飞出去的身体掉在了地上,鲜血染遍了全身,满脸也是鲜血,而他自己早已人事不知,气息也渐渐地弱了下去。
陆辕宇失去知觉后的当晚,范学道人的身影出现在了津渡,他拿出了一个丹丸,用手轻轻一捏,那丹丸成为粉末,那些粉末一直漂浮在空中,开始在空中变成一道线,弯弯转转地形成了一道路径,范学腾身倒了空中,脚踩在那些粉末上,沿着那些粉末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小巷当中,他飞身下来,手一挥,那些粉末便消失不见。
看着地上满地的鲜血,他的嘴唇开始不停地颤抖起来,脸色也在月光下显得苍白无比,他蹲在地上,触摸着地上的鲜血,喃喃道:“真的来晚了?真的来晚了?”随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如同失去魂魄一般,哪里还有以前那机灵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他全身抽搐起来,竟然哭泣起来。更为人惊奇的是,他哭泣的声音非但不难听,竟然悦耳之极。他猛然取下头上的道帽,一把撕下了嘴唇上的胡子,抹去了脸上的一层泥霜,放声大哭起来。
如果陆辕宇此刻见到了他,肯定会吃惊死去,平日里一直陪伴在身边的范学道人,此刻竟变成了一个美丽至极、国色天香的少女。她除去化妆,足以闭月羞花,此刻的礼花带雨,更是让月亮似乎都躲到了云层中不忍再看。
“陆大哥,陆大哥,我不该离开你去长安的,我不该啊…”那范学道长哭泣着说道,“我本来算到你平安无事的,到底怎么回事,回事啊。我答应你,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充什么算命的了…”
说完一个人趴在那里又抽搐了很久。
一夜过去了,那范学道人才从小巷里面走了出来,脸色苍白,装扮已经换成了女儿家模样,只是拉上一层面纱,她容貌实在太过于惊艳,如果凭空出现在津渡城必然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死气沉沉地走在津渡城中。此刻,她已经觉得自己的存在毫无意义了。
陆辕宇似乎又一次进入了梦乡,最后一次搏死一拼完全出于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理念,此刻在他的梦中,他只能躺在那里,身子随便动一下就会有撕心裂肺的疼痛。
“你这又是何必,本尊本可以一举将所有逆我者灭了,你却非要讲究这些繁文缛节,讲究清白之身,自损真元三百年,你要知道,你的真元在轮回井底已经被磨损了一千二百年,如今又消耗三百年恢复你的性命,你还剩多点修为,这辈子也达不到你原先的水准了,哼!不进则退,别人则不断进步,如何能报轮回之仇?”陆辕宇体内一股声音威严地说道。陆辕宇一点也不想去恢复这个声音,他实在是太累了,只想好好休息一番。
但是,没有想到,这样一躺,他就躺了一年之久。而地点,则是津渡城外野坡一个墓中的棺材中,墓的上面立着一个石碑,“恩公陆辕宇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