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岛,失落天。阙离正处在一种迷离的状态。
阙离如身临绝顶,仰首望天。只见漫天道花闪耀,有草有木,如莲如兰,如竹如石,尽皆光明璀璨,溢香扑鼻;更有道音轰鸣,恢弘浩然。
这道花,仿佛摘下一朵便能位列仙班。
阙离极力伸手抓取,甚至跃身而起,想要抓取一朵道花,却终是差之毫厘,毫无所获。
“难道真的只差那一点点?是自己的力量不够吗?”阙离腹诽。
看着那光芒渐暗的大道之花,阙离大急之下,认准一朵道花,奋不顾身的飞身扑去,想凭借这极限一跃,抓起一叶道花。
然而,那漫天道花却突然涣散,阙离至绝顶坠落。只见周边景色模糊飞退,接着阙离便一头撞进浓滚山雾之中。
极目望去,眼前尽是一片白蒙,万物不见,阙离心中大骇。等到眼前再豁然开朗之时,阙离却是周身一颤,眼前赫然正是一坐一卧的黑衣大汉和金黄巨禽所化的黄袍青年,而两人正交谈着什么。
只听黄袍青年说道:“大道点化我等八人,将四方印断成八块融于我们的原始道骨,心中必是有所思量。大道失踪以后,主上外出传天玉之时,曾言我等造化尽在大道虚幻真宫。开启虚幻真宫的四方印如今融于我等道骨,将来一场死战怕是避免不了啦!”
“可惜了我们当年的情分!”黑衣大汉说道,“云老任岛主之时,失落天的道则是境界压制。你我留守失落天,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等修为只能困在仙境,不能突破。却不知青龙如今是何等境界了!”
黄袍青年想了想说道:“从百多万年前的传闻推演,青龙如今早该已是法境了吧!如今,云老仙逝,失落天即将更换新主,到时候失落天道则更迭,再加上此地用之无尽的天地神珍,相信你我很快就能突破了吧!”
“谈何容易!就算沉淀积累了如此多年,我也无万全把握能突破桎梏。更何况还不知道下一则道则是什么呢!”黑衣大汉摇首说着,又望向已然醒来的阙离。
阙离懵懂的听着两人不着边际的谈话,默默回想着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以前在小石村,受活动范围所限,加之自己一心学习爷爷的医道,对爷爷所说的通神故事大多都嗤之以鼻。而当时所见强者不过是巨石城的凡人武夫。那些凡人武夫只是挥拳弄脚,戏耍猛兽。便已让阙离惊为天人,仰慕不已。
如今,才短短不过数月,阙离便见识了神女飞天的惊艳冠绝,魔头暴啸的惊悚恐怖,大能神人的逆天手段;更是得以穿破虚空,翱翔天宇,得见大岳之渺茫,沧海之浩瀚。阙离的小小世界观早已经被颠覆的面目全非。
阙离知道,自己已经无意间闯入了爷爷当年所描述的世界--一个弱肉强食,强者林立的世界。这个世界可以肉身不灭,可以神魂不灭,是一个可以万古长存,永世不朽的世界。这一刻,阙离心中所追求的东西突然多了起来,有成仙,也有不死……
“小友可醒来了?”黑衣大汉看着失神的阙离问道。
阙离醒神,看着盘坐的大汉,不知道这帮妖怪要怎么处置自己。然而,黑衣大汉的目光甚是平静,倒是并没有什么恶意。
“小友如何称呼?”黑衣大汉见阙离醒神,又问道。
“晚辈阙离!”阙离心中忐忑,谨慎的回到。
“哦!小友不必紧张。我是铁蛟,你可以呼我一声铁叔。”黑衣大汉淡淡的说道。
“唔!我是黄鸟,你可以叫我一身黄叔。”黄鸟随意的说道,想了想却又突然改口道:“你还是叫我一声鸟叔吧!”
“是。铁叔,鸟叔。”阙离小心的陪着,向着两人一人一拜。
“嗯!”铁蛟不置可否的点头,又向阙离问道,“刚观你似有所感,不知有何收获?”
“晚辈如同梦里一般,见到漫天的花木金石,本想要抓取一叶一草,然而晚辈本事低微,终是毫无所获!”阙离如实回答。在见识过黄鸟的逆天手段之后,阙离万不敢有所隐瞒,得罪这两个老妖怪。
铁蛟与黄鸟听了,不禁面面相觑。大道之花,一般人若得顿悟之机,能窥一枝一叶便已属难得,得窥一株完整道花的都少之又少,这孩子竟然所见大道之花漫天都是,还种类繁多的样子。两人都是大能之士,对于这孩子所说的自然能辨别真假。不觉间两人都是心下骇然。
“毕竟肉眼凡胎,难窥道花精髓。那天地道则所凝之花,具是天地原始符文勾连聚现,能窥得一笔一画的符文奥义便受用终身。你这小子不静心研磨参悟,还妄想摘取一朵,妄自浪费了这莫大机缘。”黑衣大汉颇为惋惜的说道,又转首责问黄鸟道:“当初怎么不抓一个有些修为的呢!”
“本来倒是物色了一个不错的好苗子,可是那女娃有两个真仙境的极力庇护,我一时间拿不下他。为了赶时间只好随便抓了一个!”黄鸟无所谓的答道。
阙离听闻两人不满自己的实力,不觉心下一动,上前说道:“晚辈实力低微,前辈若是有所托付,晚辈恐难胜任。不如两位前辈在物色一个其他人吧!”
“好啊,好啊!我们再换一个吧……”不想黄鸟轻易的就答应了。
阙离虽然觉得黄鸟语气怪怪的,心下还是大喜的说道:“多谢前辈!”
“不用客气的!”黄鸟怪怪的说着,上前来拉开阙离的衣服。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阙离大骇,如受了非礼一样双手抱胸的向后退去。
“挖心脏啊!看到那边那个石柱了吗!只要在那里将你的心脏献祭,就可以再次打开这方世界的出口。我就能再出去找一个满意的啦!”黄鸟一手指着海边一根简单的石柱,一边呵呵的笑着说道。
“其实……其实晚辈觉得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晚辈愿意留在这里供前辈驱使。”开玩笑,心脏挖出来哪里还能有命活。阙离虽觉得这妖怪多半是在开玩笑,但也保不准这妖怪突然心血来潮,挖下自己的心脏当下酒菜。
“好了!别闹了,去拜祭一下云老吧!”铁蛟看着两人闹了一会,便又肃然的说道,转身离去。
“走吧,小子!”黄鸟果然严肃起来,招呼阙离一声,跟着铁蛟离开了。
阙离思绪了一会,也只能无奈的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