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石?”顼妘坐在尉迟筠身边,大致看了一眼轻轻皱眉。
又是这般……刺痛。尉迟筠闭上眼,轻咬着舌尖,流火石三个字闯入脑海,又是一片空白和朦胧的片段,头疼欲裂,然后转瞬即逝。
“传闻七颗流火石蕴含着神秘力量,已经消失千百年几乎快被人遗忘,现在怎么会忽然……”尉迟文一扫之前的闲散态度,微微肃容。
“六颗。”尉迟筠淡淡的打断尉迟文的话,眼睛瞄着眼前的纸张,“上面说的是六颗流火石。”
然后她明显感觉到对面的人身子微微一僵,缓缓抬眸,看着神色自若的燕项天,尉迟筠往后一靠,神情慵懒,“告诉协会的人,我是驱魔师,不是保镖,更何况那些流火石是真是假是还不知道,想让我去浪费时间只是看护那些石头?呵。”她冷冷一笑,有些嘲讽,“协会是不是太闲了所以没事找事干?”
“反正你在家也没事干,去看看也不错。”尉迟文哼了一声,很是不满,“我想去协会还没指名让我去呢!”
尉迟筠刚想张嘴说什么,转而一想,站起身向着楼上走去,“什么时候?”
还不等顼妘和尉迟文反应过来,燕项天便浅笑着答道:“明天傍晚六点,博物馆。”
“是吗……”
尉迟筠头也不回的上楼,蝶翼般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眼帘下的瞳仁深邃复杂,“也许……去看看也不错……”
或许……能发现些什么……
不真实的……感觉。
“午饭就不用叫我了,要补眠。”
在回头的那一刻,尉迟筠分明感觉到坐在客厅里的那三个人是不存在的,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看到的是一大片黑暗,但只是眨眼的一瞬,却什么都没有,还是和刚才一样,那三个人望着她,浅笑微笑,顼妘唠唠叨叨说什么不吃饭怎么行,尉迟筠摆了摆手,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背后……阴冷虚空的可怕。
然后她做梦了。
在梦中,她处在黑暗中,分不清方向,看不到身影,只是无助的奔跑着走动着,所到之处皆是黑暗,就像是从未离开过原地,自己的影子倒影在地上折射出四道白色的光,却没有人的形状,只是白光,尖锐黯淡狭长。
她想呼喊想呼救,刚张嘴却蓦地发现不知道该叫谁,记忆一片空白,有什么面容在眼前不停的晃动却无论如何都唤不出那些人的名字,没有想哭的感觉眼泪却不停的往下落,泪珠打在黑色的地板上然后摔得粉碎。
筠儿……
是谁?
尉迟筠……
是谁?
筠筠……
是谁?
妻主……
到底是谁?
其实莲花还是比较和你相配。
谁的声音?在对谁说的这句话?
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了,还带什么面纱?
是谁在对谁说话?
原来小羽儿早就想嫁给我了呢……
那戏谑的声音在调侃着谁?
少主叫人起床的方式还真是特殊啊。
那清冷的声音又是在对着谁?
我想要的,就是助筠儿争夺天下,一统天穹!
那是谁的愿望?
祁魂自知不及大师兄的十分之一,但是祁魂只是想为三皇女出分力,不管三皇女想要什么,祁魂……助你!直至神陨灵灭!
那是谁的誓言?
呐,筠筠,我可是按照之前的约定,把罪恶门给了你哟……你以后要是欺负我的话,我会再抢回去的!
那是谁的笑容?
嗯,火儿不脆弱也不软弱,火儿能证明可以和殿下并肩而战。
那是谁的证明?
一句句话接踵而至,一个个声音回荡在耳际,混乱的声音夹杂着失去的记忆从四面八方传来,好似唤不醒自己的记忆誓不罢休,一张张容颜出现在眼前,一张张笑脸,一张张担忧的脸,一双双担心的眉眼……
“停下……”
尉迟筠捂着耳朵,却遮不住声音的回荡。
“停下!”
她闭上双眼,却还能清晰的看到那些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停下!”
梦,醒了。
在醒来的那一刻,她似是听到谁的声音从天际边传来……
我们会一直陪着你,一直……
泪流满面。
傍晚六点,博物馆。
尉迟筠按时来到博物馆门口,远远的就看见燕项天站在那里向她微笑,隔着夕阳朦胧的光线,神秘却又虚空,就好像是一个本就不存在世间的人。
“我就知道你会来。”燕项天走近她,淡淡笑着。
尉迟筠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扭头看着天际,不见夕阳却只见如血般的云朵,红色的天空似是在诉说什么不安的事情即将发生,眼色微微一沉,尉迟筠扭头走进博物馆,那刺眼的红色该死的让她心悸。
从一踏进博物馆,尉迟筠就感到监视从四面八方传来,抬眸不着痕迹的扫视了周围一眼,果然见到明角暗角处布满监视器,只是个大厅,监视器却最少不下十个。
除了监视器,还有不停巡逻着的身穿警服的特警,以及一些黑衣人不时的对着对讲机说着些什么,但是犀利打量的目光却从未从他们身上移开,直至取消疑虑。
燕项天引着她向内走去,一路上除了监视器就是巡逻人员,走道直通其后,没有任何的拐角处。
“还真是方便啊……”尉迟筠看着走道两旁的墙壁,淡淡道:“没有任何的藏身处,就算是有谁能潜进来,但是出去的话……就要抱着困兽之斗的心理,不过,就算是有这种心理,一般人也不一定能活着离开。”这种警备程度,就算是她自己,也不一定能安全离开,更何况是那些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