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呀,这张脸也太丑了,明明是少年的身子,却是枯树皮一样的褶皱,上面还布满了坑坑洼洼的斑点,不说丑的人神共愤,也是丑的天怒人怨,不想说他活着很有勇气,但是真佩服自己还能继续看着没有吐出来,想俺当年用‘药神仙’的身份济世救人时,出自昊瀚之手精心打造的那张假面,真是丑的登峰造极,丑的无法超越,所以再面对他的这张丑脸时,多少已经有些防疫效果了。
强自镇定下来,我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吐出来。
少年见了我的反应却笑了,“你是第一个见了我这张脸而没吐出来的人。”
“因为你这张脸并不是我见过最丑的脸。”我老实回答,之后再次住嘴,强忍翻江倒海的欲望。暗叹:真是可惜了他这样华贵清绝的气质和无与匹敌的气场,哪怕是张平凡的相貌也会因他的气质出众而华贵非凡,而他偏偏却是这样一张丑脸,就算是气质再好,也让人无福消受。
他不以为忤地笑了,这一笑,果然是倾绝寰宇,房倒屋塌,比他不笑时更丑了不止一星半点。
也见到我古怪的笑,他收敛笑容,“传闻先生医术超绝,我是慕名而来。”
他说这话时,目光温雅,里面藏着我一时看不清的东西,很淡,很轻,却让人心头乱跳,似乎透过这澄净的目光,可以让人忽略了他那张丑陋的脸,只是很快,被迷惑了的心便恢复了,他那张脸还是那张脸,依旧丑的让人心惊,并没有丝毫改变。
“小公子病了?”我尽量压制跳得过快的心脏,但是那种悸动还是存在,不明所以,只当是被他的脸骇到如此。
“准确地说是它病了!”他指着自己的脸道:“三个月前,它突然发生变化,初时并未觉得,直到最近才变成这样,不少名医看过之后都表示不知何故,不知先生能否医治?”
我听了瞠目结舌,我说的嘛,怎么可能有人真长得这么丑,看来这个也是后天的。就是不知原因,但是相信以我的医术,怎么也能找出个大概来。
让云喜把装有银针的药箱给我拿来,从里拿了一根插入他能夹死蚊子的脸上,再取出时,见银针的尖端果然黑了,看来是中毒。
“公子可知自己是中了毒吗?”既然他说不少名医为他看过,我相信应该很多人都看出来他是中了毒,果然,他点头表示知道。
“先生能看出是何毒吗?”
我摇头,这种能使人变老的毒,我从未听过,更别说是见,当然是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了。
此毒与当年殷贤中的‘一日黄花’极其相似,中者都会出现衰老的迹象,只是一个是不停消耗身体内部的生机,一个是表面的衰老,而不会影响性命。
他中的毒就是这样,无论表面老成什么样,从他的脉相来看,他还是充满生命力的少年,虽然很瘦弱,还是很健康的,老的只是他的脸,不过很难想像一个少年顶着这样的一张老脸生活一辈子会是多么凄惨的事。
“先生有把握医治吗?”他说这话时,我看得出来是不报任何希望的,只不过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无奈。
“不敢说有十分,三五分还是有的。”我保守地估算了一下,然后回答了他。
他听后大喜,“以往的名医都只说一分把握都没有,先生却有三五分把握,先生可愿为我医治?”
从他的衣着气质上能看得出来他出身富贵,不是一般人家,所以我觉得不用客气了,能要多少要多少。
“无双乃是医者,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公子中的这毒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医治起来怕是要费时,这诊费嘛……”
我把眼去瞄他,果然他很识实务地笑了,从身上取出厚厚一打银票,“先生这是我的诊费,若是不够我命人再取来就是。”
我看的双眼放光,一把抢过银票,怕他反悔,大概看了下,每张五百两,至少也有二十张,也就是说,至少也有一万两,这可是一笔数目巨大的财富,我当然不能放过。
把银票揣进怀中,让云喜找来一只只小碟子,摆在桌上,然后让他把脸凑过来,他便听话地过来,我趁他不备,用手里的超大号银针在他的脸上扎了下去。
别说,他这张脸看起来很厚,好像扎不透的样子,但是我证明,扎起来和那些水嫩润滑的小脸一样,都是一针就透。
他吃疼向后躲,却被在他身后的云喜把头按了回来,我向云喜暗挑大指,夸奖他配合的好,云喜却得意忘形,手按着小公子的后劲便嘿嘿地笑了,结果手一抖,又向前推了几分,这下好了,也不用第二次施针,借着原来的针眼,便扯开一道口子,血水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我忙拿起桌上的小碟,每只都接了几滴。
待所有碟子都装了血,他脸上的血还是兀自流着。
“公子,擦擦吧!”我递了一条手巾给他,无视他有些愤怒的目光,从药箱里取出几只瓷瓶,从里面倒出不同的药粉,与碟中的血液相融。很快从不同的反应中便得出了结论,大概心里有了数。
“公子,我大概已经知道你中的何毒,只是这解毒配制解药与解毒要费些时日……”说完便拿眼瞧他,见他听后只是淡淡地点头,无喜无悲,看来这孩子很有前途,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很有些成大事之人所具备的优良特质。
其实配制他所需的解药并不难,只是几味简单的药,我这里就有现成的,不过这可以一万多两的生意,若是让人觉得太过容易,怕他会对花了这多的钱而心里不平衡,所以我才决定把简单的事复杂化,多少是考虑到他花钱人的心情,所以说,我才是一个真正体贴病人的好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