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如此说,苏红茶也就放了心。
两人正准备吃饭,夜无歌却走了进来,沉声说道:“世子,绸缎庄那边的事情有眉目了,我已经托赵大富今天就将那位大老板请出来,约在午时在聚贤楼一会,世子到时候务必赴约。”
林漠遥放下筷子,微拧眉道:“约在了午时?”
夜无歌一怔:“难道世子有事?”
“稍后要去猎场那边,就怕到时赶不及。”
夜无歌为难道:“那个大老板是我几经周折才约到的,如果不去,就恐怕绸缎庄的事难以谈拢……”
苏红茶忙对林漠遥道:“如果你去不成,我自己去也成,还是先把这边的事忙完要紧。”
林漠遥断然摇头,“不行,猎场那边的事拖的时间越长,越难找到证据,不如我们现在赶紧过去,尽量赶在午时前到聚贤楼。”
夜无歌想了想,“看来也只有这样……”
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还未等他把话说出来,门外就响起了喧哗声,“世子爷……不好啦……小姐现在哭闹得更凶了,没人能压制得住,声音都快哭哑了,王妃叫世子爷赶紧过去……”
夜无歌一把揪住大叫着冲进门来的婆子,喝道:“别在这里无礼喧哗,再大的事,也要等世子忙完了正事再说!”
那婆子想来很怕夜无歌,哭丧着脸,声音已是小了不少,“夜先生,不能怪老奴,是王妃叫老奴过来叫世子爷的。”
夜无歌把眼一瞪,“别拿鸡毛当令箭,你们这些狗奴才,就知道扇风点火。”
那婆子不再对他说话,干脆跪在地上朝林漠遥直磕头,哭声道:“世子爷,您就去看看小姐吧,昨晚世子爷离开后,小姐没半会儿就醒了,没见到了世子爷,可是闹了半宿,王妃怕吵到您休息,没让奴才们来打扰您,都是自己守了半夜,身上被小姐抓了不少伤,您再不去,恐怕会出大事啊……”
林漠遥直皱眉。
那婆子转而又朝苏红茶磕头道:“世子妃,您就劝劝世子爷吧,好歹小姐也是因为和您出去才这样的,您也不能见死不救,任凭小姐声嘶力竭下去难以救治。”
苏红茶微怒,这是在向她问责么?看来整个王府里都在认为,就因为自己杀了人,才将林含烟弄得惊了魂,这是她的错么?
林漠遥重重地一拍桌子,沉着脸道:“去回了王妃,就说我现在有急事出门,含烟的事,让她再请大夫!”
那婆子伏地不起,夜无歌揪住她就把她往外面丢,不想外面已经围了不少默不出声看热闹的下人,个个脸上都充满愤恨,分明是针对苏红茶。苏红茶倏然站起来,冷笑道:“无歌,就让世子爷过去看含烟吧,不然府里可有人说我连世子爷的妹妹都要谋杀了。”
她转头又对林漠遥道:“事有轻重缓急,别太逆了母亲,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林漠遥深深看了她一眼,轻轻揽住她的肩,轻叹道:“也好,我去去就来。”
院子里终安静下来,苏红茶慢慢坐下,叫哑姑拿来她的弩弓,用一块雪白的绢子轻擦着。如果说林含烟受惊了,一直都缠着林漠遥的话,说明,镇南王妃还是没有打消让自己被定死罪的念头,那么,自己真的就该这样坐以待毙?
她一边擦拭着一边想,或许,镇南王妃也太小看她了,也太小看了林漠遥。如果林漠遥不是真心要救她,也不会透露了个什么高级机密给皇上,不然皇上更不会给她极有可能翻案的七天时间。所以说,林漠遥可能对抓住真凶真的胸有成竹,又或许,自己也可以想个法子抓真凶,不是吗?
事情果然不出她所料,林漠遥一过去,基本就被林含烟缠住了,后来听夜无歌说,连午时约好的聚贤楼的事也给耽搁,人去迟了,那个大老板一刻也不肯等,早走了,商谈转让绸缎庄的事又给搁浅下来。夜无歌不得不又想办法与赵大富取得联系,希望通过这个聚贤楼老板的牵线,能与那位大老板再约时间一谈。
这件事说起来还是林暮语之前闯的祸事还没真正收尾,林家产业近段时间其实一直在致力于悄然转移出京城,本来以现在的产业,一些能变卖的或能并入其他商号的铺子并不是很困难,可是由于上次林暮语一次性进了近两百万两的货,以京城现在的卖货量,一时根本就难以出手。就算想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也因为之前林暮语大张旗鼓从外面运进京城,如果想大批量的运出去,也无法行通,若是那样做,势必会引起官家注意,麻烦不知凡几。
在林漠遥不在的时候,方秀和夜无歌不断着手于转让店铺的事,一直都进行得很顺利,只是一遇到绸缎庄的事,事情就阻碍重重。就拿城西的一家绸缎庄,本来头天已经和京城较大商号的徐家谈好价钱,第二天办契约手续,可是只过一夜,徐家就反悔了,说了种种原因,无论如何都不肯再收城西的铺子。这还仅仅是一家,更让人气愤的是,接连三四家都是这种情况,这让夜无歌感觉到很不妙,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使暗手,立即进行暗察,方发现,全是由一个人在暗中搞鬼,别人都叫他大老板。
那个人也没做什么,只对他们说了一句,说他们收购的绸缎庄可是被林二少败过的林家产业,于是所有人纷纷罢手,不敢再行办契约手续。
能知道这些绸缎庄是林家产业的人真的不多,看来那位大老板是有备而来。不得已,夜无歌找到聚贤楼老板赵大富,也就是赵记绸缎庄的老板,让他出面帮约那位大老板出来一谈,赵大富很爽快的答应了。不过后来来传话,说想要和大老板说话,必须林家真正说得上话的主子与他谈才行。于是,夜无歌才不得不给林漠遥发急信,叫他赶快回镇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