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那边院落一出来,苏红茶就迫不及待道:“你有没有发现暮语的行为很古怪?”
林漠遥点了点头道:“发现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记得以前他对墨音并没太多好感,上次还让王妃把她赶走,这会儿两人却打得火热,很是让人奇怪。”
“不说这些,我今天就看他神情呆滞,似乎是难以集中心力一般……好了,这事你也不必想太多,我会让无歌去查一下,他若是有什么不妥,定然难以逃过他的眼睛。”
他挽着她怡然居走去,苏红茶同时想起如花的事还未解决,望着他的侧脸又道:“那么如花的事怎么办?她现在成了这般模样,我真的不想看着她去死。”
林漠遥停下脚步,佯装生气道:“这事你明明早有定论,还一再问我作甚?你把你的这个丫头看得重,难道我还能让你坐视不理?”
意思他是同意了白家提的条件?苏红茶顿时欢喜了起来,抱住他的手臂半似撒娇道:“就知道你最疼我,那我这两天就给白家回信了,好不好?”
林漠遥无奈的摇了摇头,低笑道:“自然是好了,不过,还是等我明天和娘说一下,总也要征询一下她老人家的意见,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就算她会持反对意见,最终还是会答应的。”
有了他这一句承诺,苏红茶总算是放心了,第二天上午,林漠遥果然到镇南王妃那边去一趟,不一会回来,就笑眯眯地说事已成,乐得苏红茶立即去告诉了正在养伤的如花,那丫头又是一顿好哭。
她这边欢喜着,可是镇南王妃却是一夜未睡。墨音的突然出现,完全出乎她意料,像她这种女人去打谁的主意都好,偏偏却瞧上了自己的宝贝儿子林暮语,还是林家唯一的独根苗,如何还能让她睡得下,她担心,以墨音的手段,会将林暮语给毁了。
她很想约墨音谈谈,看她目的究竟是为什么?若是为了那块当年林德自圣城带回来的祸害,她愿意找苏红茶要回来了给她,那种东西,她从没想过该好好保管,她也没有太宏大宽博的胸怀。她的心里,只想一家人和和美美在一起,当与林德在一处安稳地方团聚的时候,一个不少的跪在林家祖宗牌位前,让林家的列祖列宗能真正承认她这个儿媳是个有能力的人,不是一个乡野村姑,她可以维护林家的强盛和香火,才不枉林德当年对她的一番深情厚意。
当然,这个想法只在她心里转了转,便没了下文,让她向之前被她踢出门的墨音低头,这会儿是比杀了她还难。何况,她还存着一个侥幸心理,或许墨音的出现是对林漠遥的一种鞭策呢?苏红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人被另一个女人表白却没有动怒,是否她已经有了对付墨音的法子?她倒想先看看她的反应后再做打算。
她心里最觉得忧心的是,她没能给林德生个好儿子,若林暮语能像林漠遥那般,让她把心掏出来她都愿意,可惜……别人的儿子始终都是别人的儿子,到时候,他还是要飞的,她能拴他一时,却不能拴他一世。他今后的路宽广得很,岂会为了林家这么个不起眼的世家而抛弃他的皇子之位?
既然镇南王妃那边没有反对林漠遥认如花做义妹的事,苏红茶当即就给白家去了封信,不久,白芳华就派人送来了很多礼品,包括上好的给如花治伤的药,还说十月十七就是白老夫人的生辰,没准备大办,就家族的一些亲戚和约了一些合世宜的朋友,到时候,只要林世子在宴席上亲口宣布了这一消息,白家立马就会派媒人过来下聘。
其实苏红茶也知道镇南王妃能不设障碍的答应此事,甚至还答应配一些嫁妆给她,也是考虑到对方是财力超凡的第二世家,如花以林漠遥义妹的身份嫁过去,王府也是能沾上不少光,利益当前,谁又会放过这种有利无害的姻亲关系?到时候如花一感激林家,自然也会回过头来要对她这个王妃感恩不已,她又何乐而不为?
这一事情能敲定,苏红茶心里总算是放下了块大石,而对于京城里不断的局势变化和端王一势的没落,从偶尔夜无歌与林漠遥在书房商议时的一些话语中,她隐隐感觉整个京城的局势变化似乎就是被他们所操控。最让她感觉心惊的是,端王势落并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他们下一个要对付的,应该就是如今还掌握着京城重兵的燕王!
如果宣武帝最得意的三子都被下监放逐,没有了最佳皇位继承人,东华又将变成什么模样?
有时候她在想,一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都不断在谋划着,她做为一个异时而来的灵魂,没有必要参与其中,只要随波逐流,与自己在乎的人在一起就行了。
就在第四天收到白家送来的礼单后,她清点了下,签字交了库房,便静静地坐在暖炉边看书,为如花的事一连忙了好几天,也实在该好好歇歇了。
哑姑给她端了一杯茶就出去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她伸手去摸桌上的糕点,却不想一下子摸了个空,她抬起头,就见墨音笑盈盈地端着那盘糕点站在桌边。
“嫂子要吃甜糕么?要不要弟媳端过来喂你?”
墨音指尖如葱白,轻轻拈了块糕点,假意要递过来,在半空,她指尖儿一松,那糕点就滚落地上,她一脚就踩了上去,还在上面左右捻了捻,仍是笑盈盈道:“不好意思,这真糕点我被踩烂了,嫂子还要不要吃?”
苏红茶岂会被她激怒,放下书,也笑得不疾不缓起来,“嫂子就不敢当,而我这里的糕点多的是,别说是被你踩烂了,就是你碰过的,我也不会再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