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啊,算是个老姑娘了,嫁了吧,听说那跑单帮的不错,你干脆安安心心在这里找个好男人过日子,你看我家如花儿子都有了,动作比你快得多。”
竹影擦着已经雪亮的箭,不出声。
苏红茶接接再励的劝,她依然如此,最后被她啰嗦得实在不耐了,就道:“你先把自己嫁出去了再来说我。”
苏红茶一噎,半天作声不得。
她这一提,不由又想起曲湘南,那个混蛋,竟然真的不来找她,想就这么销声匿迹?
她越想火气越大,忽然把手里的书一摔,“我今天也让人给我说相公去。”
那天果然就把风声放出去了,听说这家美姑娘要找夫婿,可乐坏了不少媒婆,有几个屁颠屁颠的立即大老远就跑了来,口若悬河,舌底生花地开始向她推销她们家的产品。
只是那些产品尽都不如人意,要么是个屠夫,蛮力一大把,满身都是猪油味。要么是个小秀才,整天舞文弄墨专唱风月,不会赚钱劳作。要么就是猎户之类的,更有甚者,还让她去给人家四十多岁的老头续弦,说那家老爷子有钱,嫁过去不愁吃穿。
她彻底死心了,难道她只能嫁这些人?
已经到了阳春三月,就在她绝望要出门下到西关去找曲湘南的时候,终于有个暴牙媒婆找上门来。
“嘿,老身看这位姑娘长相还真是不赖,怪不得芳名都传了好几百里。那,苏小姐,老身给你介绍个好人家,年纪虽然不大,却是个大官,长得很不错,姑娘要不要把这门亲事相一相?”
竹影已经收拾好门了,苏红茶没劲地问道:“年纪不大有多大?说是个大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大官?很多不缺鼻子眉毛眼睛的人都会说自己长得俊,不说清楚,这亲怎么相?”
“这……”媒婆有些为难了,这叫她一下子怎么形容?眼看苏红茶骑上马就要走了,自己一趟要空跑,不由急了,忙把手里的一张事先备好的纸递了上去,“姑娘若是不放心,可以抽个空自己去看看,相信一定能相中。”
随手接了那纸,看也不看,挥了挥手,就策马跑开了,后面那媒婆直惋惜不已。
此时的西关早已春暖花开,和竹影进了城门,径直就奔曲宅。
然而还没进门,就被一大帮小萝卜头给围住了,都在叽叽喳喳地问他们大哥怎么没和她一起回来?
千里迢迢跑过来,他居然不在西关?那混蛋究竟到哪里去了?
好不容易把这些小萝卜头哄好,赶紧就跑去见曲家的家长们。
很巧,好像他们都约好了一般,大家主小叔曲娇娇干爹一律在坐,看到她一进去,首先就是曲湘南的老娘就给她扔来两封信,怒气冲冲道:“看吧,这就是那混小子给我们一家老小稍来的信,说不想回来,想游学,都快半年了,就用这么两张废纸打发我们这些老家伙。简直是气死了。”
苏红茶展开那两封信一看,就短短两行字,无非就是用他珍贵的笔墨表明他这个人还活在人世间。
曲承飞仰天长叹,“小茶啊,那混小子一直这么多年都这么混,你还是别找他了,不如由我做媒,给你挑个好人家早早的嫁了算了。”
苏红茶直流瀑布汗,人家家长都这么说,她哪好意思再呆下去,勉强陪他们吃了顿饭,然后自己给自己长着脸面,说,因为不是特意来曲家的,所以连礼物都没买。然后又说有要事去办,得马上赶路离开。
她说得煞有其事,任曲家人怎么挽留都留不住,只好任她去了,临行前,曲家老娘还抹着眼泪道:“这么好的媳妇儿,我家那混小子怎么就不娶回来呢?非得到时候娶个母夜叉进门就安心了。”
曲家大家主大叹特叹,“那小子这样也不止一回两回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定心,唉,冤孽。”
苏红茶听得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青了又紫,曲湘南竟然是这么个人物,为什么以前就没好好把他调查调查,简直是上了他的恶当。
到最后,她已经和竹影行了快二十里地的时候,楚斩情追了过来,他给她送上盘缠,然后似笑非笑道:“丫头是不是很灰心?”
苏红茶被问得鼻孔里直哼哼,“干爹,你就过你的好日子,何必来管我,虽然我是个小女子,可是我的事业也很多,忙得很,谁有那个闲心管别人怎么样?”
“你这丫头,口是心非。对了,庞大虎他们已经把生意做了很多地方,听说最近时间连圣城都被他们开了两家分店,你有空可以去那边看看,顺便也可以去数数你的银子。”
“知道了。”苏红茶把他给的银子掂了掂,好像不少,终于真诚的笑了,“谢谢干爹这么大方,等我以后发财了,干爹以后老了,我一定要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马屁精。”楚斩情笑眯了眼,然后一脸严肃道:“如果没地方去了,干爹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可记得了?”
苏红茶重重点头,“知道了,一定不会忘记干爹家的大门随时都可以进出。”
两人互道了别,这才分手。
只是从西关出来,一连有气无力的胡乱奔了半个月,苏红茶完全是焉了劲,曲湘南那混蛋,连他家里人都不要,就胡乱捎了两封信报下平安就没事了。可是为什么不给她报平安?难道他竟然想不要她了?想到这个可能,她又差点气得吐血,那个混蛋,追求她的时候,什么招术都用遍,等她上了钩,他便跑路,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恶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