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所有人往旁边的饭厅移去,这时忽然有个家奴急匆匆过来说道:“世子爷,御台大人那边派人来说,世子爷的婚事已经办成了,如果今天那边的事情还得不到处理,明天就准备上奏皇上,您看怎么办?”
这家奴来回的事,整个王府里的人都是知道的。前不久,林暮语不知发什么神经,在街上喝了个酩酊大醉,把御台大人的千金当今皇上李贵妃的妹妹李清颜当众拉进妓院给用强了。当时李清颜就欲寻死,被她的丫环给拉住,派人叫来了御台大人才把她接回去。
其实以林暮语的外表,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哪个不知道,就算他长期混迹青楼,也没看他花过一两银子,现在居然对个陌生女人用强,简直是荒唐到极至。
当时出了这么大的事,林暮语却像没事人一般,在青楼睡了个大觉,转身屁股一拍,又大摇大摆的回了王府,把一堆烂摊子全丢给了林漠遥,一家大小都跟着急。就怕御台大人一状告到皇上那里,把整个王府都给牵累了。
林漠遥当即面色一沉,“派来的人在哪里?”
“在前面候着,说等世子的回复。”
“好,那我现在跟去看看。”林漠遥接着问道:“二少爷呢?怎么还没来?”
有一个下人回道:“二少爷说他正在准备一个大礼让大家观赏一下,可能还要一会才过来。”
“那就告诉他,他的事我现在去处理,叫他就呆在府里哪儿都别去,等会恐怕御台大人要见他。”吩咐完,他转身对苏红茶道:“我现在有事可能要出去一下,你就和他们一起用饭吧。”
苏红茶隐约知道他们所说的御台大人的事指什么,有些担心道:“那你不吃了么?”
“我到外面随便用点,在家里好好等我回来,我还有事情和你商量,小心点。”林漠遥低声嘱咐了她几句,再次郑重向镇南王妃交待了声让林暮语今日不得出门的事,便随家奴走了。
他走后,一家十几口人围在一桌开始吃饭,满满一大桌子菜,倒是丰盛得很。苏红茶昨日一天几乎没吃什么,到现在看到这桌子菜,仍是没什么味口,勉强吃了一碗就欲放碗,镇南王妃却又叫人给她再添了一碗,和颜悦色道:“你身子骨太弱了,脸色也不太好,既然到了王府,就该养得白白胖胖的。”
旁边立即有个二房姨太太撇着嘴接口道:“就是啊,苏府想必都没饭吃,把个好好的姑娘养得跟猴子似的,到了王府,好衣好食,保证把你能养成个大胖子了回去。”
镇南王妃不悦地冷哼了声,接口的那个二房姨娘立即讪讪的笑了笑,没敢再出声。镇南王妃这才又道:“小茶,娘看你眉心不宽,想必有心事。其实遥儿虽然有些书生气,可是处理事情也有板有眼,什么事情都可以跟他商量,不要一味只闷在心里,免得郁积成痨,那就麻烦了,到时候想养好身子可不容易。”
正在吃饭的二老爷撇嘴,“什么遥儿处理事情有板有眼,我看他就是一个呆子,昨天那事就看得我喷血。”他说的昨天那事,自然是指新娘子被人抢走了,他还没什么反应地眼睁睁看人家大摇大摆地走了,简直叫窝囊。
镇南王妃微沉脸,“这么大的家业,如果不是遥儿一个人撑着,你们还能有今天的好吃好喝,二爷不呆,为什么就没看见捞半个铜板儿回来?”
二老爷顿时噎住,一口饭憋在喉咙里,上不得下不得。
那边三老爷不屑的帮起腔来,“别说的那么好听,什么遥儿一个人撑着,好像他挺能干似的,外头那么大的产业,如果不是他有个好帮手方秀方大总管,他能管得过来么?不然那么个认死理的倔脾气,不老早就被人吞得没皮没骨了才怪。”
林含烟这时不服了,柳眉一竖,放下碗筷反驳道:“就算大哥没什么能耐,起码他能慧眼识英雄,能把方大总管说服,让他弃了第一世家投奔我们林家,这就是实力,二叔三叔你们能行么?别整天在家里吃香喝辣还在背后说风凉话。”
他们一个个争得脸红脖子粗,苏红茶当没听见,慢慢的夹菜吃,她忽然有些了解镇南王妃为什么总能淡然对待各种喧闹场面,因为这她是练出来的功夫。处在这么一大家子中,身为最长者,一人说一句话,都够她受的,镇南王长年在外,她一个妇道人家,自然只能装聋作哑,能少说两句就少说两句,免得说多了,第一伤了精气神,第二伤了和气,倒不失是个不错的养生办法。
一顿饭总算在口水战中吃完了,各自起身准备离席,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让让,让让,别挡着我的路,我的宝贝来啦……”
苏红茶莫名,那位三叔却一脸紧张之色,似乎在组织他的小妾赶紧出门,可是还没来得及,叫嚷着的人已经到了门口,“哪位是新嫂嫂?母亲大人一直催我来见,我来见了,可别不好意思的躲着……”
随着叫嚷声望过去,来人是一个一头长发只随意用一根带子束起的华服少年,长发甩啊甩,无端让人想起妖娆二字。朝他脸上望去,果然不失所望,只能用艳若桃李,美得窒息这样并非很恰当的词来形容。浓长的眉斜飞入鬓,挺俏的鼻子,邪气的眼神……
就这模样,苏红茶不用猜也知道是何许人了——林漠遥唯一的弟弟林暮语,曾听说所到之处,有男人的女人都会被拉得退避三舍,怪不得林漠遥先就开着玩笑提醒她,果然是一个秀色可餐的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