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笑什么?”
“没什么,你打得蝴蝶结很漂亮,会打络子吗?”
“二奶奶折腾这一遭,一些事忘得可真干净。”
紫竹微微摇头,脸上浮现失望和哀凄,没多说什么,扶着明珏回了暖阁。
田妈妈见她们回来,忙说:“老奴让岳嫂子炖了红枣薏仁粥,丫头婆子们都赏了,还告诉岳嫂子午饭多加几个菜,也让下人们借借二奶奶的喜气。”
不就是月事初潮吗?值得那么大惊小怪吗?明珏翻了白眼。大姨妈又烦又脏,算什么喜事?还要放赏加菜,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前世初潮时,她正在小树林玩,见到血,还以为树枝扎破了屁股呢,根本没放在心上。
贺妈妈赶紧扶着明珏躺下,喜滋滋地说:“二奶奶是八月初一的生日,还有两天才满十二岁,这初喜日比洛家的小姐们来得都早。”
郑嬷嬷也笑着凑趣,“这是候爷的福气,二奶奶也是有福的人。”
本尊不是十三岁吗?怎么又不满十二岁了?明珏突然明白,原来本尊十三岁是虚岁。这么小就嫁为人妇,太残忍了,还好那块“石头”没在。初潮早晚跟福气连半根毛线的关系都没有,要说功臣该是岳嫂子炖的猪脚木瓜汤。
明珏让郑嬷嬷几人坐下,问:“满十五岁才算及笄吗?”
贺妈妈点点头,“行完及笄礼,二奶奶就可以跟侯爷圆房了。”
“不及笄就不能圆房吗?”
感触到惊奇、暖昧和略带嘲弄的目光,明珏顿时牙酸,脸皮再厚也不禁火辣辣的发烧。她低垂眼睑,暗自为自己辩白:我只是随便问问,真没别的意思。
随口一问,被某些比她还不纯洁的人听到,不知道要想多歪呢。这种事越描越黑,于是,她的嘴闭得比河蚌还紧,摆出一副xx不解释的神态。
众人见明珏闭目不语,都躬身退去。暖阁安静下来,明珏看了看日头,离吃午饭还早,她想先睡一会儿,心里压着成堆的事,很疲倦,却睡不着。
今天要赴白大美人的邀约,不知又要出什么妖蛾子,去长长见识也好。她自知才情相貌比不过白美人,论心计也不如深宅大院的女人。与穿越前辈比,她也没有拿出手的响当当的优点,不管是否被休,她都要考虑以后怎么混。
四年大学,她的专业是外贸英语,对于穿越到古代的人来说,这专业的坑爹程度不亚于计算机、互联网之类。毕业之后到外企就职,从小职员做到中层管理,在办公室这没有硝烟的战场,她也算胜利者,可职场经验能适合深宅大院吗?
她不喜欢理工,不可能华丽转身,成为造炸药、吹玻璃等穿越者制造派的个中高手。她老人家照着说明书吃感冒药都能吃错药,一幅十字绣百寿图绣了五年,连边框都没绣完,行医制药、刺绣女红等技艺派也把她挡到了门外。
琴棋书画是才女的看家本领,可她却惨不忍说。她练过钢琴,其它乐器,勉强可以叫出名字。她会下跳棋,水平还可以,在电脑上玩五子棋却是屡战屡败的“高手”。她拿毛笔的姿势不错,只是字写得很外行,对于画更是一窍不通。
她不喜欢政客的嘴脸,对指点江山没有丝毫兴趣。经商赚银子,她嫌费脑子,看在钱的面子上,她可以说服自己,勉为其难,可怎样寻找商业契机呢?
做一个闲云野鹤式的田园派,有堂妹这个新时代地主婆的成功经验铺路,她倒是有信心。可她生在深宅大院,又到哪里去找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呢?
一无是处,身无长物,也学着人家穿越,到现在前途迷茫,悲哀啊!
明珏横鼻子竖眼,不怕自暴短处,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心情极度郁闷,她又反过来自我安慰,想这么多有用吗?萧怀逸就是决定休她,也还有几天的时间才有消息。萧府好吃好喝好睡,不如趁机养养身体,何必浪费心神。
紫竹轻手轻脚进来,明珏小睡刚醒,伸着懒腰笑了笑。紫竹刚要张口,贺妈妈、田妈妈和郑嬷嬷进来,询问她初潮的状况,明珏不禁一阵恶寒。
肚子阵阵坠疼,明珏佝着腰翻了身,浑身骨头象散架一般酸痛无力。贺妈妈几人给她准备约食,安慰她,连紫竹都以过来人的身份传授经验。
明珏以崇拜恭敬的目光注视着每个人,洗耳恭听,表示受教。她前世跟“大姨妈”打了十六七年的交道,妇科知识了解不少,能不比她们经验丰富吗?只是她不敢表露,阎王爷的神果威力虽大,却不能随时都拿出来当马甲用。
“紫竹,你有事要忙吗?”明珏冲紫竹眨了眨眼,腆着脸问。
“回二奶奶,奴婢想绣几个荷包。”
郑嬷嬷会心一笑,知道明珏要询问向萧老太太回话的事,忙找借口出去。田妈妈与贺妈妈互看一眼,满脸堆笑陪着郑嬷嬷出去闲话。片刻功夫,贺妈妈又回来了,守在暖阁门口。明珏暗自赞叹,大家族的下人确实很有眼力。
没等明珏问话,紫竹就轻声回道:“奴婢和郑嬷嬷到老太太那里,老太太正跟六小姐和白姑娘玩一种新牌。郑嬷嬷介绍了奴婢,让奴婢回话,奴婢话还没说完,六小姐就扑上来打骂奴婢,被老太太训了一顿。奴婢回完,老太太只说了一句‘知道了’,打赏了奴婢几样吃食,就让奴婢和郑嬷嬷回来了。”
明珏冷哼一声,嘴角挑起不屑的微笑。看看狗仗人势、无法无天的邓嬷嬷,再看看那个粗俗无礼、恃宠生娇的六小姐,就可以想像出白夫人肯定是一个滚刀肉式的泼妇。即象村妇一样蛮横粗野,不讲情面,又阴险恶毒、心黑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