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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荒淫凶残乱天下(3)

商容本意是用辞职来提醒纣王,不可诛杀大臣,堵塞谏言之路。没想到,纣王听商容辞职,并不介意。说:“首相侍朝三世,劳苦功高。予却没有想到让首相安度晚年,是予之过也。既然首相心力不支,予也不忍心再让首相操劳了。”

商容听了,泪流满面,说:“老臣告辞了,还望君王好自为之,如此则大商幸甚,百姓幸甚!”说完再拜谢恩,自归故里去了。

纣王打发商容走后,问妲己说:“你看这事如何处理?”妲己说:“大王日理万机,聪明果断,臣妾敬仰之至。不知君王用哪样刑罚处置梅伯?”

纣王说:“自我高祖成汤以来,现有刑罚三百多种。处罚梅伯用哪个刑罚,这还没定下来。”

妲己趁机说道:“臣妾有一个建议,我大邑商朝,青铜冶铸技艺高超,世人有口皆碑。可令冶铸一空心铜柱,里面烧火,外面涂油,让犯人裸体在上面行走,这样他们就会被活活地烧死,筋骨粉碎,从而使那些乱臣贼子产生畏惧,这种刑罚如何?”

于是纣王下令让工匠们赶制铜柱,好尽快地对梅伯施以炮烙之刑。铜柱铸好之后,纣王下令群臣到大殿集合,观赏炮烙之刑。

行刑当天只见执刑官如狼似虎,剥净了梅伯的衣服,点起火炉,大扇子扇起风来。不一时,铜柱就红了,然后几个奴隶强将梅伯推上火柱,顷刻间,可怜梅伯,由头到脚,皮尽骨酥,顿时,化为灰烬。

此后,每行炮烙之刑时,用炭将铜柱烧得通红,除去犯人的鞋子而将他置于柱上,犯人的脚被烫得受不了了,就只能在铜柱上狂跳不止,不久就跌下铜柱,葬身火海之中。每逢此时,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而娇艳的妲己看到这种情形,就会“咯咯”娇笑不止。纣王看到美人开心地笑了,便也会心花怒放,得意非凡。

文武百官自从见梅伯惨死,个个心惊胆寒,卷舌不言。微子启、仲衍、比干、黄飞虎等嗟叹不已。炮烙梅伯后,百官人人钳口结舌,没有谁再敢出面谏言,都唯命是从,诺诺而退。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一朝能有敢于直谏的忠臣,乃是国家之幸、社稷之福。然而,纣王和妲己用残酷的手段紧闭了进谏之门,耳旁只容阿谀奉承之音,任政治败坏,民不聊生。

敢于冒死进谏者有之,但向纣王上谏,只能落得“侠烈尽随灰烬灭”的下场,乃至于“孤魂无计返家园”。明知己言难被昏君所信,又何必自送性命呢?闭门大吉才是上上之策,更有甚者,投奔他处。商朝失却了这些忠臣,只留下一群拍马小人,亡国的命运,不言可知。

除去用炮烙残害忠良,为了取乐,妲己还想出了更为残忍的手段。

一日,纣王和妲己在摘星楼上欢宴,时值隆冬,天寒地冻,远远地看见岸边有几个人将要渡河,两三个老年人挽着裤腿正蹚在水中,但一些年轻人却犹豫不敢下岸。

纣王问妲己:“河水虽然冰寒,但老人尚且不畏,年轻人却那么怕冷,这是何故?”

妲己回答:“妾听说人生一世,得父精母血,方得成胎。若父母在年轻时生子,那时他们身体强健,生下的孩子气脉充足,髓满其胫,即使到了暮年,依然耐寒傲冷;假如父母年老时才得子,那他们的孩子气脉衰微,髓不满胫,不到中年,便会怯冷怕寒。”

纣王极为惊讶:“果真如此?”妲己道:“大王不信的话,就抓住这些一起渡河之人,砍断他们的胫骨一看便知。”

纣王命人将过河的几个人活捉到楼下,一人一斧,砍断胫骨,果然见老年的那些人髓满,年少的却骨空。纣王大笑道:“爱妃料事如神!”妲己道:“妾不但能辨老幼的强壮,即使妇女怀孕是男是女,我一看就知道。”纣王问:“怎么才能知道?”妲己道:“这也与父母的精血有关,男女交配时,男精先至,女血后临。属于阴包阳,定是男孩;若女血先至,男精后临,则肯定是女孩了。”

纣王不信,妲己则说道:“大王不信的话,可以在城内抓几个怀孕的妇女验证。”纣王于是下令抓几十个怀孕妇女,集于楼下。妲己则一一指着说哪一个是男,哪一个是女。纣王命人剖开妇女的腹部验证,果然都如妲己所言。

(五)残害忠良

昏聩的纣王在妲己的蛊惑之下,做出了种种令人发指的行为。商纣王令人在平地上立一雕画的高柱,顶端安放桔槔,把那些不听命的诸侯吊起来,观其挣扎之状,以此为乐。商朝三公之一的九侯,有一位端庄美丽的女儿被进献入宫,服侍纣王。因此女不喜淫,纣王便十分恼怒,不仅将她处死,还把她的父亲九侯也杀了,并剁成肉酱。商朝另一位三公鄂侯,见纣王滥杀无辜,心中十分不满,便为九侯鸣冤叫屈,结果触怒了纣王,又遭处斩,尸体也被剁为肉泥,晒成肉干。西伯姬昌(即周文王)得知,心中不寒而栗,又怨又恨,又担心自己也将面临同样的灾祸。商纣王的亲信崇侯虎窃知姬昌的表现后,便向商纣王告密。商纣王遂下令将姬昌抓了起来,拘禁在羑里。

姬昌长子伯邑考为父赎罪,不远千里,携带黄金珠宝以及美女数十名,愿意自为人质。相貌英俊的伯邑考被妲己看中,妲己趁纣王喝醉之际,以言语调戏他,伯邑考不为所动。

妲己听说伯邑考精通琴艺,心生一计,以学琴为名,对伯邑考说:“你且移于上座,我坐你怀里,你用手拿我的手指拨弦,这样用不了一刻钟,我就能学会了。”伯邑考正色说:“娘娘之法,使我在万年之后如何被后人评价?史官若将此记入史册,娘娘又将如何被评价?娘娘本为一国之母,后宫之主,今天为了学琴而放荡如此,成何体统?若此事传出宫外,虽娘娘冰清玉洁,世人又如何肯相信?”

妲己听了伯邑考所言,羞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只好令伯邑考先行退下。妲己未能如愿以偿,便把一片爱他之心转为深仇大恨。妲己在纣王面前搬弄是非,说伯邑考在教她弹琴时用言语调戏她,非常无礼。

唯妲己之言是听的纣王大怒,要立即处死伯邑考。而妲己则想出了更“聪明”的办法,她命人用四根大钉钉住伯邑考的手足,用刀将他剁成肉酱,又将其做成肉羹,送与西伯侯姬昌食用,姬昌不得已而食之。商纣王却幸灾乐祸地说:“谁说西伯是圣贤?吃了用自己儿子肉做的羹还尝不出滋味!”从此,西岐之地便与商朝结下了不解之仇,为其推翻殷商的统治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妲己的心狠手辣还不仅仅是这些,就连权倾朝野的亚相比干也难逃惨死。

种种酷刑封住了大臣的嘴,却封不住身为纣王叔父的亚相比干那颗忠心。残害大臣,炮烙忠良,这位当朝元老耳闻目睹,早已忍无可忍。他不顾其他臣子的好心相劝,直斥纣王,言道:“大王不修先王的典法,而用妇言,大祸不远了。”

纣王初时还顾虑到他的身份,不与他计较。无奈妲己却难以忍受比干的羞辱,遂对纣王说道:“我听说圣人的心有七窍,比干自诩为圣人,剖开比干的心如何?看他是不是—个真正的圣人?”

昏庸的纣王听从了妲己的话,走到比干面前道:“家族之中,你是叔父,我是侄儿;朝廷之中,你是臣下,我是君上。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现在你欺君是不守臣节,这道理难道叔父不知吗?”

比干仰天长叹,道:“老臣就掏出心来给你看吧。”于是命武士:“取剑来给我!”侍御官取来青铜剑递给比干。比干接剑在手,望祖庙拜了八拜,尔后,解衣袒胸,将剑插入脐中,向上一挑,将胸膛切开,伸手进胸,掏出一颗活蹦乱跳的心来,往地下—掷,沉默不语,扪胸倒下,面如金纸一般地死了。

人没有了心不能活,而若是一个国家失去了心脏,又该如何存活呢,作为国君的纣王,就是商朝的心脏。如今这颗心脏已患上了严重的“心肌梗塞”,昏沉搏动,不能再为国家注入新鲜的血液,反而像癌细胞一样,四处侵蚀健康细胞且肆无忌惮,直至令整个国家灭亡。而作为王后的妲己,在其中起到了—种诱发癌变的作用,并且加速这种癌变的蔓延。商朝,即使是一个健壮的巨人,又怎能承受这种打击,更何况已是一个英雄迟暮的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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