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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似曾相识

“其实那幅清明上河图是我父亲花了几年功夫抽空雕刻出来的,因为那时刚来鲁南,不可能把所有的活都放下专刻那幅画,是每天晚上我爸爸戴着老花镜一点一点刻出来的,等刻完时我爸的肩膀提都提不起了,从此落下了肩周炎。”高黎鹏的话语里充满了痛惜和不满,“很多商家都看上这幅画,出再高的价钱我爸爸都舍不得买,想不到被我妈妈这么轻松地送了出去,还轻松地说是一年多时间雕刻出来的。”

雷洋拍了拍高黎鹏的肩说:“算了,都过去了,也许当时你妈妈也没别的更好的礼物送她家了,毕竟她家投资了那么多钱。”

高黎鹏无言了,“钱”这个字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拜倒在它的脚下,说是无奈,但有时表现出来又是那么心甘情愿。

“高黎鹏,带上我!”远处传来苏末儿的叫声。

“呵呵,你看说到曹操,曹操就到!”雷洋指着后面追来的苏末儿说。

高黎鹏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但还是显出很耐心的样子问:“你不是说累了要睡一会儿吗?怎么又跑来了?”

“刚才睡过了呀,这会儿你们出去逛怎么不带上我呀?”苏末儿的嘴又嘟了起来。

“好啦,你不是已经来了吗?”高黎鹏怕她没完没了,连忙打断她的话说,“好好跟着,别跟丢了!”

“知道了!”苏末儿是个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女孩,见高黎鹏答应带着她一起去逛,那高兴劲早把刚才的不快丢到九霄云外了。

勐巴拉古镇的大街小巷里到处是店铺,紧密地连接在一起。所有的店铺不但满满当当,而且还呈现出五彩纷呈,有做工精良的皮制店,有挂满风铃及挂件的工艺品店,还有古老繁复的银饰店和工艺细致的雕刻店,最受女孩们欢迎的是出售围巾和披肩的店。

这时最快活的就数苏末儿了,跑前窜后的,叽叽喳喳的全是她一个人的声音:

“你看,这条围巾很漂亮呀!”

“这花纹多靓丽呀!”

一会儿问高黎鹏:“我披这条好看吗?”,一会儿又问身边的女生:“这条呢?”

高黎鹏被她弄得团团转,烦透了,于是就悄悄地溜到后面去,离她远远的。

这时候竹影是最安静的了,一个人东瞅瞅、西看看。勐巴拉,这个梦里不知回来过多少次的地方,今天终于站在它的面前了!竹影竟然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有点惊慌。她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两眼不停地扫视四周,努力地在脑海里寻找儿时的回忆,哪怕是一点点的影子也好。

勐巴拉已经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了,沿街的房屋几乎全用来开商店,这些店铺有个共同的特点:卖的都是或古旧、或悠远、或飘忽的物品,这一切又似乎与古城无关。竹影的眼光急切地扫视着、寻找着,但又不得不在这些商品上停留。

这一切引起了走在后面的高黎鹏的注意,从竹影出现的一开始,他就对这位女孩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以前他一直认为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在小说或电影里才会出现的镜头,他是从来不相信的,可眼前这个女孩真的很特别。

忽然他的眼神愣住了,原来他看见竹影停留在一个弄口,这是一位纳西老太太摆的小摊,放着纳西粑粑、鸡豆凉粉等食品。竹影盯着那黄灿灿的粑粑看了很久,还是忍不住买了一包,当场就站在小铺前吃了起来。

这与显露出优雅姿态的她大相径庭,真是不可思议!高黎鹏在一旁看了都呆了。竹影一回头看见有人注视他,没想到竟是高黎鹏,有点不好意思,赶忙也递上一块粑粑给他:“尝尝,这粑粑很好吃呢!”

高黎鹏接过粑粑问:“你很喜欢吃粑粑?”

“是呀,很喜欢吃。”

“你以前吃过粑粑?”

“吃过,是一位老奶奶做的,虽然这个粑粑不如老奶奶的手艺,但很久没吃了,还是觉得不错!”

高黎鹏边吃边点头说:“以前我奶奶也做过粑粑,她做的粑粑可好吃了。”

“真的?那你太幸福了!”竹影咬了一大口粑粑说,“你肯定经常吃到你奶奶做的粑粑吧?”

高黎鹏叹了口气说:“可是我奶奶早就去世了……”

竹影吃了一半停了下来,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让你难过了。”

“没关系,你快吃吧,这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竹影又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高黎鹏见她吃得那么香,轻轻地笑了,这样子多么像……,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由得一跳。

苏末儿东看看西看看,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一转身,怎么觉得后面没了高黎鹏的人影,连忙回头去找,并扯着喉咙叫道:“高黎鹏,你在哪儿?”

终于她在一个小摊边找到了高黎鹏,抱怨地说:“还叫我别跟丢了,你倒好,自己溜到后面吃起东西来。”

竹影看见苏末儿也来了,赶忙拿起一块粑粑递给她:“快吃,挺香的,还热的呢!”

苏末儿走得累了,嘴搀的她一见有好吃的,马上抢了过来,刚咬了一口,马上就吐出来了:“呸!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呢!”说完就把手中的粑粑往地上一扔。

竹影一下子愣住了,高黎鹏气得脸都黄了,跺着脚说:“不喜欢吃就算了,干嘛往地上扔?你这不是糟蹋吗!”

“这东西能吃吗?”苏末儿觉得很委屈。

“既然吃不惯这东西,那你干嘛跟着来这个穷乡僻壤?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高黎鹏本来想说一个“滚”字,但看见旁边还有一个女孩,就强咽了下去。

竹影连忙劝道:“算了,算了,不喜欢吃就别吃了。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苏末儿不喜欢吃这东西。”

“这跟你没关系,你不知道,她喜欢吃的东西这里根本就没有!”

苏末儿听了,两眼都瞪出来了,两手叉着腰狠狠地说:“我知道这次我来勐巴拉你很不爽,千方百计地挑我的刺,我告诉你,无论你怎么赶,我就是不回去!”

这时雷洋和张意然也回头找他们来了,雷洋见状不妙,一把拉着高黎鹏就朝前走得远远的,边走边劝:“你就少说两句,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的!”

走在竹影旁边的张意然也跟了一句:“其实在我们勐巴拉除了粑粑,还有很多好吃的小吃呢。”

“怎么?你是勐巴拉人?”竹影一听勐巴拉两字,眼睛顿时一亮。

张意然点点头说:“我从小就在勐巴拉长大,后来去了省城读大学。”

竹影急忙问:“我跟你打听一个人。”

“谁?”

“一个姓袁的男孩,他叫袁黎,大家都叫他阿黎郎。”

“阿黎郎?哈哈,我们这里叫这个名字的男孩多着呢!”

“是吗?”竹影的眼神暗了下去。

张意然看见竹影有点失望,忙又问了一句:“他是你亲戚吗?”

“不是,只是邻居。”

“邻居?你来过勐巴拉?”

“嗯。”竹影点点头,“不过住的时间不长,我只记得邻居家在小街上开了个店铺,专卖小商品的。”

“现在勐巴拉的小街上到处是店铺,你到哪里去找啊。”张意然也觉得这有点难度,“这样吧,以后的几天里有空我就陪你去找找看。”

“真的,太谢谢你了!”竹影一扫刚才那种沮丧的样子,信心似乎又恢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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