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璐有些担心地看着我,安慰我说:“别担心,我会让谢哲宇帮你找出做这事的人的。”
我摆摆手,把自己的桌椅拖了出来,放正,拿出纸巾细心地擦干净。然而原本干净的桌面上被人用油漆刷了一层黑色,并且还用红色的油漆写了大大的‘你怎么不去死’几个字。
吸了吸鼻子,拖着桌椅走到了操场的水槽旁,用水冲刷桌子,臭味除去了,但是油漆怎么刷也刷不掉,刺得眼睛疼。
看着那几个字,眼睛一亮,他们有本事把桌子弄成这样,那我也用同样的方法让桌子变得漂漂亮亮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操场角落的杂物室里有几桶油漆。
看见我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一直陪着我的冷璐有些受惊,“你没事吧?”
“冷璐,你去上课吧,不用管我。”我抓着她的手,欢快地说。
反正这样的事情碰见的次数不少,当然不会因为这么点事就哭鼻子。从小在打击中成长的我,怎么可能被这点事打败呢?如果我越难过,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会笑得越开心。以我的个性怎么可能会让那些人看见我哭鼻子的样子呢,哦呵呵~
一溜烟跑去了操场角落的杂物事,到处翻找。
里面的东西堆了很久,而且没怎么用过,到处都是灰尘。找了一会就把自己变成了乞丐,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是灰尘,刚洗的头发也脏了。
可是怎么找都没有找到油漆。
“不对啊,我记得上上个月用过后就放在这里的啊。”从一堆木材里爬出来,坐在地上回想着上次用了后放哪了。
为了不被人发现,上次我用来在校长办公室门上画了一幅蜡笔小新后就把油漆放在了最角落里,并且还拿一块布盖住了。为什么会不见了?
按理说也没有人会知道杂物室里会有没用完的油漆啊,就算知道,我藏那么隐蔽别人怎么可能找到。
就在我思考还有什么地方能够藏油漆的时候,门口穿来了‘咯嚓’声。转头看向门口,发现门不知何时被关上了。
不好,心中的警铃大作,难道我真碰上了电影里面才会有的情节?
从地上起来,跑到门口,握着门把手拉了拉,铁门纹丝不动。使足了劲拉了两下,还是没有动,我用敲,可是并没有任何声音回答我。
我知道,门被锁了。
书包被我放在了教室,身上没有能够通讯的东西。而且最近严寒的气息学生的体育课都在体育馆上,很少有人活动与操场,更别提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的杂物室里了!难道我要在这里呆到有人发现我不见了到处找,最后找到这里来?
哦漏,不过就是一间杂物室而已,想困住我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哼哼,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老早就在杂物室的一个角落挖了一个洞防止铁门被锁上自己不能进来拿油漆作画。哦呵呵~我就说我聪明嘛,这么久远的事情都被我想到了!
我再次钻入了木材堆里,慢慢往那个洞口爬去。一震动,木材上的灰尘洒我全身都是,忍不住咳嗽起来。
用手挥了挥,继续前行。
可是爬到那个地方我绝望了。不知哪个杀千刀的居然把洞口给用木板封住了,并且一点光亮都没有透进来。
这可是要多严实啊!
“咳咳……”
没办法,只好按照原路返回。
重新回到宽敞点的地方,发现我整个人都看不清长相了,只看见一坨灰。
天啊,这是天要玩我吗?
从只有半个头大的透气窗里看了看又开始飘雪的苍白天空,嗓子阵阵发痒,让我不停的咳嗽。
这一咳嗽就停不下来,差点把肺给咳出来。
我踩在了一把破烂的椅子上,想从透气窗里爬出去,可是怎么钻,脑袋还是钻不出去,只好放弃。
一叹气,椅子发出‘咯吱’一声,彻底报废。我结结实实地坐在了地上,疼得眼泪狂飙,又加上灰尘扬起让我咳嗽不断,狼狈地不成样。
靠,连椅子都欺负我。
得,惹不起躲得起,一脚踢开烂成一堆烂铁的椅子,揉着屁股站了起来,思考还有木有逃走路线。
很可惜,把杂物室翻遍了也没翻到有什么东西可以利用把铁门砸了,或者是把透气窗改大一点。
我颓废地靠着门坐在地上咳嗽。
整个杂物室都弥漫着尘土,连视线都变得模糊。
我可以看见窗外的雪花由米粒般大小变成鹅毛般,‘簌簌’往下落,都快看不见前方的事物了。
这么大的雪,可想而知现在的温度有多低。
就算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也不见得冰冷的身体有任何温度。
就算使劲运动,只要一停下来没一会就会冷到发抖。
靠,这里连空调都没有,让人怎么活啊。
很快早饭在肚子里消化得连一点渣都没有,我也浑身没劲地坐回了地上,因叫喊沙哑的嗓子又痒又疼,头也被冻地晕乎乎的,还阵阵疼。
每次请假都是生病下不了床为由,看来真的是要下不了床了。
我抱着双膝缩在了墙角,屁股下坐着纸盒纸,身上披着一块不用的横幅,可是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保暖啊!
也不知道到多久,肚子叫了一声又一声,头晕到根本没有任何力气起来运动取暖,昏昏沉沉睡着了又被冻醒。
在第N次试着叫喊看看有没有人来这个方向时,天空已经接近深蓝色,雪已经停了,门外化掉的雪水从门缝里流了进来,湿了一片地板。
没有灯,我的视力不怎么样,光线稍微暗一点就不怎么看得清事物。室内已经一半陷入了黑暗,我辨别起来稍微有点困难,想站起来再去翻找看看还有不有什么纸盒子之类的东西可以御寒。
然而手和脚在木材上的钉子尖上划出了血迹。
靠,不带这样的吧。
继续找了几块纸盒子,坐在了木材上,开始捡一些有分量的垃圾往门上砸去,希望有人能听到声音跑过来。
然而,我依旧是被人遗忘的小虫子,直到半夜也没有人来。
该死,谢哲宇这个弟弟到底怎么当的?这么久没看见姐姐回家他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找一找,迟早要我死了后他才后悔当初为啥不再多关心一下我。
不对,以谢哲宇的个性来看,估计看见我的尸体他也不会哭闹。
艾玛,真不知道爸妈是怎么生出我和谢哲宇这两个没良心的人的。
躺在木材上,再次昏睡过去到醒来,我看见门被打开了。心中一喜,立马坐了起来。
一条小薄被从我身上落下。
我捡起小薄被,上面还有我的体温,淡淡的清香味钻入鼻子让我打了一个喷嚏。
是谁帮我盖上的?又是谁打开的门?
是谁打开后给我盖上被子却不把我抱到医务室去睡觉的!
——不过比这个更加重要的是:是谁把我关在杂物室十八个小时的!
如果被我找出是谁,定让他们十倍奉还。
停,想要杀人也要等我缓过劲睡醒后再说。
抱着小薄被,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操场的水槽旁,把脏兮兮的桌椅拖上走到了教室门口。一拉门,开了。
今天谁做值日,居然门都没锁就走人了。
打开灯把座椅放好,找来抹布把雪花和水迹擦干净,去关灯的时候看见了黑板的右下角的值日后面写着我的名字。
好吧,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关了灯,裹着小薄被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
手掌放在桌子的桌面上倍感冰冷。
可怜的小桌子,你也跟你的主人一样被人遗弃在外面被冰雪覆盖,就算冷到浑身颤抖也没有一个人来施舍关怀。
……真是过了一个寒冷的圣诞节啊。
我睡得很浅,醒了很多次,手脚冻得冰冷。
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不回去的话,那你就问对了。不是我不回去,而是我根本回不去。我在教室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自己的书包,所以我是身无分文。
平时都是坐公交,但凌晨三点哪去找公交啊!身无分文还怎么打的回家!
直到睡到早上六点半不想再睡的时候,用冷水洗了脸,开始在校园内寻找我的书包。
六点半开始就有把书本当粮食的学生来学校,坐在图书馆里看书学习了,路灯也全部打开,门卫室的保安也打着呵欠拿着手电筒在校园内到处晃悠。
借着路灯昏暗的光芒,我最终在水池里找到了我的书包。
捞起来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那个叫一个惨啊。
全是一坨坨泥。
书本黑黑的,根本看不出它原本是干干净净没有一个笔记;钱包里的钱没有少,但已经泡得软软的,稍微一用力就会烂掉一般;手机就更不用说了,直接散架烂成几块。
唉……我替这些东西悲哀,遇上我这么一个主人,寿命大大地减短。
盯着这些东西到同学陆陆续续走进教室,看见我桌子上的东西都发出了笑声。
我选择了无视他们。如果我现在为自己讨回公道指不定他们怎么说我。
上早读的时候,老师检查作业,看见我的书本黑成一团,气得火冒三丈,说:“你不学习就算了,有必要拿课本来反抗吗?不想读书就早点提交退学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