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用奇怪这个词,是因为这张飞机整个机身已经彻底颠覆了胖子对飞机的认识。飞机他是没福分坐过的,但是看见它从头顶掠过和在电视上的飞机场上滑过,整体的感觉就是一只有着一格一格窗户的白色大鸟,飞起来的时候声音震耳欲聋。
可是这一架奇怪的飞机在形象上比之解放军枭龙战机更甚,机身的上半部分和机翼逼真的涂成黑色的羽毛,底部则是白色的羽毛,机头还涂画这一双灵动的眼睛,远远望去,就像一只超大的小燕子。
机头位置镶嵌着一个他没见过的超大商标,机腹位置则是涂着‘小燕子’三个大字。胖子也听过‘空中一号’、‘本山号’什么乱七八糟的私人飞机,就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可爱的私人飞机。
达叔朝机头驾驶舱玻璃窗那个机长挥挥手,飞机上自备的扶梯就自动的垂下来,等到丫头走上飞机,胖子还愣神地呆立在那里。
他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错!他已经扮演了名副其实的赤脚医生在江湖上跑了三年的业务,哪个乡巴佬有他的阅历?
他只是难以相信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够乘坐这样豪华的飞机。
“啊……我打死你个丑八怪,给你五点五秒的时间上来,慢半秒本小姐就扔下你。”丫头见他没有上飞机,在机舱门口直跺脚,气呼呼的吼着。
胖子回过神来,提腿利索地上扶梯,脸上奸笑着嘀咕:“赚了赚了,居然让我认识个小公主,再野蛮也认了。”
……
小燕子只滑了跑道的四分之一就高飞起来。
主机舱内,布置得富丽堂皇,此时的胖子仰着坐在沙发上,左手拿着一罐写着不知道怎么念的英文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饮料,右手麻利地摘着玻璃钢桌上葡萄盘的葡萄往嘴里塞,眼神呆呆地打量着周身华丽的布置,可谓春风满面,如入梦境一般。
小丫头坐在一旁望着他这一连贯的动作,那张娃娃脸满是惊讶,而那双大眼睛则是布满了怒意。
她抬起纤纤玉手重重拍着桌子,大喊:“大胆丑八怪,你可知罪?”
谁料那胖子根本没理她,依然的自我陶醉,不时的还嘀咕着:“赚了哈哈,赚了,吃,狠狠的吃。”
这回小丫头的小宇宙是彻底的爆发了,她往桌子的葡萄盘里拎着一串葡萄狠狠地往胖子扬起而张开的大嘴塞去。
“呕……呕……”胖子完全的被呛住了,想吞吞不去,吐也吐不出来,见他那胖乎乎本来就火红火红的脸变得越来越青,小丫头慌张的抢过他手上的饮料,朝他的大嘴猛灌。
这回正中那句话,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就连葡萄籽也一并囫囵吞枣地咽下去。胖子彻底的从梦中醒来了,他忽地站起,二话不说,按着小丫头的双肩往后推去,直把她压在机窗边上,眼神充满愤怒,却没有说话。
两人的身子紧贴在一起,寒熏怡粉嫩的肩膀被他紧抓得疼痛,更可恨这流氓肥胖的身躯,把自己挤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零距离的接触一个男生,虽然很生气,可胖子那身躯特有的热乎乎气息传来,竟让她感到别样的感觉。
酸麻的肩膀,被胖子热气熏得满脸通红,小丫头觉得第一次面对大男孩,生出有力使不出的感觉,以往跟在身边如影随形的帅哥排到天安门都还得排回来,却在这丑八怪面前失去了特有的彪悍性格,这让她很不高兴。冷不丁的,在他那双清澈的眼睛凝视下却又感到微微的慌张,她强装镇定瞪着大眼睛,与他对视着,使力的挣扎:“放开我,你敢非礼我,看我不把你扔下去。”
胖子对自己的冲动也感到很意外,好像双手没有收到大脑的命令就已经开始实施异性相吸大法,但又不后悔那样做,因为小丫头的身上传来从未体验过的体香,直把他熏得云里雾里,或许是因为男人天性使然,他好想这一刻永恒下去,当然,能够进一步实施异性相吸大****更加好。
幸福和快乐往往是悲剧和痛苦的邻居,为了享受短暂的幸福,就让痛苦来得更猛烈些吧。
胖子见她那双大眼睛似乎朦胧起来,赶忙收回双手,肉团团的脸色开始缓和起来。
见自己在气势上险中胜了一次,小丫头虽然开心,可刚才胖子那目光却让她有些畏惧起来,意识到自己这一路上对他过于苛刻了些,才想起他可不是凡人啊,能够做师父的朋友的人会是凡人吗?再说这样有违天理的人居然能够活到现在,会是什么善茬?
之所以让这胖子跟着,一是师父的安排,二来,带一个小中医回去给奶奶把把脉什么的,虽然不见得有什么本事,不过好歹尽了自己一份孝心。但可恨的是都过一天的时间,居然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这岂不是不将本小姐放在眼里?
小丫头想着就开始气愤起来,刚才的畏惧也抛到脑后,狠声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叫什么。”
“你又没问。”
“什么?好你个丑八怪。”他说着坐回沙发上,抬手就是往桌上就是一拍,颇有警察审问嫌疑犯的风头。
“本小姐现在代表月亮问你,你可以选择不说话,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作为本小姐以后揭发你告密你打击你欺负你的理由。”
胖子翻了个白眼,差点晕过去。
“姓名。”小丫头狠狠的问。
“柳柏杨。”胖子只好无奈的回答,既来之则安之,谁叫自己不自量力上了老头的当呢。
“性别。”还别说,小丫头的审问真的不必侦查科的警员差。
“非女。”
“生辰八字,哦,出生年月日。”作为算命老头的徒弟,出于职业习惯,她开口只知道生辰八字了。
“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
“什么?你敢忽悠本小姐,看招!”说着就要找寻什么物件砸过来。
“别别别,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嘛,我又没有父母,爷爷奶奶也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啊,你不是老头,哦,老先翁的徒弟嘛,再不济也应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一百年后知一百年的吧,劳烦你掐指帮我算一算我的生日,我也想知道。”胖子摊开手示弱回答。
如果换做一般人,这些小问题还难不倒小丫头,能够拥有一张私人飞机,自然有足够的能力去调查一个人的出生年月日家庭环境等等,就算没有别人的帮助,她也能够依靠一个人的面相,算出对方的一些事情,所谓相术命理,作为老仙翁的徒弟,当然不是浪得虚名。但眼前这胖子自小生着一副违背阴阳大道的体魄活到今日,所走出的每一步都不在卦象之内,如何以卦卜之生辰八字?如何以生辰八字相命术理?
小丫头将信将疑,又问道:“你真懂医术?我可告诉你,要真是江湖骗子,你可就惨了。”
“为什么?”胖子很疑惑。
“我还指望你帮我奶奶把脉抓药呢,快说快说,你会是不会?”小丫头磨着亮晶晶的小虎牙催问。
“会,当然会,咱是谁,那可是号称神医圣手丹师东方战天鬼见鬼愁神见神走的超级无敌小神医,你说我会不会?”胖子扬起剑眉牛叉轰轰地说道。
“切,信你是小狗,不过也没指望你能帮上什么忙。”小丫头很不在意。
胖子忙擦冷汗,看来自己长得确实很难取信于人呐!不过自己也都交代这么清楚了,好歹也让我赚点什么吧?
于是他有些窘迫地问着小丫头:“作为你短暂的伙伴,怎么着也得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以后走大街上追不上你都不知道怎么喊。”
“嗯嗯,说的很有道理,本小姐姓寒名熏怡,人称学富五车人见人爱车见车载花见花开,风靡万千少男的超级无敌小神通,怎么样,够厉害吧?”寒熏怡哼哼的回答。
汗…………看来遇到一个比自己还要自恋的人了。
“你家在哪里?这都飞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了,头都有点晕了。”柳柏杨还是第一次坐飞机,有些不适应,摇晃着脑袋。
寒熏怡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脸色顿时阴了起来,她自顾着跟胖子聊天,却忘记了看时间,巴蜀到云颠省的行程最迟也不过一个半小时,自己乘坐的又是私家机,往次都是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够到达,可从小燕子起飞到现在已经足足有两个小时。
小燕子要飞向什么地方?驾驶舱里坐着的是什么人?
达叔?
达叔!!!
小丫头想起了达叔之前那不自然的神色,面容顿时露出往日不见的忧虑,她看了东方战天一眼,立马身手利索地起身打开头顶上的行李架,从里面掏出两包降落伞,扔给东方战天丢过去一包,朝他严肃的说道:“呆会不管发生什么,我打开舱门,你就立即跳下去,不要问为什么。”
柳柏杨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他从丫头不安的脸色看出一定出了什么危急的事。虽然相处一天下来丫头处处刁难于他,可是危急的时候她居然会先想到自己,这让小胖子内心涌起暖暖的感动。印象当中从小到大关心自己的只有两个人,那是爷爷和奶奶,那也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父母?他没有父母,记忆中没有这两个人,生活中甚至让他忘记‘父母’这两个词,父爱母爱是他不曾体会过也不曾奢求的,甚至想都不敢想。
朋友呢?他是一个身处社会最底层,让人瞧不起,让人称骗子,长得肥胖肌肤通红怪异而且难看之极的小中医,人们躲都来不及,会跟你做朋友?
也只有算命老头能够直言不讳的说自己是他的朋友,当老头说自己是他第二个朋友时,自己都差点脱口而出:您是我第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