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像想起了什么,她又说,“刚去买菜,在超市又碰见了他们母子,叫我们有空时去他们的新家作客。”
“是吗?”他不动声色。
“他们住的地方,就在附近不远。”她补充道。
他站在她的背后,勾起抹冷冷的笑。
他怎么不知道呢,亲眼目睹她与那对母子的关系良好。
那个商场,离阮家不过几分钟的车程。他们的出现,落在他的眼里,自然不可用意外来衡量。
一路跟随到落脚点,那么近,近到让他感觉这是种刻意。
安槿回过头,看神色有些飘忽的他,隐带着几许戾气,眉头微拧了下。
“怎么不说话了。”
他便淡淡地笑,仿佛刚才不过是她的错觉。
“我看你与陌生人,好像挺自来熟的。”
“像你那样,成天板着个扑克脸,人家自然跟你不熟。”她调皮地吐过舌,又转过身去,捣弄她的菜肴。
“小心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他低声说了一句。
如果可以,真想明令禁止她与那对母子的来往,却是怕她的反弹。
但同时,又顾忌着他们的另有所图。
“那也得有人来买咯。”安槿背对着他,轻轻地笑出声来。
只是,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里,她的晶亮的眸子里,微微地划地些许困惑。
直觉里,他并不喜欢那对母子。
只是,一直想不通原因,唯有以他清冷的性子来解释。
似乎也说得过去,他对人,向来这样。
但似乎又多了一些别的感觉,却说不清楚。
安槿笑自己,大抵是自己过渡敏感了些。
自从看他躲在阮氏大楼的私人健身室里不要命地拳击沙袋之后,对于他的事,她就带了些神经兮兮地猜测。
听身后,他的手机响起。
安槿想,做老板也累,一天到晚都是电话,下了班也不能停歇。
阮维东扫了一眼来电显示。
姜恒说,“已经查到。”
“两分钟后我传给你。”他淡淡道,瞟了一眼忙碌的女人,走上前去,搂住她的腰。
安槿笑道,“你有事,先去忙吧。”
“我叫秦姨来帮你。”
“不要了,让秦姨陪着着奶奶,我一个人就好,才这么几个人的饭菜,又不是件太难的事。”
阮维东回到书房,关上门,拉下窗帘。
天色已暗,窗帘一放,室内光线灰沉。
灯未开,他就陷在书桌后的皮椅里,光影捕捉不全他的轮廓。
事实上,并无资料要传,他不想,在她的面前接那个电话,怕情绪不可控制。
回来的路上,叫姜恒查了下那对母子所住地的资料,是买还是租。
那个楼盘,不过是阮氏的下属公司开发。想要查这点资料,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电话回拨过去。
“说吧。”声音有几分地冷,与刚才在厨房里的男人判若两人。
事实上,姜恒有些为难。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不知如何去称谓那对母子。
“房子是合额付款,落在苏怀幕的名下。”
阮维东冷笑,“他们确实不差那么点钱。”
但以后,或许他会叫她们流落街头。
事实上,那个女人,极不简单。虽然所获资料显示,深居简出,名下却控制着数家公司。
那小的,也不赖,自小表现着极强的商业天赋,协助其母,吞并了数家濒临破产的公司,改头换面。
只不过,现在轮到这种命运的,将是她们。
“希腊那边的收购准备做得怎么样了。”
姜恒微迟疑了下,“阮总,非得这样吗?”
“你说呢?”阮维东冷冷地翘起了一角唇,“我决定的事,你该知道,向来不更改。”
“但是……”
阮维东打断他的话,“你照做便是,另外,找两个信得过的手下,二十四小时监视,有动静随时报告。还有,不得让他们接近老夫人半步。”
姜恒暗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西餐厅,何琪踩着优雅的步伐走进去,淡妆,精致的裙装,一眼看见她的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望窗外怔怔发神。
天已黑,满城霓虹灯火。
她将手在他的眼前晃了几下。
姜恒回过神,淡淡笑道,“来了。”
“想哪个美女去了,叫你都不应声。”何琪微嘟了唇,最强悍的女人,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也有些娇态。
姜恒揉了揉额,苦笑了一声,“要是还有心思想美女就好了。”
何琪柳眉竖了起来,“我就不是?”
“若不想你,会叫你一起吃饭吗?”男人的目光,柔情似水。
“这还差不多。”何琪嘟囔了一句。女人,就是耳根子软,喜欢听好听的。
姜恒朝侍应生打了个手势,传菜。
电话里,何琪就嚷嚷出了她晚上要吃的。
他就是喜欢她的这股直来直去劲,不做作,不扭捏,也懂得分寸。
“这几天,有没有去骚/扰你的好姐妹?”他状似随口地问。
骚/扰,这是她在他面前常用的嘻笑语。
却是,两人都知,指的是安槿。闺中蜜友,向来会分享一些心事。
对于那个男人的决定,总觉得仇恨占多,理智见少,也不知安槿是否能安抚住他。
“人家现在是有家有室的人,老去骚/扰她,我怕你老板用他那双眼睛就可以把我给灭了。真不知道,你怎么能在他手下做事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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