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情绪的顾依人重新回到了李民佑的身边,李民佑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两下,没有多说什么。
“小玫姐还没有醒吗?”
顾依人有气无力的问着,似乎连她自己都知道,这是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还没有。”
李民佑说着,摇了摇头。
夜,竟是如此的漫长,只有窗外的风声,与他们作伴……
慢慢的,倦意爬了上来,顾依人有些松懒的靠在长椅上,眼皮开始不受控制的一张一合。
李民佑把西服脱下来,盖在顾依人的身上。他知道,她累了。
或许他真的不应该在今天跟她求婚,似乎太鲁莽太着急了……
一个轻轻的叹息,李民佑站起身走到加护病房的玻璃窗前,却意外地发现小玫姐的眉头皱了起来!
顾不上什么保持安静了,李民佑张口就喊道:“医生!护士!她好像醒了!”
顾依人也被他惊醒,她冲到窗前,看到小玫姐的手指轻微的抖动着!
护士和医生很快赶到了加护病房,医生再一次给小玫姐做了诊断,结果的确是她清醒过来了。然而医生并不认为这是个奇迹,或者是幸运,他脸上的凝重的表情告诉顾依人和李民佑,林小玫随时都可能再度昏迷……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她吗?”顾依人紧张地问。
“最好不要。”医生淡漠的拒绝。
然而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护士,却对医生说:“病者想让顾依人小姐进去。”
顾依人和李民佑对视了一眼,又一同看了看医生,最终在他的默许下进入了加护病房。
小玫姐的眼睛微微睁开着,呼吸还算平稳,只是她的脸卡白卡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她默默地看着顾依人坐到她跟前,摘下了氧气罩。
“让你们……担心了。”
小玫姐的声音很轻,很轻,空灵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顾依人摇了摇头,然后却甩下了两滴眼泪。
小玫姐慢慢的伸出手附在住顾依人的手上,苍白的笑着说:“恐怕这一次,我真的挺不过去了……”
小玫姐动容的说着,眼角的泪不自禁地涌了上来。
“你知道,我是一个可悲的女人,可是我并不后悔,我跟天明,可能只是有缘无分……但是你跟民佑不一样,你们虽然错过了八年,但现在他回来了,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一直走到最后。”
顾依人突然发现自己很明白小玫姐的想法,一个女人的心死了,却可以把它寄托到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小玫姐你放心吧,民佑是个好男人,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珍惜他的。”
说这句话,不知道是安慰小玫姐还是安慰自己,顾依人的心情很平静。她来不及分辨自己的心里到底放着的是谁,时间不容许,形势更不容许。
将那个小盒子摸出来,塞到小玫姐的手中,顾依人望着她静静的笑了。
“这个是……民佑!他向你求婚了?”
小玫姐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先一步绽放出了笑容。
顾依人笑着点点头,没有想到小玫姐会这么开心。
“那……你的回答呢?”
这个问题倒是让顾依人愣了。
她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断的摸寻,想要找到答案,然而竟是个问号。
小玫姐的眼神中带有一丝期待,但也隐含着一丝紧张,在顾依人没有给她确定答复之前,她都无法安下心来。
“我……”
“答应他吧。”
不等顾依人说出口,小玫姐就抢先替她做了个决定。
顾依人轻轻的笑了,只当是答应她了。现在她只希望小玫姐开心就好……
小玫姐果然很开心的笑了,握着顾依人的手更紧了。
“我真的好高兴……可惜,我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了。”
反握住小玫姐的手,顾依人严肃道:“所以小玫姐应该快点把病养好啊,高高兴兴的来参加我和民佑的婚礼,我们都好希望你能来!”
小玫姐沉默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可能支撑到那个时候,即使婚礼就在明天举行……她不想给顾依人和李民佑一个希望,又将希望扑灭,与其那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
“看到你们这样,我就很开心了……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下。”
小玫姐说完,气色变得更加惨白。
“小玫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我去找医生来……”
顾依人担心的站起来,想去叫护士进来看看,然而却被小玫姐拦住了。
她用力抓住顾依人的手腕,摇了摇头。
“不要找护士,你们在这里陪我一下就好……去把民佑也叫进来……”
“好,我去叫他!”
顾依人掉过头,走出病房去叫李民佑,然而她不知道,她的一次回头,就是一次诀别。
当顾依人和李民佑笑着从门外走进去的时候,小玫姐已经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
旁边的心电仪上,显示的,是一条血红的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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