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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起雾

妮基的生日后,日子又恢复了平常的规律性,唯一不同的是乔他们仿佛又开启了无视我的功能,这让我受挫比较深,尽管这次的无视没有以前那么明显,但至少,隐隐约约那种疏离感我还是感受的到的,我发誓。

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了,对于妮基生日的记忆,无论我怎么回忆,却总是停留在晚餐结束前,就像一整块拼图平白无故的少了几块,而这样的感觉我以前也有过。

我问里美,“里美,我最近是怎么了,记性越来越差,总是感觉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可就是想不起来,真的很诡异。”

里美歪着脑袋趴在我的桌上,手上摆弄着我的笔,把它们摆成格子的形状,仿佛在她手上的不是笔,而是一根根积木似的。

“最近没有休息好吧……”她呢喃道,专心地玩着手中的笔。

“也不是……就是莫名地觉得少了些什么,想不起来,也记不清楚。”那些记忆的拼图是不完整的,我敢肯定,却没有任何符合逻辑的依据,这让我苦恼万分。

“我看你是最近开心的事情太多了……”里美笑得猫兮兮的,又是那种仿佛洞知了一切的眼神,我对她脑袋里的小剧场,早已习惯了。

“有吗?”我怎么觉得遇到的事一件比一件要诡异。

“嘿嘿……都写在你脸上了,芮尔。”她碰了碰我的胳膊,活脱脱像极了那些新闻记者,抓住一丝八卦的气息都要追查到底似的,“看来妮基的生日,你们五人帮过的真是开心。”她的语气里有点酸,别扭的有一点可爱。

“我们只是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餐而已。”我强调道,并示意她小声一点,我可不想被班上的四眼田鸡们听到这个事,光是被讨要妮基的照片话,也够我烦一阵子了。

包括比德和班奇的助兴表演,到现在我都不敢和里美说,一是怕她太过花痴而追问我详细细节,二是不想她因为这个事情吃醋,女生的友谊是有那么一点奇怪,对于妮基对我邀约,里美虽然嘴上没说什么,还帮我挑选妮基的生日礼物,但或多或少心里是有一些些介意的。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非自然的现象吗?”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最近老是陷入奇怪的思维圈里。

“相信啊,比如乔他们的存在。”她嘟着嘴抗议着这不公平的现象。

“真的?你也这么想?”

“不然呢?这种闪光的生物简直是造物主在作弊。”里美一副恨恨的表情,瞬间泼了我一股脑儿的冷水,很显然,我们两想的点不在一条线上。我更关注的是围绕着乔他们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

我追问道,“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地方奇怪吗?“

“还有的话……我想想……“里美转着手中的笔,吃力地思考着,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算了……我放弃。“

“噢,对了,芮尔!我听说最近有个新的转校生要来,大家都兴奋的不得了,还是位男生,好期待长什么样。“

比起这个新鲜事,我有一肚子的疑问要等着自己找到答案,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可对于斯坦高中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件大事,因为墨城是个小城市,很少有外来居民,最多有旅居至此的人,每年在墨城的暑期呆个两三个月,因为墨城气候的原因,是个非常棒的避暑胜地,除此之外,很少有人会喜欢这样常年湿润且多雨的地方了。

托里美的福,课间休息的时候,我没有过多的注意乔他们,事实上,我瞥了一眼,到了休息的时候,乔他们不知道去了哪里,座位上空空如也,可到了上课的时候,四个人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想到他们和我在一个空间里面,我的心里总是有块软软的地方在跳动,或者说心脏跳动的频率既温柔节奏又缓慢,总是那么的奇怪而又浪漫。

这一整个上午,里美都在准备篝火晚会的事,在她看来,我们两一定能配合的很好。从里美那里,我又得知了,斯坦高中每次的篝火晚会都有个游戏的传统,叫找金币。就是那种类似同伴冒险的小游戏,由斯坦高中主办方将两枚有纪念意义的特定的金币藏入举办晚会的半山上,可能是任何地方,但不会超过我们的活动范围,最终找到金币的两个人,无论是不是搭档,找到金币的人一起点燃当晚的篝火。这个游戏吸引了无数的小情侣们,大家都想在当晚能和自己心中的那个人一起点燃篝火。

其他班的情况我是不知道,就现在来看,我们班的男士们,注意力都放在了如何邀请妮基,女士们则是毋庸置疑地围绕着乔他们三人。以比德这样又帅气又幽默的性格,在这样的活动下比以往显得更加受欢迎,谁不想和这样的闪光生物共度一个愉快的篝火晚会呢。对比之下,班奇和乔就不是那么在意篝火晚会的事,从目前他们拒绝前来邀约的女生数量来看,仿佛这事和他俩没有太大关系,又有一堆女生要失落了。

“嘿……芮尔……”

寻着声音的主人,我一抬头看到我们班的一个男生,可我却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

“嗯,嘿。”这让我有些抱歉,略显尴尬。

“我在想……篝火晚会的事,我是说,这样有意义的晚会……应该邀请一位很棒的搭档,对吧?”他长呼一口气,看着我,有些紧张。

“……嗯,可我早在之前已经答应过里美了。”很抱歉我不能回应他的期待,我不会忘记我已经早早地就和里美约定好了。

“噢!……那很好……里美……里美是不错的搭档…”他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了礼貌的微笑再次补充道,“那不错……。“我知道这是他在掩饰自己的尴尬和鲁莽,可能连他自己也未曾想过我会这么直接的婉拒。

这简短而又尴尬的场面,被比德看见,我隔着一条过道都能感受到比德此刻正在我的身后窃笑,只是不知道他是在笑这位鼓起勇气邀请我的不知名同学,还是在笑我居然答应女生也不挑选男伴。

“嗯,她的确是一个很棒的搭档。”

“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能邀请你,芮尔。”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神比说出来的话肯定,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知道我不能给他回应,我报以微笑。

我顺势望向乔的方向,他并没有注意到我在看他,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表情有些凝重,眉头促成一小团,这倒让我有些诧异,在我印象里的乔总是有一种泰然自若地沉稳和自信,不喜也不怒,乔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有种能压迫周围一切不平稳磁场的功能,很难想象他会有这么沉闷的时候。

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天枯燥乏味的课程结束了,好在我收拾东西踏上回家的路的时候,叔叔带了安丽制作的小蛋糕给我吃。一边和我讨论着篝火晚会是斯坦高中的传统,从老姜那个时代就已经延续到现在了,一边告诉我其实找金币这个小游戏是有技巧的,譬如藏在半山上某个枯树洞里,又或者是藏在一个一眼就能辨别的奇怪石堆里,诸如此类的藏法,反正不是那么的难,只不过是考眼力的事。

以前我常常在想,老姜的学生时代是怎样的,他和妈妈最后为什么能和平分手,在我看来,以老姜这样的性格,妈妈能嫁给老姜是妈妈的荣幸。毕竟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是老姜,最包容我那个迷糊的妈妈的人也是老姜。直到现在我都觉得妈妈和老姜离婚时妈妈这一生最错的选择。老姜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可总是一声不吭做到最好,给了我爱和关怀。老姜是否也在篝火晚会上邀请过女伴呢,那一定很有意思,因为老姜不擅长处理约会这种事情。

越是接近篝火晚会的这几天,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件事上,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的天气都不是很好,时常有阵雨在下,一想到如果篝火晚会是在湿漉漉的半山上举行,那兴致肯定是减半的。

里美和我已经准备好了户外帽和手套、防滑鞋等。这个季节的户外蚊虫比较多,我和里美可不想在半山里喂蚊子。而班里的其他人都准备了这些东西,反观乔他们,却没有怎么准备,四个人都是一副轻松的样子。

篝火晚会这天,我和里美早早地到了半山,背包里放了小手电筒,移动手机充电器,还有雨伞。墨城下雨是随机播放模式的,让人不能不随时把伞记着。

在开始找金币游戏之前,斯坦高中的主办方在半山的空地前让大家集合,大家也都和自己的搭档站在一起,一对一对的,有些更是在服装上面做了明显的标识,有在脚腕上绑着一样的腕带的,有带一样的手电筒的,也有带一样的手表的,而我和里美,带着一样的户外帽,这是我和里美一起逛街买的。

乔和班奇搭档,妮基和比德搭档,可我觉得不管他们怎么分配,在外人看来,他们四个总是一伙的。四个人连背包都没有带,他们甚至不用做一样的标识,就拿基因来说,他们站在人群里,凭脸就可以标识在一起,也太过明显了些。

跳过了主办方的训话后,各自的队伍就陆陆续续开始了,活动范围是以集合的空地为中心,方圆一公里内,找到金币的人回到空地吹响哨子,当两声哨子都响起的时候,说明大家都可以回到这里集合了,游戏结束时间是傍晚6点前。

我和里美从空地的东面出发,最开始同行的时候还有其他两三队人在我们附近,离我们不远处,可越往深处走,大家分散的越开,慢慢的只有我和里美了。

由于前两天下过雨的原因,半山的树林里有一股清甜的泥味,我低头看了看脚下,厚厚的泥层敷满了鞋的周围,幸好有防滑鞋,一些陡坡和溪边我和里美才没有摔倒。之前叔叔教过我找金币的技巧,我也示意里美多注意枯的树洞,和奇怪的石堆。

“这些纪念的金币只比普通的金币大一点儿。”里美抱怨道,一边扶了扶帽子。

“这就是在考眼力,里美。”

“呼,芮尔,我之前觉得我们势在必得,可现在,我觉得要不休息会儿?”

我同意里美的建议,在溪边坐下,里美拿出背包里事先准备好的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树林里的雾小起,在雾色的印衬下天色越渐浓稠,我敢打赌要是要过一会儿还是没有找到的话,我准备拉着里美返回空地了,里美休息的间隙,溪边所有可疑的石堆我都翻看过了,并没有什么发现。

而现在要是再朝着顺时针的方向往南边走的话,无疑是从头开始。

我和里美的积极性也降低了大半,事实上并没有像叔叔说的那么简单易找。里美休息够了,拉着我继续前行。里美告诉我半山这片树林很少有人来,也只有我们活动的这片区域经常被作为学校夏季的夏令营营地来用,平常也没有人上山。

对于我们这个年龄的人来说,半山是个不错的探险地,也是小情侣们钟爱的地方。我开始怀疑,也许一开始我们就应该在附近寻找,而不是深入树林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发现。

雾越来越大的时候,我开始后悔起来,慢慢的方向开始难以辨别,每棵树的样子都差不多。

“里美,我们在原地踏步。”我开始有点害怕,之前还能听到远处的队伍嬉笑的声音,而现在整片树林静的出奇,时不时有一些禽类或者小动物的声音,再无其他人迹的声音。

“我也觉得……要不,我们回去吧,芮尔,难说金币已经被别人找到了……”里美开始为自己的胆怯找着合适的借口,这和我的想法一致。

“天色越来越晚了,我不觉得再找下去是个好办法。”

“该死……芮尔……”里美变得有些不耐烦,皱起眉头巡视着四周,“这片树林,我从来没有来过。”

里美的话音落下,我的汗毛竖起了不少。

为了不让我们失了阵脚,我故作镇定,清了清嗓说:“走吧,我们往回一直走。”

“好,我们先回到溪边,这样离集合地就近了。”

“嗯。”我小声地提醒自己,我们只是走得太过深入了,别自己吓自己。

里美和我整理了下帽子,拿出背包里的小电筒,开始掉头往回走。由于本能,我开始警惕起周围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们没有找到溪边,树林的倒影犹如电影剪辑一般。但很快,我很里美变得明朗激动起来,不远处有人迹活动的声响。里美坚信集合地就在不远处的前方,迈的步子大步大步起来。

就在我和里美快靠近我们自以为的集合地的时候,连续两声尖锐响亮的哨声从我们背后的方向响起,那是有人找到金币了!哨声上空的一些飞鸟惊声而起,就在同时,周围又恢复了死寂,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响动,有的只有我和里美起伏不平微小的喘息声。

我们俩同时看向对方,没有说话,用眼神给了彼此肯定,掉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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