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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泰尔君王配里克尔斯(1)

泰尔君王配里克尔斯一次去拜访希腊强大的皇帝安蒂丘斯时,偶然发现安蒂丘斯很久以前犯下了一个为人不知的罪行。由于只有配里克尔斯一人知道这个秘密,安蒂丘斯害怕他把这事泄露出去,立即命令把他杀死。那时泰尔在邪恶的皇帝管辖之中。配里克尔斯担心皇帝由于憎恨他而迁怒于城市,所以决定私下出走。“这样,”他想,“我就能救城市和我自己。因此他把政务委托给忠诚的大臣黑里卡鲁斯,便作为平民乘船从泰尔出发了,打算等死亡或命运将危险的祸根消除后再回来。

当时在安蒂丘斯的一个叫塔苏士的地区正闹着一场严重的饥荒。配里克尔斯在航行途中最先进港的就是这里,他带了很多粮食,所以能够给这座饥饿的城市解决一点问题。地方长官克莱恩代表塔苏士,为配里克尔斯所给予的帮助向他表示热情欢迎和深深的感激。但配里克尔斯刚到塔苏士不久就从泰尔传来消息说,安蒂丘斯已风闻了他的行踪,有可能派人到塔苏士来杀他。得知这一消息后配里克尔斯决定立即出海,而不要继续留在这里拿自己生命和塔苏士人民的生命冒险。然而当他在海上航行几天后,船却在一场风暴中失事,只有配里克尔斯一人设法游到了岸边。他发现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海岸,遇见一些渔民,他们正从海里打捞鱼。他们待他友好,给他干衣服穿,告诉他该国的一些传言。他因此得知只有半天的航行就可到达彭塔波里斯城了,其统治者是个名叫西莫尼德斯的君王。渔民们说这个君王十分仁慈,讲求和平,所以深受人们的赞扬。他们还说他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次日大家将为她庆祝生日,到时各国的君王和国王都会去参加武艺比赛,以便赢得美丽的公主的爱情。

渔民们忙着打捞鱼时,他们中的一个人发现网里有个沉重的东西。原来是一套完整的盔甲。他们把盔甲带到配里克尔斯面前,他很高兴发现它竟然是自己的。这是他已故父亲曾经送给他的一件珍贵礼物,当时父亲还希望它也像保护自己一样保护儿子。“我的船虽然不幸失事,”配里克尔斯想,“但找回这套盔甲也使我得到了更多补偿。我可以去参加明天的比武,试试我的运气如何。”渔民们又尽可能为配里克尔斯提供了合适的衣服和一匹马,然后他便赶到彭塔波里斯去了。

他次日到了彭塔波里斯。根据比赛规则,比武的骑士要一个接一个从君王西莫尼德斯和他女儿泰莎面前经过,公主因此一个个地看着他们盾牌上的徽记。当其余的人都过去之后,最后出现的是个穿着锈迹斑斑的盔甲的骑士,其徽记为一根枯萎的树枝,只在顶部才呈现出青绿,上有题词“我以此希望而生”。他卑微的容貌引起别的骑士们一阵嘲笑。不过这种嘲笑是没有理由的,因为他在比赛中战胜了所有人,最终赢得胜利的花冠,使君王和公主给予了他特别的注意和敬重。

这场比赛是专门为小姐即公主泰莎举办的,根据比赛习惯,她亲自为陌生的骑士戴上了胜利的花冠,并向他表示特别的关照和敬意。她问及配里克尔斯的身份和国籍时,他慎重地回答说自己是泰尔的一个平民。他害怕让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头衔,唯恐安蒂丘斯又听说了他在彭塔波里斯的消息。他作为君王的客人在彭塔波里斯呆了一段时间,并爱上美丽的公主。不过他由于装着是个平民而非出身高贵,所以最初没有向她吐露衷情。但当泰莎表白说她也爱他并很愿意嫁给他时,君王西莫尼德斯便同意了,在适当的时候为他们举行了婚礼。

他们结婚不到一年便得知希腊的安蒂丘斯已驾崩,泰尔人民一直让黑里卡鲁斯登上泰尔的宝座,因为由于配里克尔斯在外这个位置长期空着。但根据传来的消息说,只要配里克尔斯有希望回去他就不愿意那样做。他因此派出一些使者到各国寻找配里克尔斯。现在配里克尔斯再没有任何理由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于是他宣布了自己是谁,并且说他该离开回泰尔去了。西莫尼德斯听说自己的女婿如此有名望,高兴不已,但同时又为不久要和他分别感到难过;他尤其遗憾的是还必须与女儿分别,她一心要跟随丈夫而去。他提醒女儿她很快就要生孩子,极力说服她不要冒险作那样的航行。可是泰莎坚持要陪丈夫回泰尔。而这次航行确实遭遇了不幸,他们遇上一场可怕的风暴。在这狂风暴雨中,泰莎十分担忧,孩子也在此时出生了。孩子出生后她完全晕过去,后来从一切外表看来已经停止了呼吸。当奶妈里科雷达把婴儿带到配里克尔斯面前并说他妻子不幸突然死亡时,他悲痛欲绝。与此同时风暴仍有增无减,迷信的水手们便认为只要船上有尸体就不可能减弱。于是他们要求配里克尔斯把他妻子的遗体投到海里去。配里克尔斯不得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不过坚持要举行一个适当的葬礼。他把爱妻的遗体放入船上的一口大箱里,在上面撒一些香料,并饰以各种饰品和珠宝。他又附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她是谁,请求无论任何人打开这箱子都把她适当埋了。在船离开以弗所海岸后他们便把箱子放入海中。

在配里克尔斯的要求下水手们设法把船开到塔苏士去,而不是继续到更远的泰尔。他害怕婴儿在海上耽搁久了会死去,想把孩子托负给友好的克莱恩,自己再继续前往泰尔。

就在风暴后的第2天,以弗所一个名叫克里蒙的绅士在海边漫步,看看这场风暴造成了什么重大的破坏。他站在海边时,仆人们带过来一口又大又重的箱子,说是海浪刚冲到岸边的。克里蒙马上让人打开它,吃惊地发现是一个年轻可爱的女士的遗体,还有香料和珠宝,一张字条——他念道:

“吾乃君王配里克尔斯,

在此告诉天下之同胞——

(假如棺材被冲到岸边)

吾已失去爱妻——无价之宝。

谁若发现她,请给予安葬:

她曾是一位国王之女。

除这珠宝作为安葬之需,

众神还会报答他的仁慈!”

这样克里蒙便知道了棺材里是谁的遗体。但他看着泰莎时,注意到她面容有气色,开始怀疑她是否真的死了。他让人把火升起来,拿来药物,放起音乐。由于感到暖和,加之药物起了作用,泰莎终于动了,苏醒过来。最后她说出话,问道:“我在哪里?我丈夫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然后克里蒙叫人把她轻轻抬到最近的一座房子,在他的照料下她彻底康复。事实上她并没在船上死去,只是完全晕倒了,在医生的关照下她便恢复过来。

等泰莎彻底康复后,克里蒙便把配里克尔斯留在箱子里的字条给她看。她回想起了那场风暴和自己的不适,但她并不知道自己生下一个女儿,以为身边所有的人都已失去或淹死。所以她想既然已没有相依为命的丈夫和孩子,她就接受了克里蒙的建议,在附近的狄安娜①教堂作一名尼姑。为失去丈夫悲哀地在那儿生活着,修行度日。

注:①狄安娜,月亮和狞猎女神。

这时配里克尔斯已于塔苏士上岸,在老朋友克莱恩那儿逗留了不久。他急于要尽快赶到泰尔去管理政务,以免等待他的时限过期而把政务交给别人。他离开前把取名为玛莉娜的女儿和她的奶妈里科雷达留下,托付给克莱恩和他妻子迪尼亚,他不希望再把婴儿带去航行。他们非常乐意帮配里克尔斯这个忙,因为大家记得,正是他在他们面临饥荒时给予了很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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