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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一次启蒙

数天以后,高飞收到神谕成为天选者的消息便在族人中传播开来,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严格来说,日翼鸟人部落中大概有将近一百几十年没有向圣山输送过天选者了,但凡族中上了年纪的前辈都听说过这事、并为族中一直没有天选者出现而一直耿耿于怀。

因为这事,很多年来,让整个部族在大陆其他部族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

但现在好了,日翼鸟人终于有了自己的天选者。从长远来说,这对扭转族人心理和现实上的颓势都能起到重大的作用;即便从眼前来说,长辈们了解天选者的意义、并经过他们再向下一代的人解说一番,这样在很短的时间内,几乎所有的日翼鸟人都知道了这件事、都在谈论这件事。人们奔走相告、欢欣鼓舞,整个部族的精神状态都为之一振!

甚至后来的日子里不断有族人从很远的地方向这里汇集,带着他们所能贡献出来的最好的特产、牵着自己的后代,怀着朝圣的虔诚,跋山涉水,来到高飞的家门口,向他行礼,献上他们的礼物、请求允许他们的孩子用手触摸高飞额头上的天选之纹以便增加机会同样获得神的垂青。

到达的族人越来越多,在整个聚居区里颂词和欢歌、舞蹈。聚居区里张灯结彩,变成了欢乐的海洋,把白天和黑夜渲染成全族人最重要的节日。

族长不得不安排人手在祭坛临时搭建了一个台子,将高飞请到上面,象诸神像一样来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敬意。

高母已经由族长出面,经过和德高望重的族人进行商量,决定同样赋予她享受到应该有的待遇:包括精神上的敬重和物质上的供养和专人服侍。

这样的殊荣是前所未有的,族长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尽可能的为高飞彻底消除后顾之忧。

所以,作为天选者和养育了天选者的人,高飞和母亲在族中加倍受到尊祟;但其实这些都不是母子二人想要的。

因为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能真正解除掉失去儿子的伤痛。所以高母一直郁郁寡欢。

高飞也是一样,习惯了平静低调的生活,现在一下子被弄得高高在上象神一样来供着,他不喜欢。母子两人的心中都非常痛苦,但是又无能为力,因为既不能抗拒神的旨意、又不能不接受来自族人的真诚敬意。

这种喧闹的氛围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来月。前来致敬的人还是一路络绎不绝;不过因为天选者要在去圣山之前接受两次启蒙,分别是族中一次、到达圣山后又有一次,需要安静的环境进行准备。所以老族长另行安排了接待的人手和场地,这才让高飞的家和祭坛附近再次安静下来。

族中对天选者的启蒙自然是由老族长来负责完成的,地点就在祭坛。

本来照老族长的意思,是想让高飞就此搬到祭坛同住,以方便启蒙任务的进行;不过高飞怜惜母亲的病情和孤苦——老族长配置的人照顾得再好,总比不过自己呆在她身边。所以高飞坚持就住在家里、只是每天定时到祭坛接受老族长的教诲。

启蒙任务并不复杂,高飞要做的就是在老族长的指导下通读两本书:一本叫《莳花水山录》,介绍的是整个莳花大陆的山川地理情况;另一本叫《东旅记》,讲的是有关莳花大陆上的人文种族,由来和历史沿革。

此外就是由老族长教授最基础入门的有关符的基本知识和简单应用。

因为接受第二次启蒙的时间是在七月;而现在是二月,将近还有四五个月的时间,并不赶时间。所以高飞征得老族长的同意,把两本书带到家里来读、等到去祭坛学习符的相关知识时,再找时间和老族长讨论和交流在读书过程中遇到的问题。

因为一是天意不能更改、只得接受现实;此外,儿子的体贴和孝顺,以及母子二人默契地对这段最后相处的日子格外的珍惜,所以高母的忧伤心情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地有所冲淡,所以她至少从外面来看已经不象最初那么绝望。

母亲尽量不给高飞增加压力和负担、而儿子也更加小心地关注母亲的身体。所以在差不多两个月以后,高母的身体渐渐有了起色。

这让高飞稍稍感到一点安慰。

因此他也才能真正静下心来,挑灯夜读。

通过两这本书,一个他从来想象不到的莳花大陆开始在他的面前慢慢展开,一幅瑰丽壮阔、悠久辽远的画卷完全抓住了他的心灵。

在《莳花水山录》中这样写道:莳花大地广远三万余里,南北向,北南狭收而东西鼓放,如鹏鸟收翅立、如花欲放……显然,说的是莳花大陆这一称呼的由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称做“鹏鸟大陆”反而叫了“莳花大陆”?

而《东旅记》中则记载:日翼在西北而月翼住西南,两部占其地十之八九;自北而南,东向,其状垂带,分蛮、夷计十八部。皆翼人遗系,莳花为世居之地;地无大小,族无众寡,皆兄弟也、天下一家。

特别是《东旅记》中最后这一句,“皆翼人遗系,莳花为世居之地;地无大小,族无众寡,皆兄弟也、天下一家。”特别让高飞在意,看来在很久远以前,大陆上所有族人都是一家人,之所以能够和睦相处,原因就在于大家秉持‘地无大小,族无众寡’这一观念。

他不止一次地赞叹:这个世界真大、大到无边无际!那么写下这两册书页的人,又是何等的了不起:既能壮怀远游、又能幽思上古、还能世代传承握管落笔,巨细靡遗、眼界宽宏、视野之开阔,令人怦然心动。这是一些何等样的人,让人甘愿跟随他们去作万里之行、千年之叹!

高飞隐隐觉得,在这之前,自己是不是因为囿于一时一地而过于小家子气了?应该从一个小小的地方跳脱出去、进入到一个更大的世界,那才是他一直想要而没法找到出口的;现在,门户打开了。关键是自己有没有决心和勇气跨出去第一步、能否割舍得下那些爱他的至爱亲人?

……

只是在向老族长学习符和制符的知识时,高飞有些疑惑,他问老族长:“难道族长爷爷就不担心恶魔在暗中窥探,把这些东西偷学了去?”

老族长则笑着对他说:“因为莳花大陆太广远辽阔,所以分布着大大小小不同的族类;但为什么无论哪一族都要把天选者送到圣山去?这是因为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祖先——上古翼族。而什么天南地北的人集合在一起,可能听不懂对方的语言,但交流没有障碍、能彼此识别得出来对方是来自于哪个族,靠的就是这符。因为是同一个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么!这符其实就是通行于不同部族之间的‘文字’。”

“哦,我明白了:大家都要接受启蒙,就是类似于识字,这样方便交流;至于文章写得如何,这与个人天赋有关,只是对文字应用的水平高低不同罢了。”

老族长称赞说:“对,就是这样。再说,恶魔在符这一方面的水平那是真正的前辈、是大家,你学的这种东西他可不会看在眼里。”

高飞又问:“我看《东旅记》中所说,‘皆兄弟也’、‘天下一家’,看来从前大家虽然分属不同部族,可是相得不还不错。而现在咱们和月翼却多年来一直纷争不停,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争夺区区几件圣物吗?我觉得不能这么看。”

老族长回答:“那你觉得呢?且来说说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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