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都已经快要日落了。别的女人可是白天就接客了。不过,你好歹也算萃羽荭鸯这个月的新头牌,晚上,才是接客的最好时机。”
接客?!什么接客?!接什么客!?
初霓裳瞪大了眼睛抬起头来看他,眼中满是惊恐和怒火。
“你该不会不知道自己要接待什么人吧,这里可是萃羽荭鸯,全洛天城最好的妓院!这里可是不养闲人的,如果你不张开双腿,这里就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他的声音,冷酷无边,丝毫不提昨天的事情,也不提及她的身份。
为什么?他没有杀了她,反而这般有恃无恐?而又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
“正合我意!现在放我走!”她绝对不可能留在萃羽荭鸯!留在妓院!
“哦?你确定?”洛天澈反问着,嘴角却瞬间勾勒出一抹笑意,忽然丢了一张纸在床上。
初霓裳惊疑的看着他,最终视线落在了那张薄薄的纸上,看到最初的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身体开始不住的颤抖,猛然丢下床单,不管不顾的抓住那张纸看了起来。
“全洛天城今天最大的消息――初亲王因为蓄意谋反而被抄家,查封,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轰。
初霓裳的脑子,仿佛晴天霹雳,顿时一篇空白,就连颤抖都做不到了。
手中的皇榜告示,顺势飘落在地,她美丽的脸庞,充满震惊和无助的惨白,这一刻,她就连遮挡自己的身体都忘记了。床单也顺势滑下,露出她的软玉香肩。
怎么可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自己才一天没有回去,初亲王府,竟然就会被查封?满门抄斩?
“别那么震惊,一切比你想象的还好,念在洛莲君主的皇亲身份,初U裳又身居太子妃之位,出了不少力,保了洛莲公主和她所出的子女。”洛天澈的表情依然是一脸的泰然自若,事不关己的样子。从床边徐步走向金边紫檀木的桌子边,拿起之前下人送上来的香茶,轻啜一口,一脸满足。
“其他人呢?”初霓裳回过神来,却只听到洛莲郡主和初言裳初凌风安然的消息。那初亲王呢?芽儿呢?
“其他人?啧啧,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初亲王现在已经被押入天牢,等候审问,剩下的百十来口人,很快就会满门抄斩,一个不留。”他的表情轻松,出口的话,却仿佛巨石,让初霓裳瞬间喘不过气来。
押入天牢?等候审问?满门抄斩?
一夜之间,辉煌腾达的初亲王府,竟然会沦落到这样的田地?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她,现在到底要怎么办?还有谁,会来救她?
仿佛看透了初霓裳的迷茫,洛天澈邪笑着出声“你算是幸运的,外人几乎不知道初亲王府,有三小姐的存在,而且并不受宠,都不知道你是否活着,根本无人问津。但是,如果你现在跑出去承认你是初亲王的三千金。我想……应该会很有意思。”他并没有看她,像是在想象着她被众人抓住的样子。
不,她不能死。
她没有初U裳做姐姐,初言裳更不是善类,他们这么多年从未和她有过什么温情,绝对不可能救她,她出去,只是死路一条。
可是,母亲的死因还未查清,她的誓言还未达成,她不能死。而她的父亲,也还在大牢里,她怎能能死?
即使他这么多年对她再绝情,但是他是她唯一的亲人啊。小时候朦胧的记忆,父亲的宠爱,是她这么多年在那个家里忍气吞声也要留下来的理由。
只是现在,她又能做什么呢?
抬起头望向桌边冷酷而俊逸完美的男人,初霓裳死死的咬住了嘴角。
她想要离开这,可是现在她能去哪?家已封,身份全无,她能去哪?可是她绝对不会留在这里!一分钟都不会!
“我劝你不要离开这里,因为,现在只有三个人知道你的身份,我,老鸨,还有孙大人。我保证,你一离开这,就会被孙大人的人抓走。”洛天澈的话,说的那么理所当然,他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话语中潜伏着步步诱导。
初霓裳微微一愣,一片混沌的脑海,渐渐的冷却下来。这个男人,仿佛知道她的一切,而她对他,却一无所知。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她的眸子微微泛冷,逼着自己找回平日的冷静。
洛天澈冰冷的眼神,微微的眯起,凝视着明明身子还在颤抖,表情却冷凝的少女,她的确,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
即使害怕,也能够找回一丝理智。
“能够左右你父亲生死的人。”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让人听不出心中所想。
初霓裳的眸低闪过一丝惊诧,而后脑海迅速的旋转。
她记得那个名为孙大人的人,见到他之后,一脸的惊诧恐惧,而口中呢喃着……
他的身份,绝对不是一般的富贵人……能左右人生死的人只有。
“你是皇家的人?”初霓裳的凤眸不禁瞪大,这个猜想其实不难。因为她记得,那个孙大人惊恐的叫着他“二皇……”
纵然她惊骇的不敢相信,可是她已经出口的话,换来洛天澈危险的眸光,证实了她心中所想。
洛天澈的眼神,冰冷的如同狼一般,犀利如同钉子,落在初霓裳的身上。
他没想到,她竟然一瞬间就能猜到这么多。
“没想到――你还是个聪明的女人。”他冰冷而危险的气势,终究化为一丝冷峻的笑意。
初霓裳此刻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她有种强烈的预感,一切,似乎早有预谋,而她,已经卷入了一场,她无法预测的暴风雨中。
“你早就认识我。”一切的折磨,她都想不到头绪,可是这一刻,初霓裳能想通了。这就是为什么醒来之后,他能够这么沉稳的告诉她一切,因为他早就对她了如指掌。
怪不得昨晚听见她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他依然冷静沉着,视而不见,不,不是视而不见,而是根本不放在眼里。这证明,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