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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生死厮杀

悬浮于祭坛上空的黑暗之影,在他手心之中,绿色的水珠缓慢成型,他贪婪的注视着那股精纯的力量。孙莉的嘶哑的声音之中透露出了恐惧,而玉璕坚定不移的前进步伐让她不住的嘶吼了起来:“你疯了,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是起灵玉?”

可是随后而来的平静回答,让那几人陷入了惊讶。

“这怎么可能是我动手的理由?”

赵立捏紧了拳头,他理解那个疯子单纯的想法——只是做某件自认为有趣的事而已,然后不惜任何代价的实施。玉璕是一个卓越的疯子,他能完美的隐藏自己,将自己对于血腥味渴求的欲望掩藏在自己斯文的外表之下,可是天生就是嗜血的狼是永远学不会吃草的。他从一开始就应该明白进入这块面意味着什么,而他从一开始就理解自己要做什么。

赵立的内心慢慢恢复平静,转过身对着那两人微笑道:“即使那东西不是起灵玉,可在没有找到出去面的方法之前,我们能逃到哪里去?而且你们两个难道任由玉璕失控?”

孙莉沉默不语,紧缩的眉头表明她陷入了一种两难境界,她的担心远远不止这个,而一旁的程笃并未对此有任何表决。果然正如赵宇所想的那样,四大学院这一次参加起灵玉的争夺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从一开始到进入这块面,他总感觉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快速的推着他们前进。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理想当然,无论是消息的泄露,还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向这块面进发,以及那个精神具有严重问题的玉璕舍命打开这道门……而且即使无法明白中央那个疯狂的老头要做些什么,可是赵宇觉得这必定和四大学院所做的有关。

赵宇警惕的看着赵立,却发现一道熟悉的红色光芒在赵立背后突然炸裂,赵宇很清晰的感到世界陷入安静,然后在他缓慢的意识之中陷入翁鸣。程笃走到赵宇身边,轻声说道:“背叛者。”

赵立揉了揉眉心,“被发现了。”

那是类似于雷鸣般的轰炸声,天际一条红线就此割破了所有的僵持。作为能接触过那种层面的人的赵宇来说,他是最为明白那里黑影的可怕之处。每个人都需要存在感,而存在感对于从那种地方挣扎出来的赵宇来说尤其重要,就像是沙漠之中汲取水的渴望,即使那是岩石缝露出来的。就在前一刻,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他的欲望,告诉他只是一个只能睁眼的懦夫,可是当那道熟悉的身影在某处掠起之时,他因自己纯粹的想法而笑出了声。

曾经一度只想证明自己的他,现在只是单纯的想要救某人,赵宇对此没有任何迟疑。

林时雨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也从未想过自己这样做的后果。她不想再度听见那些雨声,让那些雨声侵入自己脑海里;她做的是那么果决,然后脑海里唯独只剩下一个念头,对于“杀掉”那个人的渴望。她已经无法分清这种欲望是处于内心的善还是本性的愤怒。身体开始机械般的施术,然后退开,再度上前,就这么没有任何疲劳的重复这一切。右手迸出一条鲜血的红线,可是对于痛苦的感觉却是麻木的。

绿色的水珠慢慢由雾状凝固,老头的脸色由喜悦化作了狰狞,然后又再度化作了难以形容的畅快。并非是由于尽兴之乐,而是他在对方身上发现了一种美,一种不应该存在于当下的美。他对着林时雨轻蔑的笑出声,“作为先生系统下的宠儿,你难道只能做到这?”

林时雨咬着牙死死的盯住对方,他淡淡的笑容昭示着他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感怀,疯子般的言语嘲笑着她的无能。林时雨松开捂住右手伤口的左手,将左手伸到眼前,在手指细缝之间,眼见的一切变得血红,林时雨痴迷的笑出了声……

诸暨弓着身子,微微探了出去,眼睛牢牢地锁住下方少女的身影,手指细细的撵着,然后嘴角愉悦的勾勒出一个弧度。这就是他所梦寐以求的宝藏,那个孱弱的少女。她那微微颤栗的表情,骨子里倔强,天性之中的纯粹。

那个少女满足了诸暨所需求的一切,在这个破碎而有摇晃的世界里,诸暨终于从沉闷之中打破出来。娇柔的,受伤了的手臂,因衣服碎掉而袒露出白皙肌肤,被蓝色方巾扎着的黑褐色头发,跳跃着愤怒的红色瞳孔,所有的一切将诸暨劫持。

他无法描述那一刻的场景,那阵颤栗,那种冲击,在那个少女的手松开捂住伤口再度表现出不一样的痛苦之时,诸暨明白这不是他的疯狂幻想。他在自己快发疯之前,嘴唇如同磨着沙子:“哦,真美。”

随后诸暨陷入了癫狂之中,他看着下方那个将要出手的老头,狂妄的笑出声:“怎么可能允许你的脏手弄污了她!”赤金的线条从他身体之中迸发而出,代表切割属性之术此时此刻展现出了它应有的峥嵘,那股锋利在山峰之上留下恐怖的伤痕,风发出哭泣的悲鸣。诸暨浑身上下周围全是凌厉的线条,他一跃而下,化作了逼人的剑,朝着浮着的黑色人影刺去。正如谢灵飞所说的那样,这是他唯一值得忌惮的对手。那个老人察觉到来自于上空诸暨的攻击之时,终于变得严肃甚至是凝重,本该作为亵渎神的完美见证者此刻毫无疑问成为了他最大的威胁,他咬咬牙,恶狠狠地唾骂那个先生系统下的宠儿,但是之后无尽的黑色席卷掉他的视野。

那是不含任何杂质的黑,体型之巨大甚至遮蔽了天空,可是从它瞬间便出现在诸暨背后的迅捷来看,也许它恐怕具有着更为直接的威胁能力。黑色巨兽鳞片之上溢出的墨汁侵蚀着那些赤金的线条,就像是开水倒在了积雪之上,诸暨渺小的身体即刻暴露在巨兽之下,那长大二十米的巨兽半划出一个圆,头颅挡住诸暨,血腥的瞳孔之下是对于人类的蔑视。它立马张开嘴,发出愤怒的咆哮声。顷刻间,黑色的墨汁犹如火山一般喷发而出,向诸暨席卷而去。

“……呵呵,一只妖么。”诸暨淡然的看着面前咆哮的巨兽,邪恶的微笑着。

当决定自己要做什么的时候,赵宇便从未为自己将要面对的后果胆怯,甚至有一些喜悦和庆幸。他歪头看着背后的林时雨,显然对方呆滞的目光并未注意是他为自己挡下了致命的一击,甚至都未曾有任何表示。可是对于赵宇来说,这已经足够了,自从被那个女孩救下来的那一刻,他便明白自己最大的幸福便是能站在对方的身后,不需要给予她温暖,只用一种淡淡的安全感笼罩着她,即使她不知道自己是谁。

赵宇横抽开手指,燃烧着憎恶之火的双眼于那只恶鬼交错之间,便已经无声的宣战。老头微微往后一退,躲开另一道攻击,他扫视着下方的玉璕,浮现出更加怪异的面容,终于这场独舞的戏有了怀抱着杀戮意志的参加者。

赤金的光芒扫掉下方的沉默,在上空之中,诸暨凭借着自己身为普通人类的身躯和那只妖轰在了一起,没有任何保留。在赤金色的长矛击中黑色巨兽之前,它再度展现出不符合身躯的速度,它将翅膀聚拢在一起,尾巴轻轻一动,一道不可思议的金色线条从它的尾部连接至头部,它的身躯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弯曲,甚至接近于九十度,它以一种无比优雅的角度避开那道赤金色长矛。

诸暨轻蔑的笑着,脚下的阵法发出齿轮咬合的声音,本该是失去效果而暗淡的“御阵”,被缓慢镀上了一层赤金色,混合着风声发出轻鸣。仿佛是回应对方,黑色巨兽发出更大的咆哮声,它扭转身体放下防御不顾一切的冲向诸暨。冰冷的空气慢慢凝固着双方,两者就这么厮杀着冲向上空;而下方,彼此不信任的同盟者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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