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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那一晚,我梦见妈妈。我梦见她送我去高考,站在学校门口众多的家长中。我走进考场之前,回头看她,她朝我挥手、微笑……

我填报的志愿都是外地的学校,我不想留在这个城市念大学。

林樱报了北大,她说也许考得上。她向来不说大话,这次应该有相当的把握吧。我忽然觉得她在朝着了不起的方向发展,让我望尘莫及。

然后,林樱成了我们省的文科状元。报纸上连续几天登了她自信的照片,跟当年她在樱桃树下的笑有很大不同。或许是,这么多年,我们省终于出了一个漂亮的状元,媒体对她的关注明显要多于往年。我把报纸上她的一张张照片留好,以备多年以后帮她回味这个欢乐的日子。而我和理科状元差了将近一百分,只能遥望着林樱站立的远方了。好在,我考取了北京一所声名一般的一类学校的信息工程专业。

林樱比我早半个月报到。我到车站去送她。那天去了很多人,大多是她小学到高中的同学。有拿着鲜花的,有带着相机的,还有几个看起来跟她很好的小女孩哭得天旋地转的。我站在人群中不好意思走上去跟她告别,我觉得能默默地看着她就已经很好了。于我而言,不管拥挤的人潮中她在什么方向,我都能感觉到她,因为我眼中只有她是彩色的,而其他人都是黑白的。当她的火车徐徐开动的时候,我眼睛里有隐约的泪水。

我收拾的行李少得可怜,一个大旅行包,装着我喜欢的东西,包括那个足球。爸爸看到的时候,说我缺乏生活经验,有太多东西没带。再让他收拾一遍就变魔术般多了两个皮箱。但他觉得不必带那个足球,太占地方,到北京再买个新的就行了。我回答他那足球还很新,买新的太浪费。他也便依了我。

是爸爸送我去报到的。我们坐的火车。走进车站的时候,我很紧张,或许是因为我已经几年没有出门了。十五岁之前,我去过海南、贵州、杭州、上海、北京,十五岁之后,我像我的房子一样,再没离开过这城市的控制范围。

车轮与铁轨发出第一声摩擦的时候,我和爸爸的目光忽然碰到了一起,我们同时很快地躲开,看窗外。我觉得火车是种很愚蠢的东西,它浪费比飞机多得多的时间完成相同的事情,还发出疲惫的呼喊。

窗外向后逝去的房子提醒我,我将很快告别这个城市。虽然我这几年过得并不快乐,我还是有点伤感。我想起我沉默的青春和覆水难收的童年的笑声,当然还有我的妈妈。

从上车开始,我就不喝水、不吃东西,因为我不想去厕所,那是我心中最可怕的地方。我发现爸爸也是这样。从上车开始,我们都小心翼翼地不想提起什么。好在只有一夜的车程,我们可以不吃不喝,也可以沉默。

爸爸住在下铺,我在中铺。夜里,我听到他反复翻身的声音,而我安静地躺在上边。列车的目的地是我的大学,而当年等待妈妈的是死亡,想到这儿的时候,我把被子蒙在头上,害怕抽泣的声音在车厢里蔓延。

那一夜对我来说格外漫长,我十五岁后的日日夜夜都被融进了那一夜,成为我一生都抹不去的伤痕。

我的大学时代就这样开始了。

我的大学在北京东郊,附近生活的除了学校的老师同学,就是一个声名比我们学校还差些的学校的老师同学,当然,还有一些进城务工的外地人。整体水平根本不像首都,甚至不如我在故乡这几年住的那院子。好在,大学是个和高中完全不同的地方,自由、松散,很容易让人适应。六个人住一间寝室,我想这样很好,和几个人住一个寝室,让人既有安全感又有自己的空间。

我在班级算高考成绩比较低的,大家都说我的志愿报得好,打了个惊险的擦边球。我想起爸爸在我的小屋里两天一夜的反复斟酌,和他几次反复的犹豫。他看了所有的专业,只是避开了所有跟工商税务有关的。

我不很喜欢我的专业,准确地说我不知道我会学到什么,毕业将要做什么。但我也不讨厌它,怀着无所谓的心情上课而已。期末的时候,竟然考了很好的成绩。大学的课程,考的不是学的内容,而是最后老师给的重点,背下来,无论文理,及格不成问题。

第一学期,林樱来找过我几次,还邀请我到北大找她玩,可我看着学校火柴盒一样难看的小楼,再想起电视里北大的样子,就觉得很不好意思。现在想来,觉得那时候的我,把很多事情看得太复杂,做事也太多顾虑,很像一朵永远开不出花的花苞,无聊又沉郁。

逐渐地,林樱来我们学校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我猜想,她在北大的生活应该是快乐无忧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想不闪烁都难,所以我知趣地不去打扰她。到大二的时候,我们偶尔会通通电话,很少见面。应该说从我们初中毕业,我们的联系在逐渐减少。

那时候,学校里大多数同学都在恋爱,宿舍里也只剩下我和一个高中时被情所伤不愿再痛的兄弟。他碰巧住在我上铺,所以我们的铺位被称作“不近女色上下铺”,比其他一些“丢手机上下铺”、“姐弟恋上下铺”有更好的公信度。有时候,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心理变态,我的同学每天晚上热衷于用望远镜偷窥女生宿舍,没事就看点黄片的时候,我却一点兴趣都没有。开始,屋里人说我假正经,后来以为我是同性恋,等他们发现我对同性也没兴趣的时候,他们给我取了个新外号——心如死灰。每天晚上我们宿舍歌舞升平的时候,他们都会亲切地说:“老心,老心,一起玩会儿。”

其实,我不是觉得他们那样不好,我也并不觉得自己多纯洁,但我真的对他们热衷的事没有任何兴趣。有时候,我觉得我跟四十多岁的失婚男性有很多接近的地方,真有点心如死灰。我在很多时候想起林樱,但我会隐隐地觉得我们不可能。我只在梦里鬼鬼祟祟地编造些浪漫的场景和对白,就会有很满足的心跳。

况且,就算她来找我,我也不会有很多的时间。我的时间大多数用在打工上,做家教、做翻译、推销员。我的手指碰到爸爸给的钱会有种痛楚的感觉。他对我的供养让我们的关系显得越发疏远,我希望他来看我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给我钱。所以,我靠打工赚的钱养活自己。家教和推销员我都做得很好,我把这些年积攒的微笑和热情毫无保留地给了我的学生和顾客。在他们眼里,我不再是个古怪阴沉的少年,我是个热情的年轻人。翻译工作多少有些吃力,有时候,看着那些大段的陌生单词,我的胸口都快要爆裂。可这份工作有优厚的报酬,顺便也能帮我打发掉不少时光。这样的好处是,大一第一次考四级,我就轻松过关。

爸爸每隔一个礼拜会打来电话,询问我的生活是否如意,一切是否顺利。我总是说一切都好,心情好时还会和他开开玩笑。可另一些时候,我真的想告诉他我心情不好,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已经习惯把许多心事融化在心底,让它们自己褪色变得不再是心事。我早已忘记了该如何开口。记得小时候,什么事情我都喜欢跟爸爸说,即使我说小学里跟谁好不跟谁好,打了谁又被谁打了,他都会表现出很大的兴趣。我们有许多瞒着妈妈的秘密。后来,妈妈走了,我为瞒着她那么多事很内疚,所以,我开始把心事告诉她。

这个礼拜爸爸没来电话,我想,或许是他也不喜欢我们俩在电话中的尴尬。可当爸爸十天没来电话的时候,我会感觉到心里有些惦记。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他不来电话,他的存在会在我的记忆里变得模糊。

就在我心神不宁的时候,爸爸现在的妻子也就是我阿姨打来了电话,她在电话里声音很奇怪,叫我赶快请假回家,就匆匆挂断了。我的心中忽然笼罩着黑色的情绪,很像妈妈离开的时候。我选择了坐飞机回去,我想这个时候再坐火车,我会崩溃。

两个多小时后,我就出现在了爸爸面前。看见他还活着,我的悬着的心才真正从飞机上降落。让我难过的是,他满身的伤痕,像一只受伤的狼。

原来,爸爸差一点就成了烈士。他到一家银行取钱,遇到有两个人抢劫银行。他竟然和他们搏斗,把其中一个制伏了,自己身上却中了一枪好几刀。

他好不容易脱离了危险期,每天在医院接受省市领导的慰问。爸爸在一夜之间,成为了见义勇为的英雄。我们家的过去,他们只字不提。还有个报社的记者激动地和我握手,好像我作为英雄的儿子也很了不起,我们家满门忠烈似的。

我见爸爸情况稳定就回学校上课了。到北京时,好多报纸上都有他的照片,浑身是伤的照片。我的同学也陆续知道他是我爸爸,他们对我露出或多或少的嘲笑,就跟我爸是什么势利小人似的。我走在学校里明显感觉到有许多不冷不热的目光注视着我,跟我妈刚走那段日子很像,很多人在看我,却没有人关心我。

有时候我觉得,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被人议论、鄙夷的,我越处在人群之中,就越感觉到彻骨的寒冷。我的身边有此起彼伏的声音,让我听不清却听得见。开始是因为我的妈妈,她是贪污犯,现在是因为我的爸爸,他见义勇为。可是始终大家都在瞧不起我,好像我妈妈拿走了国家所有的钱,好像我爸爸为了出名才去见义勇为。生活可能本身就是个玩笑,只不过,我这个开得大了些。我温柔正直的妈妈会忽然畏罪自杀,我连自己都不敢面对的爸爸会和劫匪搏斗。而我始终作为他们的子女被人反复地审视。

好在,大学里有许多惹人关注的新闻,不会有人把注意力凝固在我爸爸的事上很久。当爸爸的身体逐渐恢复健康的时候,我也重新成为不被关注的平凡学生,同学们对我也不再冷淡,再次开始亲切地叫我“心如死灰”。

大学里,我没有喜欢过任何女孩,除了林樱。也很少有女孩注意到我,如我这样瘦而冷漠,并不是女孩喜欢的样子。有时候照镜子,我都会觉得我这张脸跟爱情无关。我想大家在看到我的时候想到的也该是苦难甚至滑稽的身世,不会是甜蜜的爱情。

像树无法控制叶落一样,我无法控制我对林樱的感情。日子每过一天,我对她的牵挂就会多一点。我曾经步履艰难的日子,有了她才有了明媚的瞬间。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吐露过我的秘密,如果说我有什么方面比其他人强些的话,我想我拥有锁住自己内心世界的能力,能做到滴水不漏。我也从不曾对林樱说过什么,我甚至不敢见她,我怕我的某一个眼神、动作让她觉得不舒服。

我依旧把我的时间放在打工上。大三时,我已不再做家教和销售,我做翻译做得得心应手,也会做些和自己专业有关的事。

一天,去出版社送翻译好的稿子。我把头贴在公车的玻璃上,看窗外的城市。我对这里已经很熟悉,属于北京的干涩的、忙碌的气息。忽然,我的眼前出现了林樱的脸,她离我有些远,但我知道她在笑。她的手被一个男孩紧紧攥着,可我觉得那男孩攥着的好像是我的心,我的心经历着无法承担的疲惫和疼痛。

我目送他们快乐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我甚至觉得他们俩很般配,虽然我没看清那男孩的样子。我的头一直看着窗外,因为我怕车上人看见我大颗的眼泪。

林樱偶尔还是会给我打电话,她快乐的声音会顺着电话线不由分说地传进我凄凉的耳朵。她把我当作她很好的朋友。她告诉我她恋爱了,她男朋友对她很好很好。她不止一次劝我找个女朋友,我只是无奈地笑笑。我的心已经被我留在了那天的公车上。

我的日子开始更加孤单,因为即使在心里想想她都变得那么没有理由。我余下不多的大学时光注定在失落中度过。

实习的日子比上学还要无聊,我学的这个枯燥的专业把我变得越发麻木不仁。有时候我想笑,出来那表情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我似乎已经难以支配我的面部神经,所以整天不得不带着一张深不可测的脸吓唬别人也吓唬自己。

我在北京的一家公司实习,扫扫地,倒倒茶水而已。我把每个人都称作老师,但他们好像还是不喜欢我,或许是因为我已经无法露出虔诚的表情吧。有时候,我觉得我的脸就像一个愈合的伤口,虽然不疼,还是会让别人看见难看的疤痕。

我实习的时候,林樱也做着同样的事情。不过,实习对她无关紧要,她打算考研究生。她问我考不考的时候,我说我已经厌倦了学校。

林樱忽然改变决定是因为她的生活发生了变化,她失恋了。她考研是和她男朋友约好的,他们想在干净的校园中多待三年。他先改变了决定,他开始厌烦了。

林樱哭着对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很难过,因为我心爱的人在伤心。她说,他对她一直很好,她早就开始想他们的未来。可他只说了句:“我们不合适,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就打破了她所有的憧憬。

“什么叫两个世界啊?大家不都在一个世界上吗!撒谎!”林樱有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她是懂得如何表达自己情绪的。

两个世界,太正常了。就像我和林樱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他和她原来也是两个世界的。

“别难过了。谈恋爱,都会经历波折的。”我不懂得怎么安慰别人,因为以前没人需要过我的安慰。

“我知道。可我还是很难过。”

“过一段就会好的。”

“我知道,可我现在不好!”

我无语。

然后,我忽然感到有一丝勇气向我心头涌来,我的嘴开始不由自主地张开,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林樱,我喜欢你!”

她忽然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带着我读不懂的气息。

“别这样。我们是朋友。”

她的话像把锋利的匕首,划破了我那还没来得及壮大的勇气。我站在那儿,好像鞋底被抹了胶水,一动也不能动。直到林樱离开,我只说了句再见。

我的单恋结束了,我和林樱还是很好的朋友。我依然能够用心如止水的目光看她,虽然我常常心乱如麻。

没有了林樱,我对北京也忽然没有什么好感。她失恋以后就一直打算出国。这里将不再有我的牵挂。林樱行期临近的时候,也正是我们大学时代真正的尾声。所有人都兴奋或者无奈地找到了未来的方向,这段时光被我们用来不遗余力地吃吃喝喝。每顿饭都喝酒,一喝酒就哭,不管男生女生,喝点酒就抱头痛哭。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同学,转眼就真的要各奔东西,任何人都会有些舍不得。

我们班大部分人都留在北京,这里有很适合这个专业的土壤。我申请去了西部,被分配到了甘肃。我需要一个陌生又朴素的环境,我想要一个新的开始。宿舍里的人劝我留在北京,说这里有更广阔的天空。我笑笑,他们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一起住了四年,他们自然了解我的执拗。对于我的选择,外系和低年级的同学有几种版本的议论,无外乎是说我这个人脑子有病或者太急功近利两种。我多少有些得意,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决定成为人们议论的焦点。

我在林樱走后的第二天起程,这个日期是我和甘肃的单位协商的,我想去送她。

机场里送林樱的人很多,跟她上大学时车站的人差不多。我还是默默地站在人群中,不打算走上去告别。当林樱依次和那些难过的女孩拥抱后,她走来,抱住我说:“高兴点,你总是不高兴。”我笑笑,在她面前我总是默认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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