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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皮肤变白的军人(2)

“‘真不巧他去旅行了,要不然他肯定会非常愿意见到好朋友的,’我又解释道。

“‘是啊,是啊,’他似乎做了什么亏心事似地敷衍道,‘有时间再来吧。’说完他就走开了。但我再次回头看时,却发现他就躲在园子那头的桂树后,悄悄地观察着我。

“我沿路继续向前,认真地观察这座小房子,但它的窗子都被遮挡得很严密,这给人一种空着的感觉。倘若我太大胆地窥探,那极有可能会受到怀疑,甚至被轰走,因为我知道有人在监视着我。所以我很快回到楼内,等到晚上时再继续侦查。一直到天色黑沉,人声寂静之后,我才溜出我的窗口,小心翼翼地向那处神秘所在走去。

“我之前提到这屋子被严密遮挡着,现在才发现里面还关着百叶窗。但还是有扇窗子透出了些许灯光,所以我集中注意力从这里望进去。所幸这里的帘子还没有完全拉上,我勉强能看到屋内的情景。那里面明亮而洁净,炉火熊熊,灯光照耀。我的对面就坐着早上我遇见的那个男子,他一边吸着烟斗一边在读报纸。”

“那是份什么报纸?”我问道。

我的主顾看起来很反感我打断了他的话。

“那很重要吗?”他反问我。

“非常重要。”

“我还真没仔细看。”

“或许你能想起那是份大张的报纸还是一本小本的周刊。”

“不错,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那不是大张。似乎是《观察家》那样的杂志。但说实话,当时我已经顾不上这样的小事儿了,因为屋里背对着窗子的地方还有个人,我猜那就是戈弗雷。虽然我无法看到他的正脸,但那肩膀的形状是我所熟悉的。他以手支头,看起来很是忧郁,身朝壁火。我刚看到这儿,突然有人猛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原来上校就在我身边站着。

“‘这边来,先生!’他把声音压低说道。接着他沉默地走到楼里,我则跟着他回到我的住房。路过门厅时他拿起了一张火车时刻表。

“‘还有最后一班八点半的火车开往伦敦,’他说,‘八点钟马车会在大门外等你。’

“他因为生气脸都白了。而处境极其尴尬的我只能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几句没有多大效用的道歉话,试图用对我朋友的担心来搪塞自己的行为。

“‘我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他毫不犹豫地说道,‘你视我们家庭的权利为无物。你来这儿是我们的客人,可你却成了一个暗探。先生,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我再不想看见你。’

“这句话让我也发怒了,一些不客气的话脱口而出。‘我明明看到了你的儿子,我觉得你因为个人目的而关起了他。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他关起来,但我知道他已经没有了行动的自由。我明说了吧,上校,只要不确定我朋友的安危,我就会一直努力来寻找真相的,你的任何恐吓都不会把我吓倒。’

“那个老家伙的脸色变得好像魔鬼一样凶残,我当时以为他真的要动起手来。我刚刚已经说过他是一个狂暴的瘦高老头子,虽然我并不是什么弱者,我想对付他也有一定难度。不过他只是狂怒地瞪了我老半天之后就转身离开了。我呢,早上按时乘火车走了,我的想法是马上来找你并且听取你的意见求得你的帮助,这些就是为什么写信与你约会的缘故。”

以上这些就是我的来访者摆在我面前的全部问题。精明的读者大概已经知道,这个案子要解决起来并不难,极有限的选择答案便可以把问题的根源给解决掉。虽然简单,不过这个案子有些地方却很稀奇有趣,所以我才会把它记录下来。用我常用的那些逻辑分析方法把答案范围缩小。

“那些仆人,”我问,“一共有多少个人?”

“照我估计,大概只有老管家和他的妻子。他家的生活看起来很简单。”

“那么花园小屋里还有没有仆人呢?”

“没有,除非那个留着胡须的矮男人当仆人。不过他的身份看起来并不像。”

“这一点倒是很有启发。你曾经看到过从一所房子往另外一所房子送食物的迹象吗?”

“经你这样一提,我倒是记起来有一次看到老拉尔夫手里提着一个篮子朝着平房的方向往花园里走去。当时我并没有往食物这方面去想。”

“那么你在当地的访问有没有打听到什么?”

“是的。我曾和火车站的站长还有村内旅馆的老板交谈过。我只是很简单地问他们知不知道戈弗雷最近的情况。他们两人都说他去航海周游世界了。他曾回过一次家,不过紧接着就离开了。看来关于他去旅行的这个说法似乎已经被大家接受了。”

“你有没有向他们提过你的猜疑呢?”

“什么也没说。”

“这是一个明智的做法。这件事需要好好调查一番。我得跟你到图克斯伯里旧庄园走一趟。”

“就今天吗?”

当时有一个案子正等着我了结,就是我的朋友华生叙述过的那个修道院公学案。我受到土耳其苏丹的委托,要查办这个案子,如果有延误可能会造成极严重的政治后果。一直等到下周初(是我日记上的记载)我才同詹姆斯·M.多德先生踏上了去贝德福郡的旅程。在我们经过伊斯顿区的时候,我邀请了一位看起来严肃寡言、肤色黝黑的绅士,这是我之前就跟他约定好的。

“他是我的一位非常要好的老朋友,”我对多德说,“请他来这儿可能对案情一点作用也没有,不过也许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现在什么也不用多说,一切到时候就知道了。”

相信只要读过华生写的记录的读者,应该已经很熟悉我的做法,那就是在调查案子的时候我是一个不喜欢多说话,也不愿泄露自己想法的一个人。多德这时候好像有点儿搞不清状况,最后也没说什么,我们三个人抓紧时间继续赶路了。在火车上我又问了多德一些问题,这是我故意让我们那个同伴听见的。

“你曾说过你从窗户里清楚地看见了你朋友的脸,那么你敢肯定那就是他本人吗?”

“我能保证。他当时鼻子就贴在玻璃上,灯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

“会不会是一个跟他长得比较像的人呢?”

“不可能,我确定就是他。”

“但是你后来又说他的样子好像变了?”

“只是脸色变了。他的脸色是——这个怎么说呢?——似乎是鱼肚白色,对,就是他的皮肤变白了。”

“是整个脸看起来都苍白吗?”

“应该不是。我当时看得最清楚的就是他的前额那处最白,因为他的额头就紧紧地贴在玻璃上。”

“你当时没喊他的名字吗?”

“我当时吓坏了,所以没有喊。后来我就去追他,结果没追上,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我侦查的部分基本已经完成了,只需要再有一个小情况就能全部搞定。在经过一段旅行后,我们终于来到多德向我描述的那座又奇怪又散漫的庄园。老管家拉尔夫为我们开了门。我已经付了一天的马车租金,因此就让我的老朋友在车中坐着等我们,直到需要他时再下车。拉尔夫身材不高,脸上有很多皱纹,身着很传统的黑上衣和带灰点的裤子,较为特别的是,他戴了双黄皮手套,一看到我们他就把手套拽下,甩在门厅的桌子上。正如华生所言,我这个人具备极其灵敏的感官。当时的屋中有一股不太明显的,但有些刺激性的气味。我闻起来似乎它是发自门厅的桌子上。我转过身,把帽子扔在桌上,然后顺手又把它碰到了地上,接着我就弯腰去捡帽子,趁机我就把鼻子靠近手套。果然,我在手套上闻到了一股类似于柏油的怪味儿。我终于完成了侦查,进入书房。看,当我自己记录一件事时总是这么露骨,这可真的不高明!而华生笔下的故事却总能引人入胜,而隐去某些环节不就是他的秘诀吗?

上校当时未在房里,但他一听到拉尔夫的通报就马上赶来了。我们不久就听到他那又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由楼道传来。他猛地推门闯了进来,胡须倒立,眉眼几乎拧到了一起,可真是个罕见的凶狠老者。他手中还拿着我们的名片,但突然用力一扯,丢在地上,踏上几脚。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真是个多管闲事的混蛋,我没有允许你登我的门!我不会允许你再来这里,要是你还敢不经我允许就来这儿,我就有使用暴力的权力,小心我枪毙你!我一定会枪毙你!而你,先生,”他又把怒气转向我,“你适用于同样的警告。你那可耻的职业我非常清楚,要是你想显本事可以去别的地方,这里不欢迎你。”

“我不会走的,”我的主顾心意已决,“除非戈弗雷能亲自和我说他的自由未受限制。”

这句话让我们的这位怒气冲冲的主人按了铃。

“拉尔夫,”他大叫道,“马上给本地警察局致电让他们派两位警察来。就说这里有贼。”

“等等,”我赶忙说道,“多德先生,你知道的,埃姆斯沃斯上校有权这样做,我们进入他的住宅确实不对。但另一方面,他也知道你所有的行为都是因为对他儿子的关心。因此我冒昧地说一句,请让我和埃姆斯沃斯上校单独谈五分钟,我能让他改变对这件事儿的成见。”

“我可不会轻易改变,”老上校说,“拉尔夫,马上执行命令。你还在等?快打电话!”

“别这样,”我靠在门上,说道,“你所惧怕的结局可能就源自警察的干涉。”我拿出笔记本写了个字在一张撕下的纸页上,然后把纸递给上校,说:“我们来这里的原因就是这些。”

他盯着纸条,脸上的盛气凌人消失了,只剩下吃惊。

“你是如何知道的?”他有气无力地说道,然后沉重地坐到了椅子上。

“把事情弄清就是我的职业,也是我的业务。”

他坐在那儿陷入沉思,瘦削的手扶在蓬乱的胡须上。终于,他做了一个妥协的手势。

“好吧,如果你们非要见戈弗雷,那就见见吧。我负责不了这事儿,这都是被你们逼的。拉尔夫,去通知一下戈弗雷先生和肯特先生,五分钟后我们过去。”

五分钟后我们果然走上了花园小径,向神秘小屋走去。一位蓄着短须的矮个男子在门口站着,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们。

“这难道不太突然了吗,上校?”他说道,“咱们的计划被完全打乱了。”

“我也是没有办法,肯特先生,我们被迫这样做的。戈弗雷先生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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