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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瓮城之战(上)

崇祯十四年腊月二十四日,闯军向丁启睿的三千明军发起了进攻,正式拉开了第二次开封大战的序幕。

上午,一万闯军开出了大营,向着开封北门进发。

城头明军火炮首先鸣响,十余门红衣大炮开始一一轰鸣,把炮丸送到数里外行军的闯军队列,把密集的闯军队形犁出一道道的深沟,然而随着闯军的继续前行这些深沟很快消失掉,就像石头投入的湖面一般。

闯军的炮兵也开始回以颜色,数十门火炮对着城头相继开火,打的城头砖石迸裂,人仰马翻。

在这一年里,闯军转战了大半个河南,攻占了数以十计的城池,缴获了大量的火炮,当然也俘虏了大量会操炮的明军。所以现在闯军的火炮数量很多,足以压制城头明军的火炮。

城头明军火炮不得不停止了对行进中的闯军的攻击,把炮口转向闯军的火炮部队。城上城下,一场炮战开始了。

而没有了明军火炮的压制,闯军行进更为迅速,很快就逼近了护城河,与丁启睿部三千明军展开激战。

明军大营的简陋土墙很明显不能抵挡住闯军的脚步,无数闯军士兵或者推翻土墙、或是跳进墙后,和明军厮杀在一起。

明军士兵并没有背水一战的勇气,丁启睿作为一个文官,也没有指挥战斗的天赋,明军很快被闯军压得步步后退,好几个地方被闯军突进营中。

“大人,闯贼凶猛,弟兄们抵挡不住。”几个将领上前禀告着,请丁启睿下令退入城内。

喊杀声近在咫尺,丁启睿双股颤颤,嘴唇哆嗦着想下令手下拼死抵挡,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从来没有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看丁启睿哆嗦着说不出话的样子,为首的明军将领一个眼色,早有几个丁启睿的亲兵架起丁启睿就走。丁启睿无力挣扎,也不想挣扎,不由自主的被手下簇拥着过了护城河。

为首的一走,明军的士气马上崩溃,大量的明军跟着向城内溃逃,桥上挤满了逃亡的士兵,不时有士兵被挤进护城河中,好在冬季的河水较浅,兼河面结起了厚厚的冰,掉进去也没事。

丁启睿被手下簇拥着来到城门处,看城下的大军败退,一品督师丁启睿在城下叫门,城上守军不敢不开。

城门开处,溃兵们一拥而入,几个开门的官兵被挤得动弹不得。

此时城外的明军队列已经处于混乱之中,统帅和军官们已经逃跑,剩下的数千明军虽然人数比之闯军差不了太多,但是因为没有指挥,根本形不成战斗力。

敢于和闯军交战的明军已经没有,剩下的或者是争先恐后的向城门洞逃跑,或者是就地向闯军投降。

反观闯军的攻击就要有序的多,一部分闯军负责收降或者攻击敢于抵抗的明军,剩下的则分成几股,穿插着向城门攻去,凡是发现闯军攻来的明军无不四下逃散,闯军攻击的路途竟然是无比的顺畅。

很快,冲到最前面的闯军追着明军的屁股杀进了城门,而城门根本来不及关闭,或者说即使想关也关不了,因为狭窄的城门洞内挤着数以百计的人。

用手中钢刀砍杀着,砍杀着前面一切敢于阻挡的人,鲜血四处迸溅,城门洞地下血流成河,尸体堆积的老高。

终于杀光了最后一个堵在前面的明军,为首的闯军将领带头冲出了城门,冲进了开封城内。

他是第一个攻进开封的勇士,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他惊愕的发现前方并不是繁华的开封城,目光之处没有繁华的街道、熙攘的人群、无尽的财富,有的是四面高墙,以及前方又一道城门。而在这四面高墙之内,除了闯军之外,还有数以百计同样惊愕的明军。

瓮城!闯军将领脑海中显示出这个词。

在中国古代的城池设计中,一般会在城门外(亦有在城门内侧的特例)修建的半圆形或方形的护门小城,属于中国古代城市城墙的一部分。瓮城两侧与城墙连在一起建立,设有箭楼、门闸、雉堞等防御设施。

开封作为中原名城,河南首府,当然有瓮城这一防御设施。开封的瓮城呈方形,而且内外两道城门并不在一条直线上,这样可防大型攻城器械如攻城锤攻击内侧城门。

在瓮城内有两条城梯直通城墙,但是城梯非常狭窄,只能允许两人并行。

如何才能攻上城墙,或者攻破下一道城门?闯军将领发了愁。

其实连闯军自己也没有想到此次的攻击如此顺利,大明督师丁启睿的直属标营竟然不堪一击,闯军跟着明军的脚步攻进城门纯属于顺势而为,并没有在原先的计划之中。所以对接下来该如何进行攻击没有多少头绪。

不过既然进了城,当然不能闲着,不等为首的闯军将领发布命令,冲进城的闯军早向瓮城内团团乱转的丁启睿部下发起了进攻,小小的瓮城内杀声四起,数以千计的两军士兵挤成了一团。

由于已经进入到了城内,丁启睿手下的明军有了希望,也就有了斗志,纷纷转身和闯军战在一起,瓮城内乱的如一团粥一般。

“开门,开门!”几个亲兵护着丁启睿拍打着内侧城门,想要逃进城去。

而负责把守内城门的却不是明军官兵,而是周王府的八百卫士。

“开门,开门,丁督师在此,快开门放我们进去。”明军士兵拼命敲打着城门,大声哀求着。然而城门后没有一点反应。

“吾乃丁启睿也,还请打开城门,放吾等入城。"丁启睿无奈之下亲自发声恳请开门。

听到丁启睿的声音,周府卫兵统领把目光看向了负责防守北门的祥符县县令王燮。

“此何光景,尚敢启门也?”王燮条件反射般怒道。

“可是那是丁督师!”有人小声提醒,丁启睿是兵部尚书,崇祯钦命的督师,总督数省军务,与之相比王燮仅仅是个七品的县令,芝麻绿豆大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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