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不管云连的瞪视,阮玲菁半架着云连出了大殿。
待外面没了动静,景公子这才携着端木凛往殿外走去,五个黑衣卫紧跟着,手中握紧武器,随时准备攻击。
提着端木凛飞向宫墙,五人不敢跟着,景公子将人往下一扔,留下一句话:“这毒不是什么罕见的毒药,相信皇上的人应该可以解开。”
话落,整个人融入黑暗之中。
五个黑衣卫不敢离端木凛,一人吩咐其余四人:“去找黒木先生。”
“父皇?”端木绛踉跄着跑过来,紧张的难以自制。
端木凛握紧端木绛的手,断续说道:“绛儿,若是,若是朕有什么万一,这西京就交给你了,记住,以后万万不能心软,若是你登基,首先要遣走其他几个兄弟,之后,骠骑将军及镇王府都是朕的人,他们会帮你,若朕长时间未醒,你则代朕处理摄政。”
“父皇,你不会有事的,儿臣,儿臣愧对父皇,儿臣什么都不懂。”端木绛心跳又要加速,他慌忙掏出瓷瓶,喂了自己一粒药丸。
见此情景,端木凛无奈叹气,他只能希望自己会无事了。
端木凛再将目光转向剩余的几名黑衣卫:“你们可记住了朕的话?若是有人敢反绛儿,格杀勿论。”
“主子放心。”
听到保证,端木凛这才带着遗憾晕了过去。
西京都城某一处院子里,阮玲菁小心地擦拭着云连身上的伤处,上了药,再包扎,而后找来干净的衣服替云连换上,看着白皙的身体上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阮玲菁鼻子更酸了,她想说却又怕激怒云连,只能低头,小心地处理着一切。
云连漠然看着阮玲菁一步一步将自己收拾干净,待阮玲菁将她扶着躺下之后,云连不悦地开口:“解开我的穴道。”
“连儿,娘亲不能让你去冒险。”母亲的心总是要柔软些,拒绝的也细声细语。
云连心头复杂,她张嘴道:“即便是要去救商拾,我也不会现在行动。”
这是事实,既然已经出了皇宫,短时间内皇宫定然加强了戒备,而且端木凛发现了那机关,也不可能允许自己的龙椅下有不确定因素。
“你不骗娘?”阮玲菁思考着云连话中的真实性。
这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心,虽然不是正主,云连也不能拒绝的狠了,她只好点头:“我说到做到。”
觉着云连这样会难受,阮玲菁终于抵不住心里的内疚,解开云连的穴道。
云连真的未动,她闭上眼,说道:“我要休息了。”
“好,好,连儿,你好好休息,娘亲去给你做饭,在这里你好好睡,这院子是你爹爹很多年前买的,不会有人怀疑。”
见云连闭上眼,阮玲菁这才依依不舍地往门口走。
刚走没几步,云连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等等。”
“怎么了?”
“商拾还有一个小厮在西京客栈。”言下之意,他现在很危险,需要转移。
阮玲菁很快明白了云连的意思,她笑道:“没问题,连儿你只管好好睡,娘这就让你爹去将他接过来。”
闭上眼,不再开口。
而阮玲菁分明感觉到围绕在云连周身的冷气降了不少,阮玲菁心中暖了起来,这孩子不是个心硬之人。
待阮玲菁离开房间,轻轻带上门后,云连这才缓慢睁开眼,她望着帐子顶,说出的话带着罕见的脆弱:“商拾,你不能有事。”
身上有伤,救回商拾根本不可能,云连只能逼着自己快速入睡。
一直睡得不安稳,待醒来时,也不过过了一个时辰。
不知阮玲菁给她上的是何药?效果倒是不错,肩膀处的疼痛已经减轻很多,她试着起身,感觉身体也轻松不少。
刚穿上衣服,门外有声音想起。
“少夫人,你醒了?”
是有禄。
“嗯。”简单嗯了一声,云连往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有禄已经将门打开,当云连看清有禄时,眸子深邃。
这有禄憔悴不少,大概听说了商拾的事。
云连站在门口,没立即出门,她望进有禄的眼中,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语调问:“有禄,我可以相信你吗?”
“少夫人,奴才这命是少爷的,若是少爷真出了什么事,奴才绝不会独活。”有禄回答的没有任何闪躲。
眼神不闪不避,双手没有不安,云连暗想,这有禄不是真的对商拾忠心,便是有深不可测的演技。
“便是殉葬也轮不到你。”想到什么,云连红唇扬起。
“少夫人!您放心,奴才愿意跟着少夫人共同去救少爷。”
两人说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在这一轮交谈过后,隔壁房间便传出动静,先出来的是阮玲菁,当她看到云连已经起身,慌忙跑过来:“连儿,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你的伤还需要静养。”
“快回去躺着,我给你做了粥,现在就去端来,你好趁热吃,快些——”
阮玲菁的话还未说完,一声云连有些熟悉的男声打断了阮玲菁的话。
“干娘,妹妹醒了?”
是景千方的声音。
姓景,怪不得。
“妹妹,没想到真的是你?就说我们真有缘啊!”景千方小跑着过来,眼睛闪闪地望着云连,嘴角是遮不住的笑。
云连没回答,她只是点了点头,这会儿景千里也走了过来,按着弟弟的肩膀,景千里问候了句:“妹妹。”
对于这个称呼,云连不置可否,对于这景家兄弟,乃至景公子跟阮玲菁,她始终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阮玲菁对她是无微不至,云连也看出了阮玲菁这种照顾下的小心翼翼及补偿心理,看到她望向景家兄弟的眼神,云连已经觉出了他们之间的浓厚情谊。
不可否认,不管是否有血缘关系,相处是增长感情所必须的条件。
他们四人才像是一家人。
远处走来的阮玲菁之前已经听过景千方的叙述,这会儿又看到三人相处融洽,心下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