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阿年不甘心的嘀咕:“你拍……都没人教育你!”
“已经不拍了,那边的朋友在接手,以后跟我没有关系。”他说。
阿年转头,他的神色如常,但他这话和他的表情综合,不像开玩笑。可是,他什么时候开始放弃这一行业的?干了这么多年,就忽然想通从良了……
抵达后,阿年出机场就被管止深送上了一辆黑色奔驰。
管止深和张望一起离开,去忙。管止深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张望阿年没见到,阿年换了衣服,和管止深一起出去走走,吃一顿晚餐。阿年看管止深,说,“送我来这里的司机说,你以前来,带了女人!姓李!”
“无语……”管止深看她。
阿年上下打量他,眼神要剥了他一样。可能是阿年让人不拘谨,那位司机在路上跟阿年聊了起来,问阿年,和管先生什么关系?
阿年说,他的妹妹。
既然是妹妹,阿年问什么司机就说什么了,不会顾忌。
那位司机说,管先生两年前彻底伤愈后来过一趟三亚,是和他国的几个朋友,一共七个人,都是年轻人,同行其中一定有某个人自驾的私人飞机。这位司机听命开车去的凤凰机场接机,凤凰机场近年来接待过许多这种对三亚慕名而来的国富豪,司机记得,其中只有管先生和身旁那位李小姐是东方面孔。
司机还说,管先生这种男人,和那种温柔的女人真是太般配了!夸完李小姐,司机还问阿年,李小姐是你嫂子吧?
嫂子?阿年恨不得一拳打飞奔驰挡风玻璃!
管止深把阿年搂进了怀里,莞尔的解释,顺毛,安抚着:“阿年……别乱吃醋,醋吃多了也不好,我带你去吃比醋好吃的东西,你知道,她英语特别好,真的只是来当翻译的……”
“跟你翻译雅蝶吗?”阿年踹他。
管止深完全妻奴模式,摇头:“没有过,你叫的最好听。”
“你英语也好!需要什么翻译?”阿年纠结。
管止深蹙眉,“认识你之前,我内向,不爱跟人说话。”
阿年:“无语……”
死一边去!
阿年觉得管止深就是不想说实话,他口中的话真真假假向来如此,回答个问题也是惯性的模棱两可。
这一趟三亚来的失策,管止深惆怅,女人吃起醋来也很可怕。吃完东西,管止深说,我们回去造人,阿年摇头,今日心情不佳,不宜造人。
“如果我一年心情不佳,一年都不宜造人……”阿年黑脸,好想告诉他,爱造人跟你的左右手回房造。
可是,那样是不是显得自己太没形象了?
心情不好就狠狠的买东西,花他的钱,是不是要这样做?可阿年不太擅长花钱,阿年买了一堆,花了有两千多块了。
阿年看着管止深替她拿的那些东西,心在滴血,没有一个是有用的,走这一路被商贩骗了一路的钱,阿年觉得……唉,败家……
走的累了,终究还是要回去。
第二天早上,管止深要带阿年出去见他的朋友,他已经上车了,阿年刚要从另一侧车门上车,看到了在整理后备箱东西的那位司机,关上车门跑过去迅速的问:“知不知道他们上次来,花了多少钱?”
“各种娱乐消费,加在一起,有将近百万……”司机说。
管止深立刻打开车门,下了车,这个司机!靠!
当他下车,阿年已经问完了……
都上了车,阿年一想到自己昨晚花了两千心还滴血,就愤怒了,那一百万里,管止深究竟给李秋实花了多少?十万?一万?一千?一百?十块?一块的话,阿年还觉得差不多可以原谅他……
中午,管止深带阿年去了海滩上,阿年对这边不熟悉,放眼望去,真的没有果泳果晒的人……
刚怀疑管止深骗人,就听管止深说:“那有一个果的。”
“哪呢哪呢哪呢……”阿年激动的看过去,什么,就是一个光着身子的几岁小男孩子。
阿年晒黑了,但她一向是个不太在乎外表的人,不怕太阳,也可能是没谈过被男朋友嫌弃外表那种恋爱的缘故,所以自我感觉一直都还算良好。
狡猾的家伙似乎跟她对着干,戴上了墨镜,到底他看没看美,阿年不知道……
管止深趴在海滩上,阿年给他捶捶背,叽咕:“管先生,捶背一百万……”
“阿年,不要生气,这些年,我一直一个人生活……”他说。
阿年顿了顿,说“没有认真的生气,我跟你闹呢。”
管止深笑。
阿年在一旁给他捶捶腰,老了,要多捶捶对吧。阿年继续说:“如果以后我生的是女儿,我们两个一起闹你。”
“宝贝有可能会跟我一伙儿。”他说。
“为什么?是我生的……”
“她的爸爸太帅。”
“无语……”
阿年和他精神很放松的享受这一天,总有路过的女看他,阿年说,我想在你背上睡?管止深‘嗯’了一声。
处理完正事,阿年叹气,拿起白天跟他开玩笑的一百万酬劳,一张支票。阿年苦恼:“管止深,要花掉这一百万,不知道怎么花……”
“你可以存起来,慢慢用。”他说。
阿年想起司机说的,不到十天,管止深他们消费百万,摇头:“不行,我在三亚要用完。”
“无语……”,
三亚的第三天,阿年上线跟苏宇阳聊了一次。
苏宇阳问她谈恋爱的心得,阿年敏感的觉得,苏宇阳有点不对劲,但不是对自己有好感那种,是觉得他在侧面打听什么。
阿年又怕是自己想多了。
苏宇阳听郑田说的,阿年来中市是因为方默川,而管止深是方默川的表哥。阿年不想跟别人解释什么,误会就误会,不太在意。好听的故事三句两句也讲不好,讲走调了,跟歌走音了一样给人的感觉。
阿年自己也觉得如同梦一场,在北门见到管止深,从他的言行上,俊美的五官上,怎么能看出他心中藏着那么多不为人知的温柔过去?
计划中,这是两个人在三亚的最后一夜。
深夜里,管止深的手机响了,他接了,阿年也醒了,缓缓睁开了眼睛就听见他说“先打120”阿年不知道因为他刚睡醒声音才如此黯哑,还是情绪影响?他挂断了,阿年问他怎么了,他没说。
“谁怎么了叫救护车?”阿年怎么睡得着。
管止深搂过阿年,躺下,额头抵着阿年的额头说:“李秋实,她手术的地方突然疼,疼哭了,她朋友岑岑赶过去了,打给我的。”
从管止深接完了岑岑的来电,听岑岑说手术刀口把李秋实疼哭了开始,一直到天亮,这个漫长的时间里,阿年根本就没怎么睡。
像是睡了一样安静,她感觉着身边的人有没有睡着?感觉着管止深是否也在醒着?感觉着他是否心里也有一份惦记而无法入睡?阿年不放心,也不敢睡,她怕自己睡着了之后,管止深会一个人辗转反侧,为了李秋实老师而辗转反侧。
偷偷的没有安全感,不敢表现出来。
这一晚上,管止深一动不动,但他是背对着阿年的,阿年不知道是自己困了迷糊着疏忽没发现,还是管止深真的不在乎李秋实老师,再或者,就是管止深真的很善于掩饰自己,来时的路上,阿年听司机说的那些,可以想象到管止深和李秋实老师之间的关系。
次日清晨,中市市医院。
江律是岑岑一大早叫来的,江律很不理解,所以问岑岑:“怎么回事?李秋实有没有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确紧张朋友的病情,但我怎么是第一个被叫来医院的人?就算非要找一个来缴住院费的人,也找不到我这里吧?你打给了我,通知我来?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管止深的朋友啊,他不在,当然找你。”岑岑理所当然的说。
江律不羁的笑:“现在最好别这么说了,容易给别人的和谐感情造成恐慌,管止深身边有人。岑岑,我把秋实当朋友才说这话,这次她从上海回来治疗,我也以为她还有机会,会和管止深重修旧好,不过她的那个时期在管止深心里已经过去了,不要干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傻事。这住院费,当是我的一点心意,跟管止深没有牵扯,你也别打给管止深了,影响别人的稳定感情不是什么好事。”
“对一个普通朋友,这么慷慨?”岑岑冷笑。
“不算什么慷慨。”江律想了想说:“管止深是我哥们儿,我们两个三十来年的交情,平日喝他的酒就不知道喝了多少钱的,反正是欠他的,小钱上向来不会分出彼此,今天有地儿还人情,这也是好事。不过下次我不会来医院,缺钱可以打我电话,我会派人来缴费,不过,我会要票据。”
江律别有深意的看了岑岑一眼,然后离开。
岑岑不可思议的骂了一句:“什么东西!”转身抱着手臂轻踢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三亚。
早上九点多了,阿年还没有起榻。
管止深知道阿年醒了,可是阿年在榻上不言不语,也不起来,这很奇怪,管止深去叫她:“怎么了?你早餐还没吃,转过来,说话。”
半天,他才听到阿年小声说:“我还不想回去。”
“无语……”
管止深的手搁在阿年的头上,摸了摸她乱糟糟的头发:“为什么不想回去?没玩够?”
“嗯。”阿年在被子里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