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的9月,已经隔了一年,阿年还没有把摄像机看完,她已经有半年没打开过摄像机了,她不想看完,非常不想,她把摄像机放在抽屉里,带在包里背去上班,仿佛这样就有管止深在自己身边。
9月中旬,省里组织了一个很有意思却稍微辛苦的活动,各个单位举荐参加人员。阿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活动。回到家里,她跟家人商量了一番,在爷爷和管父的大力支持与鼓励下,家人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意见,除了一脸阴郁地管止深。
自从管父到了年龄退休回到中市家中享福,阿年才开始真正了解这个公公,公公有时就像爷爷一样严肃,说到国家大事就跟爷爷一样情绪激昂,公公有时也很幽默腹黑,跟他儿子管止深一样,爱使一些骗人的俩,没事骗骗孙子,骗骗孙子的奶奶。
阿年参加活动,毫不意外公公是跟爷爷一样的意见,赞成!
晚上休息的时间,儿子和女儿都已经被哄睡了。
阿年到上打算安慰管止深一遍,趴在他身上,小声地问:“我趴在你身上,你觉得重吗?”
“不重。”他说。
“那我今晚趴在你身上睡。”
“可以。”
“你能不要用两个字回答我吗?”
“嗯。”
“怎么只剩一个字了?”
“无语……”
他眼眸温柔地看她,充满委屈。
第二天清晨,他终于点头。
杂志社里,阿年跟郑田一起报了名。
早上杂志社里面开会,杂志社的领导说:“此次活动,是我们杂志社联合中市的一所大学共同举办。”
“杜姐,中市的哪一所大学?”郑田问。
领导挑眉:“杜姐一直记得郑田你和阿年都是A大毕业的,就是你们毕业的那所大学没错,这一次参加活动,刚好你们是跟学弟学妹一起交流,社里才建议你们两个报名,沟通上会方便很多。”
“太好了。”阿年和郑田一起说。
阿年和郑田,还有另一个杂志社的两个人,带着四个大学生,分别是来自A大学中文的和学医学的,一起去南方一个偏僻穷苦的镇上做志愿者,帮助一些残疾人。
阿年走的那天,女儿在爸爸的怀里问她,妈妈当志愿者是当什么?
“志愿者……”阿年看着女儿,想了半天才说:“妈妈说了你能懂吗?就是,付出一些有意义的劳动,帮助一些值得同情的人,帮助别人的同时自己获益良多。做利于他人的事,不计报酬的为改进一些事和状态去提供无偿服务。”
阿年亲了女儿一口:“你还太小了,不懂,长大了爸爸妈妈再告诉你听,亲亲妈妈。”
“嘻嘻。”吧唧,女儿就在妈妈的脸上亲了一口。
阿年离开中市,只带走了一部摄像机,她怕冷不防的到那边自己变成了一个人会无聊,也会害怕。
郑田和阿年过安检了,阿年回头对管止深挥手。郑田刚才发誓,一定会照顾好阿年,再也不会发生以前的意外。阿年也说,那种意外百年不一定遇到一次,不要过多担心,会没事的,只是一次简单的小旅行,带着诚心,去做有意义的事情而已。
阿年的身影消失。
管止深带着儿子女儿,跟杂志社这边的领导要说再见,今天不送儿子上学了。他再见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远处一个男生抬脚揣着旅行箱过来,对杂志社领导报告:“A大医学院三年级学生张天然,早上起晚了,迟到了。”
“张天然,你是最后一个到的,手续如果办完了就尽快过安检吧。”杂志社的领导说。
张天然一脸忏悔地敬礼,开始排队过安检。
管止深疑惑地问:“这个学生他是干什么的?要和阿年她们一起过去那边?”
“哦,事情是这样的……”杂志社领导把活动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管止深听完,了然,还有男生一起同行……
阿年离开的第一天,管止深熬夜到凌晨两点才休息。
阿年离开的跌二天,管止深熬夜到凌晨三点才休息。
阿年离开的第三天,管止深熬夜到凌晨四点飞走了。
他告诉家人,先不要对阿年说他过去了。
家人以为他是要给自己的老婆一个惊喜,其实不是,他是要去查岗。
清晨7点,管家的俩萌娃娃在找爸爸,用筷子敲打着饭碗,方云从厨房出来,问这俩宝贝疙瘩:“谁让你们拿筷子敲碗的?被你们爸爸妈妈看到了,免不了又要训你们俩个一顿!爷爷奶奶都护不了!”
俩萌娃娃一起歪头说:“放放小姑姑教的。”
“放放,你给我下楼!”方云顿时朝楼上大声地喊。
放放在楼上吓得一震,当她磨磨蹭蹭下楼的时候,问小侄儿:“刚才你们奶奶喊小姑姑干什么,知道吗。”
“敲碗,奶奶不高兴,我和妹妹说是小姑姑教的。”小家伙们说。
放放把手指搁在嘴边哈气,要用力弹一下小侄儿的额头,见小侄儿马上要喊爷爷奶奶,放放捂住小侄儿的小嘴嘴说:“不懂事阿你们俩,忘恩负义,我什么时候教过?”放放弯着腰跑出了家门,火速的撤,以免老妈用勺子揍她!
俩萌娃娃用小手捂着嘴嘴,笑嘻嘻,哥哥得逞地笑,妹妹口齿不轻地捂着嘴嘴悄悄说:“我和哥哥才不是熊孩子,小嘟嘟是熊嘟嘟……”哥哥口齿很清晰,妹妹还处在把水说成的阶段……
中午,方云叫人把方默川的女儿接来。
这个孩子比阿年的女儿小一岁,是管家两个孩子的可爱小妹,小姑娘长得五官特别漂亮,黑黑的大眼睛睫毛很长,特别地萌,会跳三只熊,性格也听话乖巧,时常能让面无表情的方默川笑起来。
中午饭时,三个孩子在一起玩儿。
管老爷子在饭桌前叹气:“这孩子到底谁生的?问不出来!”
管父说:“爸,干脆就别问了,是默川的孩子错不了就够了,孩子妈是谁默川那小子自己心里有数,我们也不调查,默川不说总有他不说的理由,他也老大不小了,这两年变了个人一样,成熟不少。咱们家阿年和止深一定也知道谁生的,平时看这俩孩子哪个在家提起了?守口如瓶的很默契!”
方云点头:“还是别问了,就希望默川能找个不错的人结婚过日子,让这孩子别没妈。孩子够可怜的,从打两个月被送到默川这儿来,这孩子估计就再也没见过妈妈一面。有这孩子之后,默川就再也没离开过中市,没接触过任何女人,这孩子的妈,难道是……”
老爷子听出了点什么,叹气:“如果真是那样,这孩子就注定再也见不到她妈妈了。”
今天,南方较为偏僻穷困的小镇上。
这是阿年在这里忙碌的第三天,中午她跟儿子女儿通了电了话,听婆婆方云说,方默川的女儿来了家里一起玩儿。阿年特别喜欢那个小姑娘,方默川在女儿两个月的时候,基因验了,他想过把这孩子给阿年和表哥养,让女儿变成阿年和表哥的孩子,他是怕女儿长大因为没有妈妈而自卑,后来,还是不舍,没放手的自己养了,从此开始了单身爸爸照顾女儿的漫漫长路……
管三数是不认这个孩子的,不承认。
阿年在电了话里告诉儿子女儿,不要欺负妹妹,跟小妹妹好好的玩儿。
管止深的手机在关机中,阿年没问婆婆他在哪里,可能他在集团里忙。
一个上午,阿年就和大家在一个小养殖场里打扫家禽的粪便,这个小养殖场,养了一些鸡鸭,到了时间,当地的某些部门就会特殊安排,把养殖场里的家禽出售给需要这些家禽的诸多单位,优先选择这里的家禽购买,让一些四肢健全的聋哑人可以自己成功的当小老板,下面工作的人也是聋哑人,这些人还会感恩的帮助更多情况特殊的聋哑同类人,让特殊情况的人也有尊严的赚一点钱,养活全家,有权利像正常人一样过正常日子。
阿年她们社里会连续报道,呼吁社会关注聋哑人以及身子残疾人士。
这里每天的午饭都比较简单,阿年和郑田也参与了做午饭工作。黄瓜,豆角,茄子,土豆,白菜,这是这个季节这里的人们每天都要吃的食材。热菜阿年和郑田没有帮忙,凉的菜两个人在帮忙,郑田切的黄瓜不太美观,阿年放调料,凉拌的菜阿年做的小心翼翼,怕不好吃,这方面阿年太不自信,可也不能闲着不伸手帮忙。
吃饭是在外面,一个棚子里支着一大面的圆桌子,大家围了一圈儿坐,阿年她们来了之后,这里的聋哑人几乎是把过年过节穿的衣服找了出来穿上,还一遍遍地总是洗手,大概是怕城市里的来的人们笑话嫌弃,她们卸载不了的自卑心理,太沉太重。
阿年感叹,南方北方,有许多可以被叫成小镇的地方,可是环境,以及生活条件,却是这个镇上和那个镇上,有着天壤之别。
阿年让郑田先坐着,她去叫A大那个医学院的男学生来吃饭。
一时找不到人,阿年就打张天然的手机。
“你跑哪去了?”
“什么,去了市里?”
阿年在外面等了他二十分钟,终于一辆市里来的出租车停下,扬起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