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暴力,我很温和,跟我们家阿年一样温和……”说着,方默川勒着左正脖子,胳膊肘一压,左正“啊”了一声,很痛苦,被按在了墙角,方默川一条长腿弯膝压着左正,不愧当过兵了,比左正厉害了。伸手拿过一个装什么东西的大空纸箱子,“砰……”一声,纸箱子把左正给扣上了。
方默川走回桌前,低头,乖孩子一样给阿年剥鸡蛋。
阿年回头看了一眼左正,了他们都什么嗜好啊,不是这个把那个用箱子扣起来,就那个把这个用箱子扣起来,偏偏每个自己人和自己人干架的地点,都有箱子这类的道具供他们玩……
被纸箱子扣起来的,要么蹲墙角大声儿唱两句东方红,要么数一百个数。东方红可不好唱,这么半天了,左正可能数数呢!
这种时候是方默川最快乐的,阿年认识他的几年来,他除了吃喝玩,不干别的。走进A大正经的上一课是他的唯一任务。去了北京入伍后,他的生活,阿年不知道了。
乔易用餐完毕,抬眉,语气一贯的不紧不慢:“好奇,对于你还是个处男,你有什么感受分享。”
“咳……”方默川一口老血险些爆出来,看向乔易,阴测测的目光→_→小zei!早晚把你和左正一起纸箱子扣上乱脚踹死!
离开早餐店,方默川双手插在裤袋里,上半身的T恤深灰色,领边红色,显得他皮肤更加白皙。“嗯,阿年……那个什么……”解释不出,烦躁的皱眉踢了一下马路牙子,咬牙切齿嘀咕:“这俩孙子!”
阿年了,这是骂左正和乔易吗。
方默川想解释,这个,处男这事儿,开不了口。面对多人时聊什么都无妨,单独跟阿年在一起,这种话题,说起,他会脸红。
“有没有看不起我。”方默川问。
指的是,25岁还是处男,他觉得有点……丢人吧。
阿年摇头:“没有,你很好。”
方默川再度偷偷脸红,跟阿年并排走路,可却不敢看阿年,脸转向了其他地方,面向阳光,特别尴尬中。
阿年看了他一眼,他唇边带着一点笑,阿年觉得,他是需要鼓励的,她也绝对不会因为他第一份工作只干了两天不到就丢了,而去看不起他!这人被母亲娇惯了,就像古时候生活在宫里的太子,放生外面,许是也会如此碰壁。
显然两个人的思维,不在一条线上。
方默川跟新搬来的邻居红了眼。
阿年在,拉住了方默川。
这个男邻居27岁,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人,开着一辆好车,完全没有一点素质,搂着回家过夜的女人也是不三不四那种,说话便爆粗口。
方默川听了阿年的,忍,不惹事。
阿年很好奇,这房子是一梯两户设计,租房时打听了,邻居是住的一对新婚夫妻,阿年也见过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的一个男杀马特,领着个抽烟浓妆女?
一晃,已是几天了。
邻居那人半夜回来,喝醉后不小心踹了方默川家这边的门。这些天对于方默川来说,是幸福的,因为阿年一直在他身边,幸福来得突然,他甚至不知道阿年怎么了,竟是对他好到如此。他珍惜这日子,每天用尽一切办法让阿年开心,希望阿年体会开心,眷恋他给的这份开心,希望,阿年,不要去伸手要别人给予的,那份开心。
古风投资集团。
张望因公事进去管止深的办公室,在管止深拿过笔签字时,张望道:“管总,你很多天没有见阿年了,不担心吗。”
签下了字,修长手指把文件推给了张望,管止深抬头:“岂能一直顺我心意,一场必经的考验。”
“不怕阿年迷路?”张望合上文件,收在手中。
“可能,需要刺激刺激她了,阿年,不经吓。”
“张望,你看好我们吗。”他挑眉,问。
张望想了想:“特别看好。”
上司和下属,对话了有几分钟,张望了解管止深,便答得令他处处满意不出错误。张望知道,管止深也并非是做任何事都有十成十把握的人,只是他迄今为止生意上从没出过错,但是,他没有把这些归功于自己的“精明”,而是一切归功于了“走运”。
人,小心的运筹帷幄中,是经历一生之长,总会要错上几次。张望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管止深感情上也一样多多“走运”,她下属兼朋友,唯一能安慰他的,也就是顺他意讲些话了。
是与不是,管止深心中早已有数。
还有3天就是7月1号,大家一起倒计时中。心情低落、复杂、期待,多种不同感受纠结着。要正式离开A大了,在这里生活了4年,对A大的一草一木,宿舍里的一桌一椅,生出了感情。
影子不见踪影,阿年,乔辛,向悦,三个人坐在A大树林边的长椅上,聊天。
“其实咱们A大帅哥也蛮多的啊,今儿才发现。”乔辛瞧着经过的男生,正经打扮,不是过分非主流的,这会儿她看着都挺顺眼。
向悦托腮:“当然鸟……比陆行瑞帅……”
“嘁,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你看看他们这群,一个个都是青头楞!我们家老陆,那是陈酿……芳香扑鼻,塞进多深的巷子都会被人闻香发现。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家老陆刚来A大那会儿,不止我一个女孩子暗恋他吧,抢手的撒……”乔辛不吝啬的夸赞那个男人,一激动,音尾变了调儿。
向悦掏掏耳朵,左耳听右耳就给冒了,叹气:“你家有一个老陆,阿年有一个死心塌地的方默川,还有一个她家备胎老管,我就一个左正,还特么跟一头公驴似的不老实……”
阿年低头,哪有备胎,自觉驾驶技术实在不行,一直不会开车。要是管止深真的是个备胎,那这备胎也是个要造反的备胎,要KO掉好胎不用任何工具强行把自己换上,唉……了。
“阿年,你怎么不说话。”向悦问她。
“说什么。”
“给我一个意见啊,我没乔辛那么大胆子,还是听你的比较合适。”向悦太渴望恋爱了,渴望跟左正恋爱,渴望阿年的点子。
阿年了,你看我的样子像有点子吗,内存有限。
“要不,你也找个老什么的……”
“好啊!”向悦说。
“我瞎说的……你别找。”阿年怕向悦瞎闹吃亏。
乔辛看了一眼坐在椅子那头,埋头在膝盖里的阿年,这是,变相承认了某个老管是她家的?自己,分毫没察觉吧。
下午,阿年接到方默川的来电。
方默川在找工作,不过消息不会来的那么快,要在家等应聘消息。方默川让阿年在超市买一些火锅料,料重要,必须是他家媳妇儿爱吃的,在家里涮火锅,为了省钱。
向东前两天回了海城一趟,才回来,几天不见方默川,这少爷已经让他无话可说了。可还是要说:“我说哥们儿,咱慢慢改掉这奢侈的习惯行不?要不要我刚一回中市,就陪你吃这个?”
方默川身边一把椅子,他自己弄的,上面一个软垫子,阿狸摸样,估计,那可爱型舒适型宝座,是他爱妃阿年的。
这人没理向东。
来了一个女的,拎着鱼丸和羊肉上来,左正一脸兴奋地去开门,接过羊肉和鱼丸,回身扔给乔易:“接着!”
乔易接住,比个了好的手势,低调的去放好了。
“小甜甜……找你一起吃火锅,可是我哥刚告诉我,我爸妈开车过来了!突击检查……现在不能带你见我爸妈,他们又在气头上,你懂得。”左正拥抱着小女生,怜惜地轻拍了拍女生的背。
女生甜笑:“没关系,我先走,别被你爸妈看到了。”
说完,左正挥手,女生按电梯按钮。下到一楼,女生出去电梯,也是匆忙的。一个拎着海鲜的女生随后进去,按了某个一样的楼层。
一样的理由,东西留下,人被打发走了。
不多时又来了一个拿着青菜来的,刚出电梯就跟一个带菌类来的女生撞见。向东捂住那女生嘴巴,拖到电梯口,“嘘”了一声,拿过菌类袋子说:“左正他爸妈来了,里头发火呢,门口内是我女朋友,我也不能让家里知道,等会儿也得让她撤……”
那女生点头,怕给左正惹麻烦,撤了。
东西齐了,可是,青菜没人洗,海鲜没人处理。左正窝在沙发里,终于找到一个印象中会煮饭的女孩子手机号码,拨了过去,不到二十分钟,到了。
洗菜,特别认真,处理海鲜,也很认真,姑娘做完该做的,左正给拉开椅子,让姑娘坐下。
姑娘甜蜜一笑俩酒窝,好看。
众人皆觉姓左这小子,真特么残忍……
向东歪头靠墙,心里数着……
“哥,怎么了?”
“开神马玩笑!爸妈来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众人皆憋着,别笑场,不然这小子没法演了。
两分钟后,左正从卧室出来,一样的借口今晚重复了次,把这洗菜的好姑娘打发走了。
左正一回头。
众人皆:“无语……”
阿年抱着打杂的心情来了,火锅料放下,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惊:“你们出息了,谁做的?”
乔易去弄火锅料了。经过一番详细讲说,阿年算是懂了,左正……这花心的大坏萝卜真的没救了,向悦的未来,堪忧啊堪忧。
有时被他们说的哭笑不得,有时候被逗得大笑不止,鲜少的时候是生气到哭,就是这样轻松的生活占据了在一起这5年的生活大部分。阿年在南方小镇和他一年,轻松笑声陪伴,虽然聚少离多。来中市的头一年,始终相聚,一样轻松欢笑居多。后来三年,一个北京一个中市,轻松欢笑也居多,只是,忧心的事情,是真的开始忧心了,一年比一年心事变重。
大四临近毕业,阿年变了,工作方面和许多人一样,有着模棱两可的打算,犹豫不决中经常失眠。还有太多舍不得,放不下,和面对不了。
左正他们,总这样让阿年觉得很混,又不太讨厌的起来。阿年看向方默川,他在跟乔易耳语什么,认真的样子。方默川人很简单,绝不会坑朋友,护短,也绝不会因任何理由原谅一个敌人,看不顺眼的,始终不顺眼,认定是好的,他怎么都恨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