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年有余,李渔剑法大成,也常奔波于山岭间行侠仗义,绞杀山野大虫鬼魅,终还熊耳山下一片清宁。
一日,胡大嘴在稻田里帮忙干农活时,一阵鹰叫声响彻天空,“好长时间没见过鹰,今天咋这么多啊。”正嘀咕着抬头看时,一根黑色的木片从天而降,恰好落在了他头顶上空,由于身上赘肉过多躲闪不及,慌忙间用手护住了头,登时,哄的一下,倒在田里。胡大嘴爹妈看见自个的儿子倒在地上,连忙赶过去,看见那鹰还在上空盘旋,一边拾起地里的泥块掷向空中正要离去的鹰,一边呼天抢地的叫着大嘴我的儿。待得赶到时,鹰盘旋了几下就飞走了,大嘴脸色发青,嘴唇紧闭着,额头上渗出的汗珠都是黑色的。胡老爹拾起那根木片才发现,这根本不是木片,而是一根刺,黑的渗人的刺。
“这是树魅的刺。想必,渔儿是清楚的。”杨老头看了看李渔,李渔正观察着那根黑刺,“对,是树魅的,还有它的气息。”李渔放下手中的刺,并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
“那该如何是好,我儿,大嘴,怎么该怎么救治啊,老杨?”胡老爹黑着脸,双眼通红,声音沙哑的问到。
“智而为妖,这魅已不是通灵了。这要到城中请捉妖师才能降服。”杨老头扶了扶额头,“我等小村庄招此无妄之灾,怕是命中劫数。还请各位勿要冲动,近日不要出门,更不要出村,我去请城中捉妖师来此查看。”
“可是我儿…。。”胡老爹惨叫到。
“胡雷,放我这儿吧。他经不起颠簸,我熬制点解毒的草药,估摸能撑到,城中捉妖师到来。还请各位回吧,一有消息,我会通知大家的。”老杨挥了挥手。众人也就散了,虽然各自心里有着想法,可还是无比的信任杨老头的。
“老杨等你的好消息了。这几天我会组织好人把咋村子封锁了,不会放一只飞禽进来。”村长沉着脸的对着杨老头拱了拱手,就走了出去。
“老杨,这次陈你情,下次必定请你喝酒吃肉。”胡老爹哭丧着脸也走了出去。
“渔儿,你怎地还不走?”杨老头看着依旧在胡大嘴床前的李渔。
李渔紧缩着眉头,静静地看着床前的胡大嘴,散发出一种不属于十二岁少年不曾有的威压,房中的蜡烛随着他的呼吸忽明忽暗。“这是它们的报复吧。”沉闷了片刻,李渔开口道。
“它与同伴间或许有类似这样的联系的吧,通过血腥味。”杨老头负着手,背对着李渔道,没有直接回答。
“我能感觉到它的愤怒。”李渔直勾勾的看着床上的胡大嘴,“它是在泄愤,向我们宣威。”
“渔儿,你?”杨老头转过身惊讶的看着李渔。
李渔从衣服里掏出小坠子,碧绿的小坠子此时散发着妖异的光,胡大嘴身上的血腥味像是得到命令般的蜂拥至此。感到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浓,杨老头赶紧喝道,“渔儿,收起此物。”
“老师,我能觉察到此物在躁动,想要回归到某地似的。”李渔缓缓把坠子收入衣服里,“我要去除妖。”
“渔儿,切莫大意,此树魅并非之前的树魅,此物已进化为妖,非我等凡夫子所能制服的了。还是静等城里的除妖师吧!”杨老头道。
“不,我不走,树魅也会过来。到时伤害的是更多的村里叔伯婶婶。大嘴本是无事,是我连累了他。”李渔红着眼低声说道。
“走,咱爷俩扔了它。”
“不。”李渔忽的坐起,冲出房外,几个眨眼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事发突然,杨老头也追赶不及,只得跺了跺脚,大声呼唤乡民出来寻找,又因树魅之事,不敢逾越村外半里,众人只有悻悻然回到村里。
半月有余,杨老头正坐着门前候着捉妖师,掐指时间也快到了。忽然房内传出“饿”的一声,原是胡大嘴已醒来,在床上大呼饿了,杨老头赶紧端了点冷粥给大嘴,三下五除二的喝了个底朝天,又让杨老头盛了一碗,也不管为啥在杨老头床上,只是使劲的吃。吃了四五碗后终于停了下来,抹了抹嘴,大声呼唤道“杨老头,我吃饱啦我回去啦!”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回了家。
后来村民们到大嘴家探望时,也就知道大嘴做了个梦,在一个树林子睡着了,仅此而已。除了胳膊上多了个月牙般绿色的痕迹外,也就没啥了。
“李渔哥呢?”胡大嘴眨巴了半天也没发现一个人,只得问出来。
“他进山找树魅去了,想是已经除掉了,少年出英雄啊!”杨老头满脸欣喜,“过几天就应该回了吧,进山也有半月了。”
三天后,城里的捉妖师来了,听说了此事,很是惊讶,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竟能斩杀成妖的树魅,这等资质放在大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便邀村民一起进山接接小英雄,杨老头算算也快四五天了,照说应该回了,怕是入山久了,迷了路,就一起进山去寻找李渔。可入山五日后也未能寻得其踪迹,只得回村,捉妖师也告辞回城。李渔也就成了一个故事,记录在杨老头的《山野奇人异事录》里。
南山有大蛇,常扰人惊畜,乡党结伴数次携器设陷欲杀之,皆以负伤而归,愈是猖獗,某日,渔练剑于南山岭间,大蛇袭之,反被渔剑挑七寸而亡。
北泽有鱼,常与春夏之际,吞食下水之童,渔恶其形,入水三日,寻至穴中,一剑斩之。
西岭常有异事,故老相传或为山野鬼魅作祟,欲献牲畜求的安宁,渔不从,结庐于岭间,练剑晨曦时,年末灭人形树魅于庐前,鬼魅之声遂绝。
东野常有盗贼出没,数十人结党而至,骚扰富余之地,渔不平,年十二携三尺长剑,一葫芦清水,跋山涉岭数日,突现,熊耳山东,尽数破之,缚之于屋,火烧熊耳山,匪遂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