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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大学的荒唐(4)

团组织生活是学生每个月所谓的联谊活动,参加这种活动没什么,不参加又没请假的话,就要扣操行分,带有流氓性质,就跟下载软件时附带的流氓软件一样,讨厌死了。

联谊,这是表面好听的话,就跟中国人死要面子的哲学一样,不仅家庭爱面子,连国家和政府也不例外。那些所谓的形象工程就不消说了。

据周海婴写的《鲁迅与我七十年》记载,鲁迅长孙周令飞申请日本留学时,报告送上去,引起有关方面格外重视,觉得鲁迅孙子以自费名义留学,要靠外国人关照,未免有失国家体面。

但是周令飞情况又不合"公派"资格,最后想出变通措施,叫"公派自费",--出去的所有费用自己掏腰包,而对外名义是国家派遣。这样既同意了周令飞的留学申请,又不失国家面子,可谓用心良苦,一举两得啊。

大学的联谊没这么复杂,它只是为大学男女提供恋爱机会,作用与月老有点相似。每次跟我们联谊的大多是和尚班,一个班几乎全是男的,他们不饥渴才怪呢。

这次也不例外,跟我们联谊的是航海学院1072班,全班都是公的。每次一联谊完,班上的单身女生就少了一个。这次联谊时,没劲极了,航院的人只顾着跟班里的女生聊天,互换手机和QQ号码,把我们几个男的晾在了一边。

想来真是孬,泡妞泡到老子的地盘上了。不过让人感到安慰的是班上的女生长得实在不怎么样,随他们挑好了。

每年的十一月底举行校运会,各院的体育健儿互争短长。别想歪了,不是比谁的下面长,这样的话,学校的黑人留学生一参加,他肯定拿第一,那样太失学校面子了。我报名参加了一百米和两百米的短跑,圣雄则是五千米长跑。

这里的气候宜人,秋冬两季不用过渡,几乎一下子就冬天了。冬天不冷,十度左右,08雪灾那年除外。看来,冬天的脚步是一天一天逼近了,白天还是夏天,傍晚却冷气袭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在这样的天气参加校运会,真是伤不起。

一百米预选赛我跑了院小组的第一名,也就是说我能代表院参加校运会了。二百米由于很少人报名,直接进入校运会。

星期一那天上午十点,一百米开始了。我站在起跑线上,往右侧的啦啦队一看,啦啦队中,班里只来了一个女生,我的舍友对这些不感冒,他们宁愿呆在宿舍里睡大懒觉,也不愿来看这种无聊的比赛。

"预备,跑。"

枪声一响,我感觉整个人顿时失去了节奏感,被其他选手的节奏给搞乱了,找不到自己的感觉,结果大败,跑了个倒数第二。

两百米的更惨,到中程一百米处,想使劲冲刺却怎么也使劲不起来。结果,跑了个倒数第一。

台湾有些浑人说,把地图倒过来看,台湾就在大陆之上了。按这个标准,这次校运会我的成绩是冠军和亚军。虽然很阿Q,但是至少心里好受些,我想,台湾人也是此种心态在意淫大陆的。

当晚,jiba兴叫我陪他去喝酒。我答应了。

"夏阳,校运会跑的怎么样?"

"甭提了,喝酒。"

我懒得再说,让我再说一次,就等于在我心里再折磨一次,我只顾着喝酒。喝酒并不是因为校运会惨败,而是觉得学校生活特没劲。

这种看似热闹实则空虚的生活,让人受不了。我大口大口地喝,似乎在抱怨这个时代。可这不是我的内心想法。我一直觉得对生活有抱怨情绪的人,是没出息的。

你以什么样的方式对待生活,生活就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对待你。像梭罗和史怀哲所说的那样,热爱生活吧。你来世界只有一次,你也只能活一次。为了无法倒回去生活,请热爱生活吧。

"夏阳,这是什么时代?"jiba兴喝高了,手指着坐在旁边的男男女女,他们摇骰子,猜拳,喝酒,每个人似乎都在发泄他们内心里的某种不满的情绪。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翻开放在书架上狄更斯的《双城记》的第一页,那句话总是吸引着我:'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当时我就想,我不正是生活在这样一个最好又是最坏的时代吗?时代一直在变,时代的洪流把我们卷入其中。我们这些所谓的80后,是没有历史感又反智的一代,我感觉我们就像三明治,夹在最中间,连翻个身都超级难。

后来,这种悲观的情绪,随着我阅读书籍和人生经历的增多,有了小小改动。至少,现在的我不再想有悲观的情绪了,这是一种不健康的情绪。胡适的'不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吸引了我。

于是,我卸下悲观,开始寻找乐观。这种心路历程,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富兰克林写过《美腿与丑腿》一文,他说,对人、对事和对物的看法的不同,所造成的结果也不同,苦乐的分野也在于此。

真的,事物本身无所谓悲观乐观,是我们的看法才使它们有了悲观乐观之分。再后来,我听到有人抱怨这个时代,说过往的某个时代才是最好的时代。

jiba兴,我再也不相信过往哪个时代是最好的时代的屁话,最好的时代就是现在这个时代,因为我们活在其中。"我举起酒杯,对jiba兴说了这么多,说完,酒杯还停在空中。

"干了,jiba兴,为这个最好的时代干杯。"

"也为这个最坏的时代干杯。"jiba兴似乎开始清醒了。

"夏阳,你说的挺有感触的,以致我内心里有点怪怪的。之前我一直觉得过一天算一天,别想太多,上学、放学、拿奖学金、考证,以后毕业找份好工作,再然后就是结婚生子。我都能猜想我的人生是怎么走的,就像一个解方程式的步骤,一步一步走向最终结果。

"这样呆板毫无新意的人生,我之前没有怀疑过,因为大家都在过这样一种生活。我感觉我被某些东西牵着鼻子走,对,被传统、被陈规陋习牵着鼻子走。我根本连想都没想过去反抗什么,只是糊糊涂涂地在过日子,行尸走肉般活在这世上。

"我只是一副空有躯壳没有思想的躯体而已。但是,你刚刚那番话,醍醐灌顶了我,让我开始怀疑这种看似幸福却毫无意义的生活。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走出自己的一条路来。你的反叛、你的想法,一直让我钦佩。

"我一直觉得你跟其他人不一样,无论从学识、思想、谈吐等等,你并不是因不想上课而不上课,你是有目的的,你讨厌这种毫无意义的教育。

"你之前跟我说过,毫无目的的叛逆是没有意义的。这句话让我印象深刻。你的叛逆不仅仅是一种姿态,而是有血有肉的。我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恰当与否。管它呢,为明天干杯。"他很感慨地说道。

"干杯!但不要为明天干杯,为今天、为当下干杯。明天是个充满希望的词汇,也是个虚无缥缈的词汇,我宁愿我们没有明天,我们要活在当下!活在今天!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你说对不对?"

"太对了,干杯,为今天干杯,为当下干杯。"

"干杯,所有过去都去******蛋。为今天干杯。"

我有点醉了,酒不醉人而人自醉,醉一次有何不好?醉吧,今晚H大夜未眠。(H:学校名字的字母缩写)

凌晨两点多,我们两个人踉踉跄跄走在校道上,jiba兴唱起了他经常唱的那首歌:

想用一杯latte把你灌醉......真正爱你的人独自守着伤悲

"怎么突然那么伤感?jiba兴。"

"我失恋了,我女朋友昨天跟我分手了。今晚找你出来,本想让你陪我喝酒,好让我借酒浇愁的,没想到反过来,倒是我陪你借酒浇愁。"

"别愁不愁的,没事的,不就失恋吗?为失恋干杯。"说完,我的手作举杯状,我还以为在外面扎啤城呢。

"为失恋干杯。"jiba兴也做了同样滑稽的动作。我们面面相觑,然后笑了。可是我看到jiba兴在笑的同时眼里含着泪。

我也歌兴大发,唱起了罗大佑的《闪亮的日子》:

我来唱一首歌......我们曾经拥有闪亮的日子

"过去的理想还没过去,它依然还在我胸口。"我仰望着天空大声地喊道。

"你我为了理想,历尽了艰苦......"我再次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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