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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旧时光.一束凋谢的花

1、舒春慌乱的青春。

破天荒的,我竟然听信单憬的话,来医院找我妈,

医院楼间人群穿梭着,我妈是内科主治医生,

“你是珧珧?”有一阿姨走向前来,不相信的盯着我的脸看,问。

“嗯嗯!是慕珧,阿姨,我妈呢?”我见过她,只是忘了在什么时候,记忆里有这么个人。

“哦,你妈在十楼开研究会!”

“啊,那她什么时候做完啊?”我等下还要上班呢,我捏紧我手中的纸袋,里面装着我给她买的裙子。

“很急吗?你可以上去看看的,不要紧的,这次还有记者!”阿姨笑嘻嘻的道。

“谢谢!我自己去找她!”说完就按下电梯门,走了进去。

会议室很大,闹哄哄的,也不知道记者或是下辈问了老妈什么问题,很是静谧,

赶快找到一个位置坐下来,

就看到我妈髙挺的脊梁骨微微倾下,发出嘲讽的冷笑,缓缓道:“这辈子,没对不起谁,唯独我的女儿,因为工作,从未好好陪她一起长大!”

声音顿顿的,仿佛有一团火在喉咙燃烧,是那样的慌张,又是那样的疼。

我泪流满面,哭成什么样不知道,我听见一片的鼓掌声。

原来她是我的骄傲,是最爱我的亲人!

任凭眼泪流淌,淋湿我的世界!

还是仓促的离开,把买个她的裙子放在她的办公室里,留了一张字条:

老妈,我发了工资!这是买个你的礼物!

我后来听我妈同事说,她那天高兴的快要疯了,乐呵呵的跟个小孩似的。

我也看的出来,因为她对那件裙子的爱不释手。

今天,对我妈的事难以释怀就算了,

舒春姐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辞职了,

今天也很难得的提早下班,我拉着舒春在路边摊坐下,“舒春姐,你英语那么好,就教我吗?”

“你没事吧,居然想学外语!”舒春那夸张的声音,生怕我逗她玩似的。

“我以前也没想过自己会学英语,当我站在她们的面前,我啊,才知道自己多自卑!”

对,永远忘不掉单憬和美女飙英语的模样,让我灰头土脸。

“慕珧,你爱过一个人吗?”舒春舔着嘴里的酒液,目光闪烁。

猝然,她居然会问我这个问题。

我点燃一根烟,嗤笑一声摇摇头。

爱?多么虚幻的字眼!

爱?多么自欺欺人的悲哀!

“我17岁爱过一个人,“她吸了一口烟,声音破落,”可他抛弃了我!”

“然后呢?”

“我把我所有的梦全都遗留在17岁里,只是那个梦被他无情的摔碎了,他抛下我,让我孤单的停留在虚无的梦里。你知道老乔为什么站在我这边吗?”

老乔酒楼的老板,我大笑一声,“你是他情人!”

笑着连自己都觉得痛。

舒春也咯咯直笑,笑到烟雾呛进肺里,猛地咳嗽流泪飞溅出来,“老娘怎么看上那肥猪,他是乔海的哥哥!把我所有的积蓄偷走自己远走高飞的哥哥”

“哈哈,那乔海肯定长的也不怎么样!”我取笑道。

“对!他那种人怎么会配上我呢!”

“完全没错,那种贱人怎能配上我的舒春姐呢!”

那个,信誓旦旦说要给舒春一辈子的乔海为了自己前景,竞把舒春存的所有积蓄偷走,落地她梦想破灭,在这孤独的城市浮游。

又要来一打啤酒,我俩大口大口的灌着啤酒,吃着炭烧。

“那你还要不要教我外语呢?”哆嗦着,酒液在胃里打转。

“ok,没问题!”舒春没礼貌的冲我打个酒嗝,一股酒精味汐绕鼻尖。

“谢谢!以后我们要踏遍世界各国啊!”我那吓人的笑声颤了起来。

“哈哈,傻样!”

我俩就这么喝着叫闹着。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她甩掉烟,用脚踩灭,走路摇摇晃晃的。

我上前扶住她,她用力一把甩开,吼道:“慕珧,我爱他,我忘不了他,真的好恨这样的自己。”

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我们都这么要强,但都又这么脆弱!

我紧紧拥住她!她趴我的肩头撕心裂肺的哭着。

许久,我才听到她喃喃的一句话。这句话影响了我整个整个青春。

她说,

慕珧,趁着年轻,趁着青春,好好的爱一场。那样才会像个人!

我一直都在跟舒春认真的学习,一下班就懒在她那里,吃喝拉撒她管着。

“死女的,给我回去,这里被搞脏死了!”舒春扯着被单,叉着腰骂嘞。

“No,Ilovehere,llivehere!”我抢回被单,“lWashing!”

“早知道就不答应你!”对于我的英语让舒春吐血,她无力的笑一声,“说的真难听!”

“啊~~~不会吧,我又说错了嘛!”

然后就听见舒春那力挽狂澜的笑声。

如果我的年少时代陆炎和默默她们是我不能缺少的人,而舒春是我整个青春用来怀念的人,她是我不能错过的人!

当默默又回到我身边时,我才知道我比默默多了什么,多了一个舒春和单憬。

是他们没让我堕落,是他们让我知道什么是爱。

“舒春姐,你赶我走,是不是等下有男人来你家啊。”

我色咪咪的盯着舒春的胸。

“死走!你这鬼小孩!”一枕头飞了过来,闹哄哄笑成一片。

我问她,为什么辞职?

她说,乔海欠我的这辈子他还不来,我为什么要一个毫无相干的人帮他承担,是他欠我的,不是他哥。

2、在那一瞬间,我觉得那是爱。

靠在站牌上百无聊赖的抽着烟,雾气腾腾的仰望灰蒙蒙的天空,一朵朵乌黑的云挤压着我。

我该去哪儿呢?

我的工资还没结就跑了出来。

就在我愁思时,突然有一人抢下我斜挂在嘴角的烟,我愤恨瞪过去。

看到穿着休闲装的单憬,愤怒的光芒一下子激动起来。

他捻灭烟火,扔进身侧的垃圾桶里。

我不由笑出声,“喂,你至于吗?”

他两手插进口袋里,眯着眼打量我,“你大白天愁思什么,还叼着烟。”

“我失业了。”我做哭腔道。

他扯出大大的笑容,说:“这还不好。”

我瞪他,“好什么好!”

他一笑而过,抬手看看表,问我,“吃饭了吗?”

我撅嘴摇摇头。

他低头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他眼睛真漂亮。

我眨巴眼睛点点头。

然后像个乌龟爬上他的车。

在一个古老特色的餐厅坐了下来,点了一些菜。

“怎么丢了工作?”他倒了一杯水给我,问。

我丢了工作,为什么?

“小妹子,今年多大?”一肥头猪脑的老家伙挤着那一条线的眼睛,肥硕的脸跟擦了一层厚厚的油,闪着金光。

我努力挤出一抹笑容,“25!”

老家伙****的笑笑,“做哥哥的情人么?”

一嘴的口臭,咸猪手在我大腿和屁股间摸索。

我一把弹开,深深一笑,鄙夷道:“奶奶的!就你还哥哥,比我爷爷年纪都大”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老乔,老乔?”客人的朋友们大喊,老板冲了进来,瞪了我一眼,赔笑道:“怎么了?王总,跟小孩生什么气啊~”

“小珧,跟王总倒个酒赔个不是。”老板推搡我,

我鄙视老板一眼,“找陪酒的就去窑子里逛啊!”说要就直接走了。

一份持续了一个多月的工作就怎么丢了!

我把这事向单憬诉说一通,抱怨。

“那就回学校去上课去。”他笑了一阵,说道。

我鼓起腮帮子,摇摇头,“还不想去上课!”

“工作比学习好玩?”他疑惑着。

“呵,就你是好学生。一个大男人,对学习这么上进。”我口无遮拦。

他倒也习惯没生气,只是横眼盯着我,说:“我在你这年纪,比你还调皮,如果没有罗圈圈,也不会有我今天!”

第一次,听到他说关于他的事,第一次,听到他说起罗圈圈。

他说的那么自然。

“那你为什么跟人家分手?”我就事问了,内心一直想问的事情。

能露那么甜蜜笑容的两人怎么会分手?

“有些人啊,你欠她与她欠你的都太多太多,最后就沉重得连“爱”一个字都担不起。“他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声音很顿,目光直直落在前方。

俊朗的脸上写满了故事。

我想起,第一次在地下室他看见那张账单时的模样,悲伤而无力。

“说的难么深奥,如果对她还念念不忘,就去追她!”我说的那么简单,说的那么无所谓。

其实,内心在颤抖。

“年轻真好!”他发出轻轻的笑声,有嘲讽的意味。

“那我可以……”我激动的停顿下来,因为不敢说。

那我可以喜欢你吗?让年轻的我追你,可以吗?

只要你接受,你可以不勇敢。

“那你可以什么?”他眨巴眼睛,问。

“呵呵,请我吃饭吗?”我干笑两声,胡扯。

要是舒春知道我说的是这话,一定要敲开我的脑袋。

看它是不是生锈了。

“你点啊,想吃什么自己点啊。”

我尴尬的拿起菜单加了几道菜,丢丑啊!

这里的饭菜味道真的很好,不顾形象趴着饭带着菜大口大口狼吞虎咽。

“你慢一点,没人跟你抢。”他把水递给我,眼里全是温柔。

我不由脸红的接住水,

突然,手机忽的唱起来,尢小蜜的来电。

我连忙接起,半天都没声音,我焦躁的“喂”“有人在吗?”喊了几声,都要挂断时,哽咽的哭声透了出来。

“妈的!“她继父的骂声传了过来,“趴”的一阵鸣声,我不敢多想,就冲了出去。

“怎么了?”我抓住慌乱的我。

“送我去西郊,小蜜出事了!”想到小蜜被打的触目惊心的模样我就害怕。

“我带你你去,别着急!”

雾在街上缓慢的滚动着,弥漫一片湿气。夜里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积存着雨水。

车子在雨水中化出一条缝,我迅速推开车门,来不及多说什么就跑了。

“尢小蜜!尢小蜜!开门!”

门被开了。

“你谁啊,大晚上的吵死啊!”小蜜的继父孔真没好气的叫嚷,满口酒味。

“你把小蜜怎么了?”我揪起他的衣领,狠狠瞪着他。

“我能怎么样,她是我女儿,你管的着吗!”怒极,一把甩开我。

“你把小蜜又囚禁在哪里了?”我推开他,强行进门。

孔真肥厚的手掌向我劈来,一脚落在我的肚子上,眼前震的发黑。

“这是老子的家,你想干什么!”高大的身影在白炽灯所形成的阴影将我全部的遐想毁灭。

我颓然的要闭上眼睛时,他一把扶起我,紧紧拥住我的身体,那猝然,我找到此生最温暖的环抱。

“你想怎么样?”他开口。

他低下头向我使了个眼色,我站直身体,“你怎样才放了小蜜?”

我在来的路途上,急慌慌把小蜜的事情道了遍,不久前的死去的懦弱的母亲,残暴的继父,霸道邪恶的弟弟。

单憬沉思了一伙儿,打了个电话给别人。

内容是关于家庭暴力之类的事,满意的挂断后,对我说:“我已经报警了,你等下先去找小蜜!”我明白的点点头。

“十万!给我十万”小蜜的继父上钩了。

“好_”我傻望着他,他的嘴角溢出一抹笑,小漩涡若隐若现。

我不知道这笑容代表什么?

是对眼前这粗鲁的男人的鄙夷?

还是对这荒唐的家境的嘲讽?

十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真的!

也许对这个窘迫不堪一击的家来说,十万却是一比大数目。

“小陈,给我送个十万到西郊来!”单憬打了一通电话,冲孔真放眼望去,他心满意足的猥琐笑着。

时间一分一秒在逝去,小蜜的继父焦急的跳起来,大吼:“你到底给不给,不给快给老子滚!”

大叔的手指在我背上点动,我紧张的点点头,冲孔真嚷嚷:“急什么急?要钱就等一下!”

话一落,一辆汽车就在青石板上划出一道声线,扫散水珠成颗荡起。

妈呀,这车速可谓上战场!

一西装革履的男子带着钱跑了过来。

大叔靠近我,在我耳边,小声的说:“警察来了。”

我心脏不住的狂跳,手脚僵硬发热。

大叔把装在黄色纸袋里的钱摇晃在孔真面前,“钱在这里,小蜜呢?”

我胆怯的望着四周,一辆黑色面包车停在路湾边。

“钱先给我,我就放了她!”孔真要上前抢,大叔一马躲开,“要先见到人”

“你把小蜜关在哪里?”我作势立即问。

“在后院的地下室!”

“带我们去!”大叔严肃命令。

跟随着小蜜的继父的步子向里走着,穿过屋内,直至后院的地下洞。

他扣下手腕上的钥匙打开了门,一道白光射了进来,黑漆漆的地下室烂臭腐蚀的气味扑鼻而来,尢小蜜曲着身体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

“钱拿来!”

孔真急忙打开纸袋,红票子红透他的眼,发出野蛮的萎靡的狞笑声。

我不敢相信的走向前去,拨开小蜜垂在烂地里的秀发,一张白的透明如同死亡的脸映在瞳孔里。

“啊_”害怕的尖叫,狠狠瞪着孔真,冲上前,挥起拳头砸在他的脸上,“王八蛋!”他慌乱的就要打我,警察就摁住了他,使他动缠不了唧唧歪歪愤怒的骂嘞!

救护中心把小蜜带走了,我靠在大叔的背上哭了。

泪眼朦胧只见孔繁举着刀向单憬冲来,我来不及多想,推开单憬,抬起腿劈过去,刀尖触过单憬的身体,直直的插进我的肩膀上。

跑上来的警察擎住孔繁,他凶恶的瞪着我,撕声底里,“慕珧,我让你不得好死!”

我毫无表情的直直的看着他,一点眼泪也没流。

单憬抱着我奋力迎着风吹着,我环住他的脖子,头依在他的心脏。

他的心颤动的,频率很陡。

我慢慢闭上眼睛。

血冒着泡泡,热热呼呼的流淌在地面,在他的身上。

“慕珧,慕珧!”他颓然的都要哭了,声音嘶哑。

为了保护他,甘愿刀捅在我的身上,然而痛的却是他。

后来,同样的一把刀,江淮为了保护我,甘愿刀捅在他的身上,然而我却知道什么是痛了!

在我奋不顾身的推开单憬时,那一瞬间,我知道我是爱上了。

3、不需要对不起或谢谢,我只想他爱我

睁开眼,天花板映在瞳仁里。

我眨巴双眼,我没死?

我还活着!

激动的坐了起来,不小心碰到肩膀,我赶紧捂上嘴巴痛的尖叫。

单憬斜斜的靠在沙发上,眼睛微微眯着,疲惫不堪的脸上青色的胡渣冒了出来,乱糟糟的头发堆在头上。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么颓圮的样子。

我小心翼翼的起身,走到他的身边。

一只手拖着毯子轻轻为他盖上。

他忽的倒了下来,头依在沙发里。

他一直守护在这里吗?

他有多久没好好休息了?

我托着右肩艰难的蹲下来,细细的看他,硬朗的轮廓,饱满的眼窝,纤长的睫毛,髙挺的鼻梁。

他长的真好看!

突然,一股尿意涌了上来,我脸红的尴尬,忘了正事,赶紧跑去小解。

正事办完了,甚是无聊。

见单憬睡得安稳,不忍心弄醒他,问他关于小蜜的事情。

在护士的指导下,我穿梭医院上上下下,找着小蜜。

“昨夜在西郊发生了一杀人事件,该女子慕某为救其男子奋不顾身挡下一刀据说该女子是还是90后,……”我楞的呆住了,直直的瞪着电视屏幕,我那剽悍的大脸挤在电视里。

荒谬,姐姐我啥时候是救美英雄了?

精彩的救人事件被记者编撰成小说事件,黑暗的四角恋。

妈呀!难怪来往的人,见我都是笑崩了的表情。

我埋下脸,赶紧走回自己的病房。

想不到舒春姐还算有点良心提着东西走在我的跟前,我叫了一声她。

她转过身,走过来扶我,“怎么没死啊?”

“哈哈,我命大,死不了!”我真是忘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是啊,你命大,被人砍了一刀,小命还在你这小鬼,装什么老大!”她紧紧抓住我的手,刀子嘴豆腐心。

“舒春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巴这么贱呢!”了解舒春姐她那火辣辣的心后,她对我不是打就是骂。

以前总是阴着脸,现在天天生怕我不知道她不开心。

“哈哈,你也不一样,看你那么剽悍,实际就是一脓疱!”她弹了一下我的头,哈哈大笑。

“带我去找小蜜,大叔在休息,我们就不吵他了!”我对她说道。

就我和她要是去了我病房,单憬会被吵死的。

“哎呦,还大叔,告白了啊?”她带着我坐上电梯。

我心落得一空,惊醒翻倒记忆,我奋不顾身的推开他,中了孔繁的一刀。

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比我想象中还要喜欢他,如果没错,那是,爱。

“喂,慕珧,你没事吧!”舒春见我两眼无神空蒙,紧张的问我。

“还告白呢,我……”我就把发生的前前后后诉说一通。

她当真咬牙切齿的骂我,“慕珧,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什么,居然说要吃饭!!”

我不由笑开了。

一路畅谈说笑,完全不知道单憬现在找我找到快要发疯。

“小蜜的房间是688吗?”她问。

我点点头,她转开门。

里面空荡荡的,我拦下一护士问,“这里的尢小蜜病人呢?”

“尢小米?”护士疑惑问到。

“不是,是尢小蜜!”

“没有叫尢小蜜的!”

啊,不会吧,听错了!

我不好意思的对护士谢谢道,就拉着舒春姐走。

“你朋友不在这医院里,应该送到市里去了!”舒春姐分析道。

我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好了。应该会没事的!”舒春捏捏我的脸,拉着我坐了下来。

她蓦然严肃起来:“慕珧,出院了,就去上学吧!”

“我有那么不中用吗?”我问。

“不是你不中用,你家庭条件又好,自己也聪明的,你年纪轻轻的跑出来干嘛啊!”她剥了一葡萄喂在我嘴里。

是不是每个被现实压迫过的人,到最后都会向生活妥协。

我,慕珧,如果一直的义无反顾与现实作对,是不是最终也会向生活认输?

会不会跟身边多年没读书的朋友一样呢?

结婚的结婚,当妈的当妈,吸毒的吸毒,或者一味的要靠着男人生活着。

我会吗?

“其实,我也会怕,怕自己会变成我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我看着舒春,认真的说,“可是,舒春姐,你让我看到你对生活的坚持。所以,我暂时不想回校读书。”

说完,舒春眼圈红彤彤的抱着我。

是啊,那个每天冷脸的舒春坚持不懈的在画板上画着,她的梦想就是想为别人披上她做的婚纱。

每次与她逛街,看到婚纱店橱窗里美丽的婚纱,她总会高兴的像个孩子蹦蹦跳跳的向我解说。

她白天在店里干活,晚上却是设计师。

就算乔海把她出国的钱偷走独自一人远走高飞,舒春她也没有放弃生活,放弃她的理想。

我想,幸好让我遇见了她,不然,我现在肯定是在混大街的无名混混。

“哈哈,被我感动的哭了吧!”我拍打她的背,打趣。

“你这死小孩,怎么这么犟啊!”破涕而笑。

我俩就这么聊着聊着,我都忘了,单憬一个人还在病房里。

就更不会知道他现在慌张的找我。

送到舒春姐到医院楼下后,我才向自己的病房那走去。

单憬在自己的眼前奔走着,慌张的四处张望。他的目光迷茫的落在我的身上,僵持住了。

我不可思议,愣着看着眼前被风吹红眼眶的单憬,“你·····”

他紧紧拥住我。

|“你没事就好!”他的手背很用力的箍着我的背,轻轻的喘息,声音嘶哑。

一道洁白的闪电从我大脑瞬间掠过,复杂得难以全部分辨清楚的情感涌上心头。

啊哈哈,他不会是担心我吧,是不是看到我英勇为他挡了一刀,他感动的爱上我了吧!

正当我想回抱他,想软绵绵赖在他怀里里,他就松开了我。

眼神有疼痛的麻痹,我直勾勾看着他,他滚动喉咙,缓缓说:“你跑哪里去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你爸妈交代。”

神情一下子自责起来,跟喜欢无关。

他担心我没错,无非我帮他挡了一刀啊。

插在肩膀上得一刀仿佛插进了心尖,突然觉得伤口是那般的疼,我抽搦嘴唇,忍住酸楚,努嘴一笑,“没事,就是想出来走走。”

气氛一下子凝结在尴尬的点上。

我们俩互望着,不语。

他打破僵局,低头问我,“累不累?我扶你去病房?”

我下意识咬咬嘴唇,点点头。

他牵起我的手,带着我慢慢走着。

他的手很柔软,大大的。

“小蜜,在哪个医院里?”我要仰着头看他,他很高,依在他的身旁,总觉得自己好渺小。

“送到市医院去了,你朋友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他荡起笑容。

“你是做什么的?”目前为止我还真不知道他干啥的,他做每件事都那么笃定,都那么冷静。

“我是做游戏开发软件的。”

“有了自己的公司?”我再问。

他轻轻嗯了一声。

“公司在这里吗?”说实话,我吧,没见他上班过。

“不是,这里是我最初的努力的地方,公司在北京,落脚点是在那里。”他回答着。

“那你回来干什么?”疑惑不解。

“这些年为了赚钱,忘了最初和圈圈的开始,回来看看。”

他又提及罗圈圈,心还是湿漉漉的一片。

“看了之后,你们就能回到过去吗?”我坚毅的看着他,反问。

他止住脚步,松开了我的手,温暖一下子跌落,愣的看着我,神情不自然。

我干笑一声,故作轻松道:“哈哈,我只是胡乱说说。”

然后,紧张的拍打自己的嘴巴,乱说话,心那一个悔啊,我急忙忙的推门跑进病房。

爬上床时,不小心触到伤口,我猛地一尖叫。

他慌张的冲进来,见我狼狈的纠结身子骨,连忙抱起我,平放在床上。

还没好好感受一下,就没了。

他替我盖好被子,揉揉我的头发,温柔的批评,“小心点。”

“大叔,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我这人嘴巴贱。”我犹豫一会儿,说出口。

“不,你说的没错。”我哑然的盯着他,他直径坐在沙发上。

“我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我见他一脸疲惫,却还要守在这,心里很是过不去。

他准备开口说话,无非就是,不行,那怎么能呢!

我立刻打住他,“得了,你身上那么臭也就算了,还一脸的邋遢,回家洗洗睡睡吧,我快受不了。”

我翘起嘴巴,一脸嫌弃。

他茫然无知的看看我,又看看自己。

“哎呀!我又没死,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我向他挥手,快回去。

“好,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他担忧的离开了。

病房一下子空寂了起来,我伸手摸摸肩膀上的被包扎的伤口,微微一使力,疼痛感会冒出来。

我不怕疼,我怕单憬会愧疚。

我不需要对不起或谢谢,我只想要他喜欢我。

可是,好像很难。

4、好像有些东西在慢慢发生变化

单憬还没有走多久,我爹妈就降临。

一住院,以前没怎么见到的人,今天都相继的来拜访。

我模糊的记着我躺在床上睁不开眼的时候,依稀幻听到爸妈着急的说话声,我很想滕起来大叫,能不能别吵啊,我想睡会!

“你俩怎么来?”两人那么忙,哪里还有时间来看我。

“我们就不能来啊?”老妈一边盛汤,一边说着。

老爸就把折叠桌摊开在床上。

我勺了一口汤,是鸽子和一些补血药混合在一起的汤。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老爸挑眉问道。

“爸爸,你煮的吧?”我笑得问道,也只有他做菜才会这么咸。

爸爸宠溺的摸摸我的头,样子有些害羞,“是啊。”

距离他摸我头已有十多年了。

“你呀,总是不让我们省心,你这次倒好英勇就义帮人挡一刀,将是感动全国。”

妈妈那张嘴怎么这么贱啊。

我气的眉毛又要横起来,与她斗一番。

只是,我看见她鬓角的银发以及她眼魄里的红肿,心突然掉空一般,任她吧。

“你朋友在我医院里。如果要去,我等下送你过去,别一个人到处跑。”妈妈又给我盛了一碗汤。

“嗯嗯。她有事吗?”我小心翼翼问。

“没事。”老妈轻声细语。

“就是咱家出了事。”老爸叹息道。

“怎么了?”紧张着急的问。

“哈哈,就是你将是家里小区的名人了,天天有记者堵着。”老爸乐乐大笑。

“啊,不会吧。”我吃惊的上下打量他们,想到刚刚看到关于我英勇救大叔的新闻报道,心就慎得慌。

爸爸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

我又不解的看着他们,我妈重重拍了一下我爸的头,面带笑容对我说:“就你,还真以为自己能上CCTV感动中国十大人物奖啊!”

什么!我爸他骗我!

我恼羞成怒的捶打床差点泪奔。

“好了,就是开个玩笑。”老爸洋溢着得意扬扬的笑容。

我哼了一声,翻着大白眼,撇过头不理他。

我爸立刻收住笑容,一本正经起来,“你别再出什么事,不然我和你妈该怎么办,你小女孩一个逞什么强!”

我只是对视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因为,慢慢我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做任何事都没想过他们的想法。

他滚动喉咙,接着道:“我们说什么你都不听,甚至还要和我们反的来,这次还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听我们的啊,要是不想去军校,我就找别的学校。”

他眼眶里又触目惊心的红,他说的每个字都很轻都很无奈。

我看着他们眼眸里期盼的水波以及鬓角闪着银光的雪丝,沉默不语。

“我们问你呢,你怎么想的?”我妈蹙眉不耐烦起来。

“我不想去学校。”我还是说了出来。

“又不去?我和你爸已经妥协了,你还想怎样!”我妈愤怒的插着腰瞪着我。

上一秒还是天使,这一秒变成恶魔。

我爸很泄气的叹一口气,目光落在地上。

他们对我失望极了。

我埋着头一言不发。

大概这就是,为什么说现在的家长跟自己的孩子沟通有障碍。

因为,大人拉不下脸,孩子太倔强,因此,就这么沉默不语活在自己的思维中误会对方的好意。

老妈也懒得多说什么,见我一言不***起我眼前的碗,收拾东西,冲我凉飕飕道:“你以后自己想怎样就怎样吧!”

我紧紧咬着下唇,忍住眼泪,直视她失望的背影。

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爸也站了起来,眼神里什么情绪都没有,轻轻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背有些驼的绝望视了我一眼就走了。

我多么想叫住他们,可是,就是要强的闭上嘴巴,任他们绝望。

其实,他们打我一顿或大骂一顿,也许,心就不会那么涩痛。

一滴一滴的眼泪砸了下来,落在心里,凉透透的。

陆炎就风风火火的降临了,“老~”话还没他叫完就不敢吱声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在泪奔的我。

“胖子,我没用吗?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我,我只是不想回校读书,只是不想看到他们为了我,总是求别人。”

对,我不接受他们的心意,无非就是不想看到他们为了我苦心说词求别人,甚至还要低下他们那挺直的腰板。

求来的我受不起。

可是,我不知道,他们为了我都可以不要他们的生命,何况是个腰板呢?

我执著的只想要自己心里得到安逸,却未想过他们对我唯一的期待,只想我好。

“老大,不是的,你很厉害。”陆炎抽出一把纸巾慌乱的替我擦眼泪,安慰着。

我反倒哭的更凶了,抓着纸巾不动,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大声说:“厉害?厉害个毛线,那他们怎么瞧不起我啊,死胖子,你总是骗我。”

“好了,不哭了。”他急得都要哭了,又拉出一叠纸替我拭眼泪跟流下来的鼻涕。

我当时要是清醒点就不会露出这么恶心的一面,满脸的鼻涕和泪水交替着,就不会落成这是我未来生活的一大笑柄。

我还是不停息哭着,今天,我怎么跟个林黛玉似的眼泪汪汪不止啊,肯定是盐水吊多了。

眼见陆炎就要向我磕头求饶了,我才抽噎的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立刻眉开眼笑的大叫:“姑奶奶,你终于不哭了。”

我冷的哆嗦一下,至于吗?

之后,陆炎回忆这次突变的我,还会露出后怕的眼神,说:“真是吓死人,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会哭。”

“你爸妈又对你做了什么事?”陆炎坐了过来,拿起一苹果在手上搓了两下,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我已经习惯了,撇了他一眼,说:“他们要我回去读书!”

“这还不好,你看看你,这次还好,小命还在。下次,鬼晓得跑哪里去看你。”他吃的津津有味,说话的都不带埂的。

“胡扯,就知道自己吃,也不知道给我洗一个!没看见我手不行啊!”

他盯着我肩膀看了看,恍然大悟的捶打下自己头,“哎呀忘了。”

立刻拿起一苹果,去洗手间洗,“那个人是谁啊,你到底怎么回事?”

判断他一定看了新闻报道。

我急忙解释,“你可别相信新闻上说的啊。”

“那到底怎么回事?”他走了过来,把苹果递给我,一脸的疑问。

“我接到小蜜的电话,然后就跑了过去,……”

我啃着苹果,又把事情的经过在脑海里重播一遍,慢慢跟陆炎说清楚。

“唉!就是这样,新闻全是胡掰的。”

说完,他不可思议的盯我看,问:“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叫单憬的?”

眼神肯定的连我不想承认都必须承认了。我目光如炬在前方,一言不发。

连陆炎这个傻子都可以听出我喜欢他,为什么他不知道。

就算知道,我和他也不会有结果,毕竟我拿什么去比跟罗圈圈的十多年的付出。

“是啊,那有能怎样?人家又不喜欢我。”我撤回目光,看着他僵硬的脸。

“我以前也没见你想这些,你的勇气呢?”令我惊愕的是这家伙居然反过来开导我。

“胖子,……不是,哎呀,怎么说呢,算了,……你不懂。”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就是当你遇见一个你真正喜欢的人,他美好干净,曾经再多的不要脸,面对他你是会敏感自卑的。

“小蜜的继父蹲牢房了,是他帮的忙吗?”眼睛有些酸,看不清他眼里的颜色。

我有些疲惫的点点头,合上眼睛,软弱无力的问:“怎么了?”

下一秒就躺下呼呼大睡。

我累了,太累了。

他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我都毫无意识。

只是,记忆模糊的好像有人替我盖好被子,

低声微弱的说一声,你这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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