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到了贞元年间,唐朝的节度使已经多至四十多个,甚至剑南一道也分为蜀西和蜀东,但是剑南道“西抗吐蕃,南抚蛮獠”的职责却始终未变。
至于武元衡所说的“攻陷北廷,凌迫安西”,是指贞元六年(公元790年),在吐蕃和背叛回纥的葛逻禄、白服突厥两部的联军进攻下,大唐和回纥联军惨败,北庭都护府失陷。此后,吐蕃又先后攻陷西州、于阗等原处于大唐控制下的重镇,只剩安西都护府所在地龟兹。安西军民拼死奋战,在重重围困下坚守了一年之久,最后终于保住了大唐在西域的这最后一块土地。
武元衡一席话,激起在场诸人的男儿心性。
武元衡此次召来的,以军中将领为主,像司马、参谋、掌书记等这类文官幕僚,也都是在军中历练多年,颇有武将的慷慨豪迈之风。
众人此时都是热血沸腾,纷纷道:“正如大人所言,必当守土护民,报效朝廷!”
刘辟一步当先,大声道:“末将等遵奉大人令谕,日日操练人马,不敢怠慢。现下兵士们阵法已经操练精进,武艺娴熟,随时可以整装出战。”
参谋王文元也上前一步:“三年来蜀中风调雨顺,仓中存粮颇丰。大人给下官十日时间,再从汉州、益州、剑川等地分拨调配,必能筹备好大军的粮草。”
又纷纷有人上前,分别禀报军械、甲胄、马匹等等的准备情况。
武元衡一面听,一面微微颔首。
等到众人禀报完毕,武元衡转头看向韦皋:“城武,你有何见解?”
韦皋沉吟着:“据下官看来,兵士军资等等,问题倒是不大。可虑者,不在吐蕃,而在南诏。开元以来,蜀中的历次战役,如若不是南诏与吐蕃同进共退,令我唐军腹背受敌,也不会让吐蕃屡屡得手。此次赤松德赞遣使去南诏,也是考虑及此。此次胜负关键,就在南诏的背向上。如果南诏仍然依附吐蕃,与吐蕃同进退,此役仍是困难重重;如果南诏背吐蕃而向大唐,此役势在必得。”
武元衡赞许地点点头:“城武之言,正合我意。那依你看,又该如何呢?”
韦皋道:“下官想,大人该派得力之人,前往南诏,与那南诏国王异牟寻结盟,约定此次共同发兵以破吐蕃最好。如若不然,也该说服异牟寻作壁上观,不要发兵相助吐蕃。我唐军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韦皋话音刚落,武容若快步上前:“父亲大人,韦大哥所言有理。女儿愿前往南诏,劝说那南诏国王。”
听容若如此说,满堂皆惊。
周从义上前拱手:“大人,还是让末将去吧。”
武容若瞪了他一眼:“周大哥,你也要和我争?你打得过我吗,就要抢在我的前面?”
被容若抢白,周从义本来还要不服气,可一想她说的却是实话,也没什么可以反驳的。
刘辟急得直抓胡子:“武兄弟,不对,武小姐,你是个女子,咱们大唐的男子汉还这么多呢,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姑娘去做这么危险的事?那南诏本来就是蛮夷之地,现在又是吐蕃的属国,这,这……你一个千金小姐怎么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