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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风景

她初入高中,便将自己一颗懵懂的心丢了。

是炽阳一般活泼却不张扬的男生,每日上课前放学后以及饭间都会出现在篮球场,携着球畅快奔驰的身影,风雨无阻。

甚至记不起是何时养成的习惯,她亦开始日日站在教学楼上,那刚巧将篮球场尽收眼底的窗边,悄悄欣赏他的模样。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有朝一日,自己会不会也成为他的风景呢?她望住他轻吟小诗,甜蜜地幻想。

她终究是清秀可人的女子,并不太久,便有匿名情书陆续献来。她粗略一看,纵使字迹刚劲挺拔,文笔出类拔萃,也是不能及他给自己的震撼分毫的。

她浅笑,将激昂情书一股脑儿丢进垃圾桶。若不是他已将自己的心霸占至不留余地,她还是会对书信者好奇的罢。

怪只怪,相知太晚。

情书还在锲而不舍地送,她愤怒了。在友人面前大声咒骂送信人的不自知、不自重,甚至为此将Q签名更换。

“此女子心有所属,请无聊之人停止无聊之举。”

对方息事宁人,她也终于平静下来。更因受到爱慕而信心猛涨,索性下了楼,开始在场边欣赏他。

因为顾忌影响,每当食堂归来的友人唤她,她便嬉笑着,若无其事地挽起友人离去。

心事便如此悄无声息地发荣滋长。

他终于走近她。

早饭的时间,他依旧与弟兄们鏖战球场,她依旧在一边悄悄欣赏。

彼时,他当真就借着喝水的空当朝她走来,一步一步,缓缓靠近。

他是微笑着的,眉间有溢于言表的暧昧与柔情。她屏息,只觉呼吸都要停止在这一刹。

友人自身后拍她,她诧然转头,微笑回应。

她看见友人越过她轻巧挽上他的胳膊,彼此毫无顾忌的甜言蜜语起来。

友人唤他“老公”,他便连眉眼都宠溺地舒展开来。

她对镜练习许久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脑海里是茫茫一片苍白。

看着他与友人日益甜蜜,她终于绝望,将自己随便托付予他的球友,从此能够名正言顺的,大方赏他打球。

一晃一年将逝,文理分科成为主流话题的时候,同学录也迅速兴起了。

她为男友留言,目光却滞在他的页码移不去。

只因字里行间的感觉,太过熟悉。

字迹刚劲挺拔,文笔出类拔萃,是曾经写给她数十封情书,并被断然拒绝的,无聊之人。

抬头,他正与友人在走廊上相视而笑。

她顿然萌生了诸多幻想,他或许亦是欣赏过她,在意过她爱过她的,甚至曾和自己一样,风雨无阻的日日定时出现,只为遇见彼此。

此情只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那些或许真正存在的,来不及发芽便枯萎的,属于他和她的东西,都只能用“过”修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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