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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谋划

“小悠,你可还记得来洛阳之前你家是做什么的?”

从绣房回来,蓝芷墨心里就有了一个计划,只是这个计划需要小悠的配合才成。

“回小姐,奴原来家里是开药铺的,在邺城一带小有名气,奴的爹爹是郎中,娘亲…。。娘亲跟妹妹…。。”i小悠咬着嘴唇,倔强的憋着不让眼中的泪流下,过了这么久了,说到娘亲跟妹妹她仍是止不住心痛。

开药铺的么?那就更好了!

“嗯,你的娘亲跟妹妹只是被胡人掳走了,说不定还活着,你不要太伤心了。”蓝芷墨不会安慰人,话说得干巴巴的。

“小姐说的是真的?我娘跟妹妹还活着?”小悠眼睛一亮,脸上的光彩有如乌云拔月,刹时出现的容光闪得蓝芷墨不由得呆了呆:小悠,原来也是一个少见的美人胚子呢!

只是这亮光只闪了那么一下,就豁的熄灭了,只余一脸的灰败:“奴听人说,胡人是吃人的,专吃女人跟小孩,我娘跟妹妹只怕……。。”

“胡人也并不都是坏人,你看洛阳也有胡人,但他们并不吃人呀”奶声奶气的话语,听在小悠的耳中,却有着惊人的安抚人心的作用。

“小姐说得对”到底是还是孩子,小悠想了想,觉得蓝芷墨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在她还更小些的时候,她的家乡就有胡人来来过,也并没有吃了她们。只是近几年间胡人与胡人之间总是打来打去,北边的汉人被杀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都跑了,爹说是胡人没有粮草了,就开始吃人……。

“小悠想不想时常见到你爹与哥哥?”见小悠高兴了,蓝芷墨赶紧问道,她怕再扯上小悠的娘亲,小姑娘又该伤心了,今天的谈话就进行不下去了。

“想,奴想哥哥跟爹爹,做梦都想。”小悠的小脸又亮了起来,让蓝芷墨不由得又低低的叹惜了下。

“这样,明日你休沐一日,跟你爹爹说小姐我要见他。”想了想又说:“是好事,不是坏事,说不得日后你就可以经常见到你爹爹跟哥了”。

“谢小姐,后日奴定让奴的爹爹来见小姐。”小悠破涕为笑,脸上的容光有如带雨梨花。

“小小姐,您要见小悠的爹,可是有事要做?”绿玉至蓝芷墨回来,就一直站在她身后,听她跟小悠谈话,却一直没有开口插话,现如今小悠退了下去,开口询问。

“嗯,先见见再说。如果是个好的,暂时用不着,日后总用得着的。”蓝芷墨并不想瞒着绿玉,也不可能瞒得了她。她是她娘的人,总不会害她,这点她还是知道的。况且,她的这个计划所费时日不短,现在的她无人无钱,少不了绿玉的帮忙。

“小小姐如有事,只不要瞒着小姐才行。”绿玉看着这几个月来越来越沉静的蓝芷墨,行事没有一点小孩样,不由又开始暗暗心惊:平王爷那边也传过话来,说小小姐非同寻常,非一般人可比。若是个小子……唉,小姐有这样的女儿,到底是福还是祸?

“绿姨”,蓝芷墨走过去抱着绿玉的胳膊,把头埋进她的臂弯里,使劲的吸了口气:“绿姨你身上的香气一直都没变,还是自小我就喜欢的。’

“小小姐”,绿玉哭笑不得,拍了拍蓝芷墨的头:“跟你说正经事呢。”

蓝芷墨又吸了口气,才满足的抬起头来:“绿姨,你放心吧,我才几岁,能有什么大事,就是闲了无聊,想看看小悠这个小美人的爹长什么样罢了。’

“看你说的,什么小美人?小小年纪不能乱说话,叫人听了去可不好。再说了,小悠再美,能美得过小小姐您去?”绿玉宠溺的看着五官异常精致的蓝芷墨,偏了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由失笑,小小姐就是再不同凡响,毕竟她也才两岁多点啊!自己真是想太多了。

第二天的识字课,小悠休息,便只有绿玉跟着了。

下午蓝芷墨带着绿玉去了琴房,琴房里女孩子比刺绣多了不少,只年龄大的比较多,蓝芷墨大都不认得,可那些小姐大约都知道蓝芷墨,见她进门,具都不屑的撇撇嘴。蓝芷墨也不在意,坐在靠门的地方听琴师讲琴技,听了一刻钟不到她就无聊了起来。,开始偷偷打哈欠,没办法,昨晚她等绿玉跟小悠睡着后,偷偷拿了本前朝野史看,睡得稍晚了点。

懂艺术人的本就心高气傲,更别人是教艺术的了。几次下来,那美丽的女老师终于不耐,停下教授,让下面的各位小姐们按刚说的弹奏一曲。

小姐们当然高兴,俱都各展神通,把拿手的绝活都拿了出来,只为搏得老师的点头。蓝芷墨闭眼听了片刻,有几个技艺确是不错。

到蓝芷墨时,蓝芷墨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刚接触这门高雅的艺术,对弹奏啥的十窍还只通了九窍。

老师美丽的脸顿时有些不好看起来:一窍不通?上课也敢打哈欠?

只可惜她只敢怒。而这之后,蓝芷墨却再没进过琴房。

至于画,蓝芷墨倒是常去,她倒是觉得那教画的老夫子倒是不错,只老夫子太注重意境。他的说法是画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于作画的人所表达出的意境,以意境拼高低。而老夫子画得最好的却是仕女图,山水次之。

蓝芷墨听了个半懂,她前世的工作是给小报或是杂志画插图的,大多是西洋画法,插图的东西有时只画个框架,让看的人能想像得到是什么东西就成了。但对于水墨画,蓝芷墨懂的并不多,所以她倒是对水墨画产生了兴趣,学得津津有味了。

于是,蓝芷墨除了识字课一节不落外,常去的就只有画室了。而刺绣是偶尔会去,就是被绿玉逼得没法时。

第二天,小悠带了她老子过来。

看到他,蓝芷墨就知道小悠为什么这么漂亮了。

这确实是一个美大叔,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有西北汉子的高大身形,也有江南文人的清俊五官:两样加在一起就一句话可以形容:高大帅气。

小悠的长大后个子应该也不会低!蓝芷墨不由在心里想像了一下长大后的小悠的样子。

只大约是近几年为生活所迫,脸上有掩不住的憔悴,形容有些邋遢。颇有些焦头烂额的样子。

这简直就一活脱脱的落难帅哥样嘛。

蓝芷墨叫小悠搬来凳子,请他坐下。再把小悠支了出去。

他不敢坐,直到蓝芷墨板了脸,他才小心的坐了半边屁股。

他家原来不算穷,他也曾经为家里的那点家业得意过,可来到蓝府,他才知道什么叫富贵!

他面前的小姐年岁虽幼,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沉静模样,哪里会是小悠说的还不到三岁的小儿?

光那通身的气派,就让人不能用一个对待小儿的态度来对待。他不由得感叹:士族就是士族啊,哪是他们这些寒门庶族可比的?可心里却又升起浓浓的不甘:只出身不同而已,若是他有一个好的出身或是得到一个好的机会,他也绝对不会比那些士族子弟差一分,甚至会比他们更好!他保证!

嗯,有不甘就行。蓝芷墨心里笑了一下:能养出小悠这样的女儿,她的父亲怎么会差?

从蓝府出来,冯仲汉的腿就一直在打飘,他感觉自己不是走在泥土上,而像是走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没有踏实感!

这哪里是两三岁的小娃娃?老天是在跟他开玩笑的吧?

而这个只有两三岁的小娃娃,却有可能在未来改变他的生活,实现他从来都不敢去想的“梦想”(你看看人家说得多好,那个不真实的奢望,人家叫“梦想”,人家说有梦想才能有目标,有目标才能生出“动力”去实现这个目标)

那个潜伏在他心底,连他以前都不敢想的所谓机会真的就要来了么?

不知怎的,那小女娃虽才三岁,可他就是相信她!

“你说什么,她……她要从商?”慕容紫倩------也就是蓝芷墨的美人娘------一屁股跌坐在地,哪里还有一丁点的仙子范儿,愣怔了半天没缓过来。

绿玉赶紧站起来扶住她:“小姐,千真万确,小小姐人都找好了,就是小悠她老子冯仲汉。这冯仲汉娴娘之前查过他的底细,人倒是不错……只小小姐她才几岁,怎么就有这奇怪的想法?这……这……请小姐责罚,奴没看好小小姐?”

“绿玉,你起来,这不怪你。”良久,慕容紫倩扶着绿玉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茶几边,自己倒了杯凉茶喝了,才使自己乱糟糟的心情平复下来。

过了会,复又抓了绿玉的手,“绿玉,你回去,好好看着她,她的事,我再想想,再想想。”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这个女儿,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比呀!

绿玉等了半天,没等到小姐的答复,只好先回到蓝芷墨住的小院。回来后却又坐立不安,不由就在房里转来转去。

蓝芷墨却坐在闺房里,气定神闲的练大字。前世时,她练的是颜体,老师说她的字看是好看,但筋骨尚有欠缺,所以在没人地时候,她继续她的颜体。有人时,她练簪花小楷,并发誓要写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只现在她还小,手没劲,就是练字,绿玉也时常看着她,不让她写得太久的!

今天小悠老子来的事,她并没把绿玉支走,当着绿玉的面,与小悠老子说了她一部份的计划,她就是想试试绿玉、不,确切的说是她娘的反应。

早在她能听懂这里的语言时,她就知道,那教她武功的几人,是她娘的人。那四人以为她还小,有时几人谈话并不避着她。

可偷听来的只有只言片语,还推断不出她娘的来历,不过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

她娘既然有势力在外面,且能在蓝府来去自如,说明她娘并不是真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是被囚在蓝府的,那她娘为什么还留在蓝府呢?蓝芷墨认为这其中一定有缘故。

老妇人去逝后,蓝芷墨面临生死之际,她才算是明白了,那美男并没真把她当女儿看,他之所以养着她,原因很可能还是在她娘身上。

可关于美妇的事,绿玉不肯告诉她。

而蓝芷墨不想日后受制于人,她要摆脱这种寄人蓠下、受人钳制的境遇,而且是越早越好,

所以她必得有所动作,才能早日看清她娘的底细,想出办法,从而能离开蓝府。老天既然让她重活一世,她必不辜负,自己的一切一定要牢牢握在自己的手中!不然她寝食难安。

承认她是蓝家七小姐又如何?她不想哪日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前世的惨痛经历告诉她:哪怕眼前繁花似锦,可若不是掌控在自己手中,到最后说不定都只是一场空,自己沦为砧板上的鱼肉而已!

可要离开蓝府,就得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不是?她现在不明一文,所以目前最要紧的是要弄到银子,有了银子才能开始她的计划。

而要弄到银子,她目前能指望的似乎只有那美人娘了。这是她不能瞒着绿玉的原因之一。

她笃定绿玉不会把她的事告诉那蓝府的当家少爷,但却会告诉她那美人娘。

绿玉果然很快出去了,可过不了多久,就又回来了,回来后就在屋里转圈圈锻练身体。

蓝芷墨笑了下:这,只是一个开始啊!手下不停,一个大大的“谋”字在纸上跃然呈现。

“还是不足啊,尚欠火候,若手力再大些就好了。”看着那个字,蓝芷墨自言自语。

之后的几天,绿玉看蓝芷墨的眼神中,探究之意越来越重。蓝芷墨装着不知,该上学就上学,该看书就看书,完全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恨得绿玉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那种满海棠的院中,一连几天却都气氛凝重

“……主母,主公虽说只余这一滴血脉在世,安危最重要,可如若只把她关在这蓝宅后院,她长大后,跟一般深闺小姐有何区别?如何能担起复兴……的重任?”

“六叔,如若她是一男儿,我必不拦着,可她……她只是一女子,且才……才三岁不到。”美妇人泫然欲泣:妾身不管什么大业,只要我儿平安。”

“真是妇人之见”,那六叔就是教蓝芷墨习武的师傅,此时气得胡子都飞了起来,哪里还有教蓝芷墨武功时的气定神闲。

“平王爷,请注意你的措词。”美妇脸都气绿了,刚刚泫然欲泣、弱不禁风的样儿仿佛别人的错觉。

“属下只是一时着急,口不择言,请主母责罚。”那平王爷见美妇竟然翻脸,赶紧收起脸上的不屑,缓和了语气对美妇长揖不起。唉,怪自己,老是被这妇人一副柔弱的样儿给骗了,忘了主公刚逝去那阵子这妇人的杀伐决断了。

“算了,知道你也是为芷儿好,起来吧。”美妇见平王示弱,见好就收。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起来。平王爷微抬起头,斜了一直坐着不语的娴娘一眼。

“主母,妾身觉得王爷说得有理。”见美妇看过来,脸色不郁,娴娘忙上前给美妇续了一杯茶,才接着道:“小主子虽然年岁尚幼,且是一小女儿家,可她身份特殊,目前在蓝府看似没有什么危险,可难保有一天消息被泄露了出去,,常言说得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主母想过没有,若那一天真的来了,仅凭你我可能保得了小主子平安”。?

“平王妃什么意思?有话尽可直说”美妇气极,威胁她么?

“主母,您误会妾身的意思了。”娴娘弹了弹衣神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平静地接着道:“妾身与王爷对主子的忠心,天地可鉴,若有二心,也不会等到今日……。”

“王爷与王妃的忠心,本宫自然看在眼里。”美妇缓和了语气,可眼里的凛然之色不减:嗯!你们的心思,真以为可以逃得过本宫的眼去?

娴娘苦笑了声,看来再不明说,这个误会真会越来越大了:“主母,妾身的意思是得让小主子有自保之力。”

“怎么说?”美妇缓和了口气,喝了口茶。

“现如今,蓝然之虽说已经松口,对外称小主子是蓝府七小姐,可有心人只要认真去查一查,就一定能查得出破绽……

如若真有那一天,虽说我等就算是死也要护住您与小主子,可难保会有所疏忽……

“这么说六叔不顾妾身反对,执意要教芷儿武功也是这个意思?”美妇听了上面的一席话,眼里凛然之色已慢慢退去,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还望主母体谅属下们的用心。”平王站起身,对着美妇又是一揖。

“罢了,是我考虑不周了,妾身在这里谢过王叔王嫂。”美妇也起身,还了半礼:”只眼下这事……”

“主母,小主子她聪慧不下主子当年,我等教她武功,她一般只看一遍就会,就是再难的,属下只需稍加讲解演示,她马上就能明白。而且教她的心法招式,她从不需要属下等的叮嘱,就能自行苦练,比我家那丫头小子不知强多少倍……”

提到那主子,美妇眼中一丝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掩饰的低头喝了口茶,却不接话。

平王夫妇对视了一眼,双双咳嗽了一声,心道该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主母,属下的意思是得让小主子自己历练历练,日后就算真的遇事,处置起来,也会比那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小姐强上百倍的,这,才是确保她安全的根本之道啊……。

聪明如她,当然明白平王夫妇话外的意思,所以沉默良久后,终于松口:“罢了,芷儿既然自己个儿提了出来,我也不拦着了,就让她自己去折腾去吧。就如六嫂所说,真有那么一天,希望她能有能力自保……只盼六叔在旁帮忙看着点,不要让她折腾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

“主母放心,属下等一定竭尽全力,保小主子万无一失。”

隔天,绿玉出去了半天方回,回来后脸上的焦虑去了不少。

过了约半个月,冯仲汉那边传过话来:已看好宅子,位置不错,问蓝芷墨是否要盘下来?

蓝芷墨仔细的问了宅子的位置及周边的情况后,才把这件事告诉了绿玉。

过了两天,绿玉拿了宅子的契纸过来交了给她,再传了话给冯仲汉那边,让他按图蓝芷墨提供的图纸先装修布置,其它的事再等候通知。

绿玉这边,在交给她的方子在两个月后才终于有了着落,按方购置了大量的药材。绿玉原以为她要开药材铺子,可等她拿到方子一看,才二十来种材料,显然不是开药材铺子用的。可是要做什么,她一时猜不出。

既然小姐吩咐她按小小姐的要求办,她办就是了,至于要做什么-------到最后总会明白的。

过不多久,找来的大夫也到位了,蓝芷墨让把人接到新购置的一个铺子的后院,再把药材搬了一部份过去,按要求分捡了药材,让大夫试验,要求是做成膏状体。

为了保密性的要求,蓝芷墨吩咐绿玉,让所有参与前期工作的人员全部要签保密协议,如若日后有泄密者,需重罚等等。

“小小姐,哪有那么麻烦,如今除了新找来的大夫,所有其它的都是奴才,是死契,敢背主,都杀无赦……。”绿玉好笑的看着她,说杀无赦时脸色平静无波。

蓝芷墨看着绿玉无语,这难道也是一暴力女?

好吧,她刚才忘了这个社会的规则了,死契就死契吧:“那新来的大夫?……”

“小小姐放心,交给奴处理就好。”

绿玉后来是怎么处理的,蓝芷墨没有问,只要有人做事就好,至于其它的么-------她年纪还小,不适合知道这么多的。

洛阳城外一个不起眼的宅院里

“我说娴娘,你就不能安静的坐下来品品茶?这可是我从南边才带回来的最新极品云雾,平时你不是最爱喝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王爷,您说,小主子她究竟要做什么?”娴娘在平王爷面前站定,有些焦躁的问一直在气定神闲地品茶的平王。

“你管她做什么,左不过一个才三岁的毛丫头,还能翻出花来不成?嗯,这茶真是不错,你尝尝!”平王给娴娘倒了一杯茶。端起来递给娴娘。

娴娘接过,不在意地放到嘴边,咕咚一口就喝了下去:“我让谨儿查过了,那些药材也只有不到三十来种,不像是要开药铺,你说她既不开药铺,那她买药材做什么?”

“你就是一操心的命,她要做什么你只要再等几天,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不过,倒是那个宅子的图纸来源得好好查查,那丫头去哪得来的图,那图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绘出来的,我敢说整个大魏,不,应该是整个天下都绝无仅有啊!”

“这还用你说,自从这图一出,谨儿就查过了,一点头绪都没有。小悠跟绿玉两个都不可能,可小姐近段时间也没有接触过其它人,这……”。

“你说会不会是……”,想到这种可能,两个齐齐一愣,都不由惊惧的瞪大了眼。

几天后,药膏做出来了,蓝芷墨看着黑乎乎的一罐子药膏犯了难:找谁来试药呢?她自己还小,用不着这个;再看看小悠吹弹可破的皮肤似乎也不需要;扭头看绿玉,绿玉吓得后退了一步:这不会是让她试吃吧?小小姐才三岁,做出来的东西能吃么?

蓝芷墨摇了摇头:绿玉也就二十未到的样子,皮肤也好得天怒人怨,用了效果也不明显呀。

“小姐,您就让奴来试吧,奴不怕死”。小悠看着蓝芷墨犯了难,使劲咽了口口水,白着脸自告勇的上前,拿起罐子里的玉勺舀起一勺就要往嘴里送。

“放下,放下,快放下,这个不是吃的。”蓝芷墨赶紧抢下勺子,里面可是有白附子,真吃了可会中毒的。

“那,小姐,这个是做什么用的?”小悠家里原来也是开药材铺子的,自然知道这些都是药,可这药既然不是吃的,那只有用来外敷的了。

“嗯,是敷脸用的。”蓝芷墨随手舀起一勺,这胶体的质量可真是不错呀,比前世自己用过的那些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敷……敷脸?”小悠跟绿玉都惊叫一声,“怎……怎么敷?”

“就这样呀,蓝芷墨白玉般的小手拿着一块黑乎乎的药膏,往脸上抹去,刹时雪白的脸蛋就墨了一块。“嗯,质感真不错。”

“啊?”绿玉跟小悠对望一眼,心里都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吃的就好,说实话,这东西黑乎乎的不说,气味还不好闻,小姐(小小姐)还这么小,能做出个什么东西来,别到时吃死了人,又得费好一番手脚收拾。

“小小姐,您这药糊糊有何用处?,您说好了,奴好找人来给您试药。”绿玉放松下来,脑袋就好使多了。

“嗯,这个是美容的用的。”蓝芷墨继续试她的手感。

“小小姐,什么是美容?小小姐怎净说些奴听不懂的话了?”绿玉看蓝芷墨白玉般的脸上变得脏兮兮的,强忍住想要把她扔到水里洗一洗的冲动。靠这样的东西能赚到银子么?她不禁怀疑起来。

“绿姨,美容的意思就是找那脸色不好、长有黑斑或是粉刺的夫人或是小姐,把这药膏糊到脸上,让她们的姿容重新变得美丽的意思。”

绿玉听了眼睛一亮:“若真有如此奇效,那倒是可以一试。”

“咱院里的花嫂子可不是脸色不好么,小姐何不找她来试药。”小悠听得似懂非懂,想起了院里做饭的花嫂子,那可不是一脸的黑斑么。

“嗯,小悠倒是提醒了我,去,马上去把她找来。”

“小小姐,花嫂子正给您做晚饭呢,叫了她来,可得延误您用饭的时间了。”见蓝芷墨忘了时辰,绿玉赶紧提醒她。

“那先用饭,等用过饭,小悠去跟花嫂子说一声,让她吃了饭,收拾好了再过来吧,不着急。”蓝芷墨终于放下药罐,绿玉打了水过来,给她洗了脸上的药膏。

晚上蓝芷墨交待了小悠,让她按她白天说的,帮花嫂子子敷了脸,一刻钟后洗干净。

那花嫂子也就三十多岁,不算老,但由于现下人们寿命都不长,所以三十岁都算是老年人了。再加上自身条件所限,当然不懂得如何养颜。所以脸上干巴巴的,一脸的摺子。

蓝芷墨很满意这样的花嫂子,看她的脸,做出来效果定然不差。

果然,一刻钟后,等花嫂子洗去脸上的药膏时,绿玉跟小悠都惊住了:花嫂子还是原来的花嫂子,可这个花嫂子脸上水润润的,脸上的摺子感觉少了许多不说,原来黑沉沉的脸竟然也变得光润起来,甚至能看出一丝白嫩来,看起来竟然比原来干净了许多。

花嫂子站在屋子里不知所措,见了绿玉跟小悠的脸色,以为自己的脸上发生了什么不好事,惊得都快哭了:“小姐,奴脸上是不是哪里不好了?奴感觉脸上有点火辣辣的,还有点发痒……”

“花嫂子,别去挠,不用怕的,你的脸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只你脸上原来太干了,所以有点痒,是正常现像……”

最后送走了欢天喜地的花嫂子,蓝芷墨又犯了难:花嫂子的脸是符合她的要求,可她却是不能做为开业的广告人选的,通过半年的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蓝芷墨知道这里尊卑划分极严,如若让花嫂子做代言人,蓝芷墨敢保证她的美容院一个客人都招不来------因为像花嫂子一般的是不可能去美容院消费的。

这个人选得有如花嫂子一般的脸,还得有一定的身份!而蓝芷墨见过女子也只有蓝府里的那些夫人如夫人的,那些人里也有脸色蜡黄,长有斑点的,比如那柳如夫人,可蓝芷墨不能找她们!唉,再慢慢看着吧!

店铺的装修、人员的培训、原材料的准备,蓝芷墨都不得不亲自安排、把关。好在小悠人很聪明,蓝芷墨不方便出面的,便教会了小悠,小悠再教给绿玉找来的人。

绿玉找来的小妞们年纪都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蓝芷墨一一过目,只留下容貌清秀、面目和善的。太美的不能留,她怕会给来客带来压力,所以清秀面容就好。

只铺子里的管事让蓝芷墨费了一翻心思,这个管事不能太年轻,气质要好,容颜还得秀丽,当然若能是绝色最好。还有一点最重要,就是交际手腕还需了得,不然怕应付不了即将到来的那些难緾的客人。

最后还是娴娘帮忙,送了芙蓉过来。

看到芙蓉,蓝芷墨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是遗落人间的仙子么?

她不说话,静静的坐在那里,巴掌大的小脸上,明亮漆黑的双眸如宝石般嵌在长长的睫毛下,五官精致得如同白玉雕成,真正的360度无死角!

月白色的广袖罗裙没有丝毫的修饰,就那样随意的散在她的脚下,整个人看上去就如那飘在深谷中半山腰的轻雾,可望不可及。

大约是听见脚步声,芙蓉转过身来,微微起身,扬起的脸上,带着清浅自然的笑容。

看见她的笑,蓝芷墨终于明白她的名字为什么叫芙蓉了-------真真是“摇风开细浪,出沼媚清晨。翻影初迎日,流香暗袭人,独披千叶浅,不竞百花春啊。《出自赋得芙蓉出水贾谟》

蓝芷墨呆了呆:一个人笑起来跟不笑竟有如此大的差别么?难怪娴娘会找了她来了,刚才第一眼看到她,她还担心芙蓉只是那各种看起来清高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可她一笑……

蓝芷墨瞬间对芙蓉产生了好感,扬起手对芙蓉摇了摇:“HI,美女”。

这下轮到芙蓉呆住了,花瓣般的小嘴张了张,竟没发出声来:有这样打招呼的么?

蓝芷墨不由笑了,午后的阳光打在芙蓉的白衫上,给她素白的广袖罗裙镶上了一层淡淡淡的金边。

美人就是美人,横看竖看,怎么都是美!

接下来的事情,蓝芷墨还太小,不好在场,便都交给绿玉安排去了。

她自己带着小悠去了书房练大字,小悠现在九岁,除了最基本的识字外,蓝芷墨还有意识的教她一些简单的算术及帐目之类的。她现在是人手紧缺,而且人都是她那美人娘亲的,真正属于她的现在就只有小悠一个而已(小悠也不是你的好么?)

大约是古代女子都早熟,若是在前世,九岁的小屁孩基本上还躺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可小悠不同,几岁就已经出来工作赚钱供哥哥读书了,心志不是一般小孩可比。再加上她天生条件不错,相当聪明,蓝芷墨教她的东西都学得相当快。蓝芷墨认为只要她努力培养,未来小悠成为她公司的副总是有可能的。

只是现在蓝芷墨没有想到,小悠,成为的不仅仅是她的副总!这是后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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