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云被胡艳掳来后,就被关在齐亲王府的地下密室,内心焦虑不安,陷入沉思的她不知所措。不知道林峰,依诺,莫离,他们三人现在怎么样了?
“云儿,云儿,你在这里吗?”江夫人手持火把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待江夫人走近时,顾卿云难以置信的看着一副老婆子打扮的江夫人,“姑……姑姑。你怎么会来这?”
江夫人迅速拿出锁匙打开房门,拉起顾卿云的手,急切的道:“先别问这些,快跟我走。”
顾卿云紧随江夫人,穿过一条狭窄的密道。
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两人才走出密道口。顾卿云不由得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她现在所处的是一间布置简易的房间。
江夫人满头大汗,喘着粗气的看着顾卿云,神情严肃的道:“云儿,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的,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顾卿云明了的拉起江夫人,见她气喘嘘嘘,便关心的道:“姑姑,你还行吗?”
江夫人点了点头,给了顾卿云一个放心的笑容,“这些年动得少,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了,且姑姑也上了年纪。”
两人加快步伐的出了房间,打开后门,便见有一辆马车停靠在一旁,江夫人用眼神示意顾卿云随她速上马车,很快车夫便在马背上挥了一鞭,迅速朝前方驶去。
“姑姑。”顾卿云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傻孩子,什么也不用说,这是姑姑欠你的,也是欠你爹娘的,以及顾氏家族的列祖列宗。”江夫人难掩伤悲的拉起顾卿云的手,“云儿,姑姑是在赎罪。”
“当年,如果不是我信那个魔鬼的话,把你爹爹骗来帝都,先皇就不会召见他,他就不会摊上这密旨之事,我们顾氏家族就不会遭遇大难。”江夫人追悔莫及的道。
“姑姑,事已至此,你别再自责了。”顾卿云安慰道。
江夫人盯着顾卿云看了很久,静静的道:“你和你娘亲一样,宽容善良。云儿,我告诉过你,你娘亲是你祖父祖母远行时带回家的,但你可知你母亲是月母国的人?”
顾卿云愣了愣,摇了摇头。
“你祖母也是月母国的人!”江夫人继续言道,“你的姑父和你爹爹曾经是莫逆之交,但因为你母亲的关系,二人后来老死不相往来。而我却是对他一见倾心!不过再后来,因为齐亲王的关系,你姑父主动向你爹爹赔礼认错,你爹爹呀,他心软,加上两人同朝为官,有公务往来,且你爹爹又很是在意我这个妹妹,慢慢地两人又恢复了往日的交情。”
姑姑的言下之意是,姑父和爹爹都心属娘亲,而姑姑自己心仪姑父吧。
“岂料他却是人面兽心!只是利用你爹爹,而我心属于他,费尽心机下嫁于他,因而无知的我,任凭他摆布,为他做了许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江夫人眼神突然显露出极端鄙视之意,“那个齐亲王,什么‘贤王’,背地里”
江夫人悲痛至极,泪流满面,“云儿,我是顾家的罪人,更是蛇蝎心肠,歹毒之人。我对不起顾家,对不起你娘,我因嫉妒,从小到大一直变着法子迫害于她,终令她致残瘫痪在床。而今我遭到报应了,夫君不喜,女儿不孝。”
顾卿云呆愣了,原来娘亲备受病痛折磨,全身瘫痪是被姑姑所害!姑父的宰相之位是用顾氏家族那么多人的鲜血所换。
“我为了我的女儿私心私欲,又欺骗于你,令你遭受众人唾弃,陷入困境。姑姑真是羞愧难当,无颜面对你。”江夫人感到满怀歉意,深深自责的道。
沉默着的顾卿云情难自控的落下了两行清泪,望着陷入极度痛苦,悔恨不已的江夫人,很久,她移动身子,抱住早已泪流满面的江夫人,“姑姑,都过去了。”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相拥的姑侄俩始料未及的强行被分开,且纷纷碰撞到马车上。
“夫人,前方百米之远好像有人挡路。”车夫的声音明显带有惊慌的味道。
江夫人对着车夫怒吼道:“你慌什么,继续赶你的马车,放慢步伐。”
顾卿云闻言作势要下马车,江夫人按住她的手臂,神情严肃的道:“云儿,一鸣兄妹四人已在相府,且他们都长大了,你莫要再为他们付出和牺牲,牵挂和担忧,离开这是非之地,过你想要的日子去吧。”
“姑姑!”顾卿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江夫人。
江夫人冷静的起身,蹲下身子,拿开脚底下的两块木板,里面的空间足以藏下一个人。
原来这马车有暗阁,看来姑姑是有备而来。
江夫人示意顾卿云躲藏进去。顾卿云依言行事,把身子卷缩在暗阁里。
“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江夫人叮嘱道。
顾卿云充满担忧的看着江夫人,“姑姑。”
“傻云儿,姑姑可是当朝宰相夫人,不会有事。”江夫人露出一个温柔慈爱的笑容,抬手轻抚了顾卿云的发丝,“记住你自己的话,笑着活下去!如果你想,就去月母国找找你娘亲的至亲。”她迅速合上马板。
一会儿,只听外面有一男子冷冷的道:“干什么的?”
车夫慌忙停下马车,惊惶失措的道:“小的……是陪我家夫人……去……去城郊庙宇烧香。”
江夫人理了理装束,缓缓下了马车,见挡路男子是相府凌护卫,她不由得扫视了下四周,瞧见了前方不远处靠边停了一顶轿子。果然是那老不死的!她镇静自若的出声道:“凌护卫,刀剑无眼,他不过是个马车夫。”
“夫人。”凌护卫佯装诧异,忙收回驾在马车夫脖子上的剑,恭敬的朝江夫人躬身道,“卑职在此公干,不知是夫人的马车,还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