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云既疑惑,又诧异,愣了愣,放下手中的茶杯,弯腰扶起王妈,“王婆婆,快快请起,你这是做甚?”
“请云小姐原谅我这老婆子的唐突。”王妈躬身恭敬的道。
顾卿云淡淡的笑了笑,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王婆婆,有什么话坐下说吧。”
王妈迟疑了下,依言在顾卿云的右边坐了下来,面色略带沉重的道:“云小姐,那我老婆子今日就直言不讳了。”
于是王妈便把顾卿云祖母之身世背景,以及月母国之事简单扼要的告诉了她。
柳门望族族长之女,且是唯一一个族长后代。果不其然,原来祖母柳清月当真在月母国有着不同凡响的身世背景。
顾卿云若有所思的看着似还有话未说完的王妈,微笑道:“王婆婆既告知云儿此事,有话便但说无妨。”
“云小姐,属下不敢隐瞒于你,其实老婆子我既是小姐的近身婢女,也是柳门左护卫。”王妈给顾卿云行了个躬身之礼。
“云小姐,不喜好过问世事,或许还不知几月前新皇便已昭告天下,为我们柳门望族恢复荣誉地位,但而今老族长和大小姐都不在,且钟国师已卜出云小姐你便是‘凤女出世’,故而老奴恳请您随老奴回月母国接任第十代族长之位。”
“什么?凤女出世?第十代族长?”顾卿云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禁失笑出声,“王婆婆,我是越国之人,乃姓顾,非姓柳。”
“云小姐姓顾不假,但你是大小姐的嫡系长孙女,且云小姐的娘亲也是我月母国之人,你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尚在人世,他们二老膝下也只有你娘亲一女,难道云小姐忍心不去看望下二老吗?”王妈非常认真的看着顾卿云。
“这……”顾卿云一时哑口无言。
“云小姐,老奴虽与你接触不多,但对你的性子还是有所知晓,老奴也并非要逼迫于云小姐,只是想恳请你看在你已故的祖母、娘亲,以及还在人世的你外祖父、外祖母二老的份上,好好考虑考虑。”
王妈话音未落便重重的跪了下来,朝顾卿云叩拜一下,“老奴三日后来听云小姐的答复。”
顾卿云望着王妈的背影,呆愣好半天,直到依诺走了过来,叫了“小姐”,她才恢复了常态,“依诺,你都听到了吧。”
依诺轻点了下头。
“莫离,你出来吧。”顾卿云望向屋内道。
唉!顾卿云重重的叹了口气,双手托腮,似是自喃自语的道:“这哪跟哪?!”
莫离和依诺望着愁眉苦展的顾卿云,听了这样的身世来历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相视一眼,都选择了沉默。
“这关于月母国的柳门望族,柳氏之女,我曾倒是听过皇太后说起过,只是……”顾卿云迷惑不解的道,“对了,你们二人都是知晓天下事之人,跟我说说这月母国吧。”
莫离和依诺闻言彼此又不由得相视一眼,“王婆婆所言属实。”莫离答道。
“月母国国度不大,相对于中原诸国较为独立,是个岛国,相邻的两国,便是越国和朝云国。据史册记载,听闻曾个别不怀好意的国度总想着侵犯收复它,但每每都被其打退,且月母国的将门之材,几乎都是传闻中的柳门望族之女。”莫离停顿了下,望了望顾卿云,“自柳门望族在月母国消失之后,月母国日渐衰退,边境地区时常遭到他国士兵的侵略。近些年来越发的频繁了。”
“不会吧,近百年来天下诸国不是都和平共处吗?怎么还会有边境士兵去欺弱小国?”顾卿云诧异的道。
“卿云,你……”莫离犹豫了下,“你不会真的要去当什么族长吧?”
顾卿云愣了愣,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莫离,我对什么凤女出世,族长之位自是不感兴趣。其实我姑姑曾把我从亲王府救出时,便告知了我的娘亲是月母国人,她有意让我去月母国寻亲。”
她说着把目光转向杨蓉的房间,“我听说月母国民间大夫的医术高超又特别,而今我弟妹们都已不再需要我挂记,我本有意待姑姑事件处理好后,便去月母国,既为我二娘求医,也想打探我娘亲的事情,但没想到……。”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很久,她感到无可奈何的道:“不管怎样,我这个晚辈的,总是要去看望看望我的外祖父外祖母二老。”
“你的外祖父外祖母既是健在,为何当初会让年幼的你娘亲,跟随你祖母来到越国?”依诺突然出声道。
顾卿云摇了摇头,“我姑姑曾还告诉我说我娘亲是个孤儿,我信以为真,想来这事王婆婆可能清楚。”
“小姐的娘亲姓什么?”依诺认真的问道。
“姓双。”
“双乃月母国皇家姓氏。”
啊?!顾卿云惊讶一声。
依诺犹豫了下,“依诺曾和殿下云游到月母国时,在一林间木屋借宿,木屋主人是二位年老的夫妇,夜里,哪位老爷爷和殿下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彻夜未眠。临别之时,他告知殿下他姓双,由此殿下才得知,他便是早已被月母国先皇贬为平民的二皇子。”
顾卿云再次目瞪口呆。
依诺继续道:“他还告知殿下,他育有一女,但形式所逼,让人不得不把她带到异国他乡的越国,他说如果机缘巧合,殿下游到越国时,能够遇到他的女儿,望其给他稍个信,报个平安。”
“依诺的言下之意是,木屋的二老很有可能是我的外祖父外祖母?”顾卿云难以置信的道。
依诺不敢肯定的道:“依诺只是大胆猜测,待王婆婆三日后来时,小姐可向她确认。”
“二皇子?”顾卿云不解的问道,“他为什么会被贬为平民?”
“是为了柳门望族,当时年少的他替柳门求情,因此他的父皇大怒,便将他贬为平民,永世不得入宫。”莫离应道。
顾卿云叹息一声,站了起来,望向明月,充满感慨的道:“帝王,将门之家,这真是复杂!”
“卿云,我不是个迷信之人,但关于月母国的‘凤女出世’,据史册记载似乎都是真实存在的人物。”莫离若有所思的看着顾卿云。
顾卿云闻言面向神情认真的莫离,不禁‘哈哈’大笑二声,“莫离,也许前人正如你所说,凤女出世,才智非凡,不是皇后就是镇国将军,但我你还不了解吗?”
傻丫头,你独特的思想和见解,聪明不失理性,天下无双,不就正印证了你是‘凤女出世’吗!莫离的眼角边突然有了一抹笑意,在这世上,也只有他配得起你。
依诺似乎感应到莫离的心思,目光不由得转向他,视线相撞,两人居然相视一笑,彼此心领神会。
…………
今日,王婆婆如约来见顾卿云,她的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男的看似还年长于王妈,女子约莫三十五六的样子。
“云小姐。”王妈躬身的道。
“王婆婆来了。”顾卿云亲切温婉的笑道,目光扫视了下王婆婆身后的两人。
“云小姐,这位是老奴的姐夫,姓柳,名堂,这位是他的徒儿柳双。”王妈一一介绍道。
“柳老前辈和柳姨远道二来,不必拘礼,请坐吧。”顾卿云礼貌的微笑道。
“柳双拜见云小姐。”柳双躬身行礼道。
随即柳堂也弯腰躬身道:“柳堂见过云小姐。”
顾卿云眉头微皱,感到无奈的道,“柳老前辈,柳姨,卿云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二位这是要让卿云折寿了。”
王妈笑道:“我老婆子第一次见到云小姐时,就知云小姐性子亲切随和,然而他们二人初次与你见面,必要的礼数还是不能少。不过,既然现今我们都身处在外,大家就都不必拘束多礼了,坐下说话吧。”
“王婆婆所言既是,大家都坐下来说话吧。”顾卿云说着,便拿起坐中的茶壶给三人一一斟了一杯茶水。
“三位的来意,我已清楚明了。”顾卿云直截了当的道,“不过在我答复你们之前,我想知道关于我娘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