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觉得自己的心脏立时就失控了!
探长压低的头就在他的眼前,那额上淡淡的汗水象是带着W的体温,通过空气就直接渗透到包正的眼里、鼻里、甚至嘴巴里,都能感受到探长身上清新如风、却淡泊如竹的味道,象是每一滴留在他唇边的酒、每一缕染在他鬓边的光线、每一次眼前闪映着露珠点点的秋波,每种味道都磬人心脾,每缕味道都令人闻之即醉、心神癫狂!
包正的左手正扣住他的颈部——那手死死地将他的头固定在自己的胸前,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怀抱有多渴望这样拥有他——渴望得那么久、那么久,象是要让他听到自己的心跳是和着他的节奏——跳得那么一致、那么激烈,他好想自己的手不是握紧着的——而是张开的、可以抓住那心、那跳动、那怀里紧箍住的生命!
包正的右手不由得张开——那手本来就箍在他的腰上。那手象带着记忆,知道这腰原是不盈一握的感受,于是轻松地就整个圈在臂弯里,还不够!那手还记得那夜不小心偷入他的风衣下那缕分外的亲密和温暖,在风衣和西装之间,那手还记得贴紧时柔顺的腰线会服贴地任君揉握、甚至紧紧扣在自己的身上,象是那腰可以完全放弃自己的尺寸,完全贴紧、贴近、甚至贴进自己的怀里,就象不盈一握原来是形容风一样的不可捉摸、不曾存在,握不住的腰可以象风一样吃进自己的怀里……
于是,紧扣之下,两个人的身体完全粘在一起,只有紧贴着的下腹部,在提醒这还是两个身体:一个在等着另一个来征服!于是,Z的两只手臂、两条腿、加上整个身体完全掌控了W的身体,在众人面前迅速地向一边翻滚——可在两个人的感受里,那时间分明在一秒、一秒地向前,整个世界象是停滞在只有他们的空间里!
在他们的世界里,除了贴紧的心房分秒不曾分离,他们的腰在彼此牵带着滚动,他们的腿在彼此纠緾着向前,他们的腹部在贴紧、牵带和纠缠中,Z感受到随着滚动,他的身体贴着自己的身体带来的摩擦、压迫和撞击……这真的不是一个男人能忍受得了的!在一而再地经过这翻滚而过的诱惑后,当探长压在他身上并半抬起上身时,那个位置直接承受了探长上半身的体重!
其结果,可想而知!
剧本中是说探长意识到警报早解除了、为什么还抱在一起?只是有点困惑、然后起来就好了。但这时的探长半抬起身、按剧情看了看身下的Z,按剧本该走不走的节奏,他象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下子就弹开了!退得比兔子还快,一下子就闪到墙角不说,那腿还象是被烫了一样、一下收了回去!尤其是他的脸上,那份意外、傲娇、羞涩加上隐隐然恼怒的表情,真的不象是在演戏!尤其是那眼神,在身体快速后退时,居然不经意似的快速从Z身下不敢置信地瞥了一眼!导演立马心里就了然地笑喷了:这孩子又被惊到了!
而Z坐起来之后,他无法掩饰自己的“不正常”反应,但是又不觉得这个“不正常”有什么不正常,反而好象有些要确认为什么自己会“不正常”,甚至在想到底是哪些地方令自己如此失态地“不正常”,又或者这其实应该是W的责任……总之,他那份回味的表情——什么都不说了!镜头前有点节操好吗?
拍完后,W瞪了Z一眼,转身回了化妆间。Z不好马上跟进去,只能先去洗手间。等他赶去化妆间时,W已经没事儿人似的跟着小玩命儿闹起来了,Z暗自松了口气,悄悄来到监视器旁,问:“怎么样?”副导演忍住笑问:“导演,要再来一遍吗?”导演也笑得嘴巴直往耳朵根扯:“再来一遍就该出事儿了,就这么着吧!”
晚上,W果然没爽约,十一点钟刚过,就象只小鹿跳跃着爬上楼梯,欢快地上了天台。Z早已等在那里,远远看到了W的身影,他的目光执着而平静,好象这一幕——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夜色中他走向自己,目光坦然而亲密,这一切美得象梦!执着是因为这样的梦太深刻,做了千万回;平静是因为这样的时刻在内心期待太久,象是被压抑、被呼吸、被忧虑折磨了几世轮回后的静穆港湾。
W微笑着走近他,轻声说:“对不起,没跟你商量就同意了他们的计划。”Z施施然一笑:“永远不用对我说‘对不起’,如果有一天你的想法我无法理解,那该是我来说抱歉。”W一怔,转过头去看月亮,轻声说:“为什么这样说?”Z顺着他的目光看那比夜空还遥远的月亮,平静地说:“如果你希望我们现在只是公孙泽和包正,我们就先把他们的故事讲完。我们比他们幸运,因为我们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