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松怒气十足一把将她甩开,“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管!”
田心念脚下的高跟鞋一歪,身子想着旁边的酒桌倒去,腰间一紧,脊背顿时贴上一具温热的胸膛,殷亦风冷意十足的说道,“就算没资格管,叶总也不能动手打人吧。”
叶青松原本就是看田心念没有什么靠山无权无势才敢那她撒气,可是现在看着殷亦风明显在乎的举动,动手不由得一顿,他可不敢得罪了殷氏,顿时尴尬的指着叶安宁说道,“我都是让这死丫头气的,心念啊,你没事吧,伯父刚才可不是故意的。”
田心念和叶安宁认识这么多年,早就看惯了叶青松的嘴脸,推开殷亦风走上前,拉起叶安宁的手,这才惊觉她的小手冷如冰。
“安宁,你终于回来了。”
叶安宁眼眶蓦地红了起来,这个会场里有她全部的家人,她离开了四年,对于她的出现,他们有的只是指责,而眼前的这个好友一句思念的感慨更像是她的家人。
“回来了,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叶安宁紧握了下田心念的手,沉声的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婚礼还继不继续?”裴母出声问道。
“当然要继续了,你们不用搭理这个野丫头,她就是嫉妒她姐姐嫁得好,想要来搞破坏,这么多年,她什么东西都要跟明珠抢,看不得明珠有一点过得好,这两个孩子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变出来了,说不定还是和不明身份的男人生的,大家都别当真,婚礼继续,继续。”乔云抹着根本就不见踪影的眼泪,嘲讽的说道。
叶青松闻言脸色更沉,指着叶安宁喝道,“滚回家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叶明珠此时却轻声的说道,“爸,您别这样说妹妹,安宁她就是还小,还不懂事而已,安宁,既然来了就坐下吧,参加完姐的婚礼,我们一起回家。”
叶安宁等他们都说完了,突然笑了开来,脸上满是诧异的说道,“什么回家,哪里是家?四年前你们不就把我赶出家门了吗?我今天来只是单纯的找我孩子们的爹,什么喜酒婚礼,我没兴趣喝。”
“你这臭丫头!你胡说什么,是你自己离家出走,你还在这胡说八道,陷我和你爸与不义,你简直太混账了!”乔云指着叶安宁的手不断的颤抖。
叶安宁眉眼之间也冷了下来,直接当她是透明的,目光看着台上眼眸清冷的像是再看一出戏的男人。
叶明珠顿时心慌了起来,对着身旁的司仪使了个眼色,司仪连忙说道,“叶总,裴总,婚礼再不开始,吉时可就过了。”
闻言,乔云连忙拽着叶青松说道,“让她自己闹吧,女儿的婚礼重要。”
叶青松狠狠的瞪了叶安宁一眼,点了点头,笑着对裴父说道,“亲家公,让你看笑话了,你看先把婚礼完成了再说吧。”
裴父也只把这当成一场闹剧,以为是他们自家的矛盾,虽然对于婚礼被破坏有些不悦,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只能点头答应。
叶明珠站在裴骏的面前,挡住叶安宁的视线,“骏,我们先把婚礼完成了吧。”
裴骏淡淡的看了叶安宁一眼,点头,和叶明珠面对面交换了戒指。
司仪说道,“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裴骏在一片欢呼声中低头吻住了面目娇俏的叶明珠。
叶安宁咬着唇拉着两个宝宝向外走去,“孩子们,你们臭粑粑不要我们了,从此以后你们不认识这个男人知道吗?”
“噢!”
“噢!”
田心念心疼的看着故作坚强的叶安宁和信信说了再见,连忙追了上去。
之前就已经说好了,信信晚上要回别墅。
田心念将叶安宁带回了公寓,给两个小家伙放了水洗了澡之后让他们睡在信信的房间里了。
叶安宁连澡都没洗到头就睡,还嘱咐田心念,“有事等我醒来再说,好困。”
田心念听出她声音中的哽咽,关上门走了出去。
殷亦风带着信信回家,父子俩面对面的坐在床上,殷亦风从没有过的严肃的对儿子说道,“信信,爹地现在要和你进行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知道吗?”
闻言,信信也挺直了摇杆,“知道了,爹地,你说。”
殷亦风疼爱的揉着儿子的小脑袋,“信信,你告诉爹地,你喜不喜欢子凌叔叔?”
提到夜子凌,信信撇了撇嘴。
“那就是喜欢喽?”
殷亦风了解儿子,对于不喜欢的人一贯以漠视的态度对待,可对于夜子凌显然不是。
信信皱了皱小鼻子说道,“如果他不是老按信信脑袋的话,我也不是十分讨厌他啦。”
“那就好。”殷亦风拉着他的小手说道,“过段时间,信信就要跟着妈咪去意大利生活了,信信答应爹地,到了那里要听话,还记得爹地和你说过什么吗,你是小男子汉,要学会照顾妈咪的。”
信信一听,不由的问道,“为什么信信要和妈咪去意大利啊,爹地也去吗?”
“爹地不去,只有信信和妈咪去。”
“为什么!信信要和爹地妈咪在一起,爹地和我们一起去吧。”信信拉着殷亦风的手恳求道。
“信信,乖,不准哭!”
小家伙咬着唇,将眼泪憋了回去。
“你还小,有很多事情等你长大了才会明白,你答应爹地,和妈咪去意大利后要听妈咪的话,也要听子凌叔叔的话,知道吗,如果信信乖的话,爹地有时间就会去看你的,你是男子汉对不对?”
信信咬着唇,点了点头,还是怯声的问道,“爹地,你不要信信了吗?”
“傻儿子!”殷亦风艰涩的勾唇,将小家伙搂在怀里,“你永远都是爹地的宝贝儿子,宝贝,爹地爱你知道吗,但是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是爱也无能为力的。”
信信靠在殷亦风的怀里,满脸的懵懂,殷亦风自嘲的笑了笑,竟然和儿子说起这么有哲理的话了。
晚上,信信就睡在殷亦风的怀里,胃里突然翻江倒海了起来,殷亦风连忙冲进浴室,趴在马桶上呕了起来,喉咙充斥着异物,酸疼的厉害。
站在洗手台前,他看着镜子里面色惨白像鬼一般的男人,眉头厌恶的蹙起。
最近不止头痛的频率越来越高,也出现了呕吐的迹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多长时间。
在冷水下冲着澡,殷亦风清醒了一些,出去从床头柜里拿出裴骏给他的药就水服了下去,躺在儿子的身边,看着儿子酷似他小时候的长相,心里酸涩异常。
儿子,爹地多么想陪着妈咪一起看着你一点一点的长大,可是爹地恐怕没有那个时间,是希望老天能够再多给爹地一点时间,可以让爹地为你和妈咪铺好以后的路。
第二天,殷亦风将信信送去学校就给田心念打了电话,两个人一起去律师行将信信的抚养权分给了田心念,在签署之前,他还玩笑的问了问,“你有什么条件可以现在提出来,你帮我照顾儿子,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田心念看着殷亦风,轻笑了一声,“不用了,我可以凭自己的双手给儿子提供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还是要谢谢你,没有跟我抢信信。”
殷亦风随意的笑了笑,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鹰眸里满是隐忍的痛苦。
律师将草拟的协议一式两份放到他们面前,殷亦风没有丝毫犹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田心念看着他流畅的动作,心里莫名的一滞,随即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两个人交换。
事后,两个人走出律师事务所,殷亦风拦下她说道,“赏脸吃顿饭吧,就当做我感谢你帮我照顾儿子。”
田心念轻笑了一声,“不必了,照顾儿子是我应该做的,而且之前的四年都是你在照顾儿子,那应该是最辛苦的时候,我都还没有谢谢你。”
田心念说完突然觉得心口难掩的酸涩,什么时候两个人竟然要说这些客套话了。
殷亦风倒是不介意,笑着说道,“那好啊,你请我吃饭吧,就当做是谢我了。”
田心念看着他皱眉有些看不懂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殷亦风脸色一白,突然干呕了一下,吓了田心念一跳,就见男人跑到草坪边呕吐了起来,田心念连忙跑了过去,看他呕的难受,帮他拍着脊背。
周围顿时充斥着难闻的气味,殷亦风脸色苍白一把将他田心念推开,“不用你管!”
田心念被他推得身子脚下踉跄了几步,高跟鞋踩在了地面的石头上,脚踝一歪,她痛得险些尖叫出声。
殷亦风狼狈的看都没看她一眼,低着头沉声说道,“今天不吃了,改天吧。”说完也没有等她反应直接上车离开。
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田心念简直想要跳起来骂人,脚踝疼的厉害,刚才好像都能听到嘎嘣的声音,她甚至怀疑,该不会是骨折了吧,这轻轻一碰就疼的她想要尖叫。
好不容易在地上蹲着好了点,田心念打着车回家,到了家她整个脚踝都肿了起来,一紧家门就喊着安宁,结果家里空无一人,叶安宁给她留了张纸条,说是找到了住的地方,搬走了!
田心念顿时有些无语,至于这么着急吗,看着自己肿的老高的脚踝,她想起来上次在别墅也是崴了脚,信信给她拿药,殷亦风帮她揉脚的事情。
现在在公寓里,她只能靠自己了,连蹦带跳的跳到屋里去拿红花油,可是她没有殷亦风的力度,轻轻一碰就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这时,放在客厅的手机疯狂了响了起来,田心念有种很苦逼的感觉,又连蹦带跳的跳了过去,结果脚被沙发腿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在了沙发上。
“喂……”田心念颤声的接起电话,疼的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