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捂着脸,盖住脸上的泪水,她抽泣着,肩膀一耸一耸,极度的委屈,殷亦风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就看到她胡乱的抹着眼泪,抬头的时候,两只眼睛比兔子还红,鼻子也是红红的,脸上却带着隐忍的倔强,像个无奈抓狂又克制的小野猫,惨的那样可怜又可爱。
她深呼一口气,冷眼看他,“我也对你不抱任何的希望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爱找女人就找女人,想要找几个就找几个,名义上,我们还是夫妻,但是从今天开始我要搬到客房去住,你如何我都不会过问,我只有一个要求,不准再登报,不准被别人知道,我想藏个女人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吧。”
殷亦风皱眉,不悦的问道,“为什么对我不抱希望?”
凭什么对他不抱希望,他不过才说了她两句,她就像个连珠炮竹一般,噼里啪啦的控诉他,“什么左拥右抱,花天酒地,你看见我和她们上床了?”
她吸着鼻子,叹气,“我知道你不满意这门婚事,我不会耽误你太久,两年,就两年,给我妈妈一点缓冲的时间,她心脏不好,受不了刺激,两年之后我肯定放你自由。”
田心念自顾自的说着,没有看到殷亦风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黑,额上早已青筋暴起,药膏在手中都已捏变了形,“你把婚姻当成什么!儿戏吗!当初糊里糊涂的上了陌生男人的床,闪婚之后还想闪离?你确定你今年二十四不是十四?怎么那么幼稚!你如果想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对婚姻不忠还有理了!”
田心念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可是你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报纸都登出来了!我们的婚姻从来由不得我做主,你以为我的心里真的好过吗,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个疼爱自己钟情自己的丈夫,哪个女人不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可是光想就能成为现实吗,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感情,可我起码希望你在身体上能够尊重我,这要求过分吗?我不想和别的女人同时拥有我的丈夫,难道有错吗?可是这些你能做到吗?你根本做不到,既然你做不到,那就放过我,就放过我!”田心念终于将结婚后一直积压在心里的话统统说了出来,为了妈妈和公司,她已经堵上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在这场没有爱的婚姻里,她只想要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虽然她的情绪不稳定,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但是殷亦风还是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膝上的双手松开合上又松开,最终无奈又好笑的看着她道,“我什么时候对婚姻不忠了,说话要有证据,你看到我和她们上床了?你看到我的身体出轨了?”
他的反问让田心念一怔,有些迟疑且不敢置信的问道,“难道……你没有碰她们?怎么可能!报纸上都登了,而且上次在幽情是我亲眼看到的。”
殷亦风挑眉,讽刺的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我……”她看到他们很亲密,看到女人出现在他的房门口,她确实没有看到他和她们发生关系,可是她也不相信送上门的女人他会不要。
聪明如殷亦风怎么会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嗤笑了一声,“我和你不一样,我还没有饥渴到送上门的女人全部接收的地步,我有洁癖。”
田心念一脸的不确定,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骗她,其实他也没有骗她的必要,他想要怎样她也阻止不了。
田心念的表情很是纠结,难道他真的没有?还有什么叫和她不一样,他才饥渴呢!
右手放在嘴边,殷亦风清了清嗓子,有些别扭的说道,“婚姻不是儿戏,我虽然不满意,但是既成事实,我也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起码我会做到会婚姻的忠诚。”
殷亦风声音含糊,脸上的表情很是别扭,但是田心念还是听清了他的话,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很意外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想想从结婚到现在,抛开他可能出轨的事情不说,他对她也还可以,会送她去医院,会在生病的时候照顾她,知道她住院了,会提前赶回来。
难道真的像凌佑所说,这个闷骚的男人一直在用冷漠掩藏自己的情绪?
她控制不住的想笑,觉得他有些幼稚!
殷亦风别扭的侧过脸,听到她的笑声鹰眸一瞪,“还有你,给我把那些歪心思收起来,婚礼当天就要和别的男人逃婚,精神出轨就不算出轨了吗,再让我发现你对谁贼心不死,看我怎么收拾你。”
噗
田心念一点也没被他吓到,相反的,笑不可遏的看着他微红的脸……
真没想到,殷亦风还会脸红。
殷亦风拿眼瞪她,她连忙低头,抿着嘴,却忍不住偷笑。
他恼羞成怒,直接将药膏扔给她,不管她了!
“你继续笑吧,我走了!”
田心念这会可傻眼了,眼看着男人气愤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
不会吧,这么小气,她也不是有意笑话他的啊,只是觉得像他这样一个冷面的男人竟然会脸红,噗
是真的蛮好笑啊。
可是这人的小心眼还是一点没变,就这样把她仍在医院,还是混蛋一个!
她拿出小镜子,幽怨的看着自己还是红肿的脸,昨晚已经上过药了,红肿消退了一点,可是还能看到掌印,可想而知,当时那混蛋下手有多狠。
嘶
好痛!
她咬着牙,呲牙咧嘴的给自己上药,清清凉凉的感觉缓和了脸上的不适,她不想在医院呆着了,可是身上只有一套病号服。
她犹豫着,要不给殷亦风打个电话?又拉不下脸来求他。
给叶安宁打电话?她这个时候应该在上班,正纠结着,房门被推开,殷亦风拿着新衣服走了进来。
她惊讶的看着他,眼前一黑,衣服劈头盖脸的扔到了她的头上。
田心念抿着唇拿下衣服,毛躁的头发像条小疯狗。
衣服抓在胸前,她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忍不住嗤笑,“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哪里没摸过?”
讨厌!她最受不了他语言上的流氓!
她脱下病号服,费劲的将连衣裙穿上,右手一碰就疼,根本使不上力,突然从前面伸过来一双手,将她胸前的衣服提到肩上,嗤啦一声,将拉链拉上。
都走到医院门口了,田心念才想起来问,“我就这样走可以吗,还没有办出院手续呢。”
他的手扶着她的脊背,淡淡的开口,“刚才办过了。”
车上,她一遍遍的侧头看着身边的男人,他说的话,应该是可信的吧,他确实没有骗她的必要。
“爱上我了?”殷亦风转身正好看到她的眼神,邪魅的嘴角一勾,原本冷硬的五官竟然一下子柔和了下来。
田心念不觉看痴了,可听他的话忍不住犯了个白眼,“自恋!”
两人相视一笑,他左手搭在车窗上,右手有条不紊的操控着方向盘,侧脸带着和工作时一样一贯认真的模样。
她一直都知道他长的很帅,有这样的男人做老公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叶安宁就和她说过,整天看着一张养眼的脸该多幸福啊。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是她的丈夫,真的能做到丈夫该做的事,其实也确实是一件不错的事。
“之前,你在医院和我说的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和我一样都想要维系这段婚姻,你会尽到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她忐忑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殷亦风目不斜视,拽拽的点头,“可以这样理解。”
田心念抿唇,每次看他这幅拽的二五八万的模样,都想给他一脚!
这个动作她幻想了很多次了,在他梦幻般的脸上一脚踩下去,让他再嚣张!
“那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吧,我会努力学做一个好妻子,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好好磨合,或许夫妻之间的相处也没有那么难,我和学长之间……已经结束了,我有丈夫,他有未婚妻,其实我和他也从来没开始过。”
“说下去。”殷亦风知道她下面的话该是对他的要求。
“我学做一个妻子,也希望你学做一个丈夫,我也不奢望你能体贴入微,就一个要求,不要在我们婚姻还在的时候出轨,不要骗我,如果以后你遇到你喜欢的人,想要结束这段婚姻,直接告诉我,我会同意,你的东西我也一概不要,我们好聚好散行吗?”
在她的认知当中,经营婚姻的首条就是责任。
生活中,有爱情的婚姻不一定能天长地久,没爱情的婚姻也不一定不会白头偕老,婚姻的意义在于陪伴,责任就是信条,对婚姻有了责任的两个人,相处自然不会太难。
“……好!”
“开饭了!”殷亦风将最后一道青椒牛柳放到桌上抬头对着坐在沙发上的田心念喊道。
“哦……来了。”田心念从回来就一直处在怔愣当中,直到听见他的声音才怔怔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进厨房就看到殷亦风背对着她,解着身上的围裙。
“看什么,傻了?”他摆好碗筷看她还傻站着。
是啊,她是傻了,是让他吓傻了!
之前在车上,他答应她后就问她饿不饿,她早上基本上没怎么吃,就点头,原本以为他会带他去餐厅,谁知道他直接开车去了超市,还问她家里有什么菜。
她当时不敢置信的把右手举到他面前,“你要让一个残疾人给你做饭?”
他看着她笑而不语。
回到家他让她在客厅休息,自己钻进了厨房,当时她就傻了。
从他带上围裙的那刻,她整个人都好像处在穿越的状态当中,直到现在闻到阵阵的饭香都难以置信。
“你……会做饭?”田心念不敢置信的看着桌上的饭菜,比她做的好多了,色香味俱全,看那切土豆丝的刀工就知道这人是厨艺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