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早晨了,今天的天气还是如昨日那样,死气沉沉,阴气很重,空气中都漂浮着潮湿的气味。
萧舞媚一觉醒来,发觉全身上下腰酸背痛,浑身像骨头要散了似的,她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欲想要起身梳妆,却怎么也起不来,身子好像被固定住的。
她往四周一看……
他狭长的柔情眼眸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正当她愕然之余,额头凉凉的,他的吻已落下。
她回望四周,说出了一句让他心痛的话。
“上兰初尘呢?”
萧笛月忽然皱紧了眉头,抱着她的双手猛地一紧,她转头盯住他,“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是做梦吗?她想,明明是在上兰初尘的软塌上的,怎么现在,却在另一个房间,看起来像是一个妃子的房间,却空荡荡的。
还有,萧笛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
“放开我……”她有些挣扎,背有点麻木了。
他一听,面色有些冷漠,把她的头紧紧地往他的肩上靠去。“你的好夫君,在我来之前,已经逃走了。”他平静地说道。
逃走?真是可笑。
萧笛月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嘲笑她么?
“你把他怎么了。”她声音蓦然转冷,一双无色的眼眸充满了警惕。
“真的,”他看着她,慢慢握住她的手,“我没有抓住他,我来之前,他早就不见了。”
“怎么可能。”她淡笑,往后退了退,抽出他手心的手。
她记得,昨晚,那个缠绵,那个凄凉的夜,她记得,他在她耳边轻说,要带她去采花,她还记得,昨晚彼此的火热。
怎么可能呢?
“你骗我……“她有些惧怕他,她曾经说过,现在的萧笛月,已经不是以前的萧笛月了!
“我没有骗你,媚儿……”他抬起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手掌冰凉冷寒,让她打了个冷颤。“跟我走吧。跟我回萧国。”
“不要不要!你给我走开!不要骗我……!”她愤怒地甩掉他的手,不想让他碰她,“滚……你给我滚……”她说得无力极了,脆弱极了。
“我没有骗你媚儿,”他魅惑的容颜看着她那双妩媚中带着警惕的眼神,一手搂过她的肩膀,在她耳畔轻轻吹气,“这里的人都快死了。”
这里的人都快死了……
她蓦地抬头,望着他虚假的笑容,真是血腥极了,真是充满了无耻。
“我不会跟你走的,”她说道,没有去看他,只是双眸无神地看着地板,却引来萧笛月那冰冷至极的声音,“真的么?你真的想亲眼看看玉国的每个人是怎么死的么?”
她身体猛地一颤,感觉自己正在向沼泽慢慢地掉落进去……
脸上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泪水如清澈的雨,滴落在冰凉的嘴边,他笑了,轻轻拂去那些让他看着碍眼的泪水,他很讨厌女人在他面前掉眼泪,因为他认为这是在以无声的行为来故意虚弄他。
她心一沉,想马上离开这里,想要去找上兰初尘!
于是她推开他的手,立马向门外跑去。
“啊!”她泪眼朦胧,没有看清旁边摆放着的古典花瓶,不料上前不小心冲撞掉了它,落了一地的瓷片成了点点的尖碎片,她跌坐在地上,手指被割伤。
她大脑现在都还没有明白,为什么现在会是这个样子!
几天前,她明明记得她还在房内与他嬉戏!与他一起骑马打猎!
怎么这么快……一切都变了么……
萧笛月看见她被割伤,双眸竟没有一丝怜惜,只是走向她,手伸向她,想要将她扶起。
却被她给无视,她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咬着嘴唇倔强地从地上站起,握紧了受了伤的手指,尽管泪水越聚越多,她忍住没有让它再次往下掉。
一滴一滴的血,往下滴,滴落的血溅起小小的血花。
萧笛月闪过一丝无味,双手抱住她,竟好像很怜惜她似的,轻声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对不起……”
她在他怀里,早已泣不成声,也无力推开他了,就让她尽情地哭吧……
萧笛月心中也有了丝丝涟漪,见她哭成这样子,他怎么不可能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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歃血宫——
言杀情绪有些莫名的低落,正一人坐在宫后丛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湖水养着心神。
他双腿互相交叉,没有完全放在丛上,只是微微弯曲,而双手则放在了膝盖上。
一人无聊地慢慢扯着草,拔着叶子,又慢慢把它们丢进湖里,看着一个个湖上的圆圈,不觉唇角勾勒出一丝绝美。
“杀大人。”
他听罢,却继续扯着丛上的草,没有回应。
花瑰晴小心地看着言杀,这次与慕容君洛的回归,是完全因为了玉国的灭亡,所以她知道,这个任务不用他们去完成了,言杀他是要等待萧笛月回国去后,当一切安顿下来之后,他才能动手。
那现在嘛,他当然是有些无聊的。
神秘冷漠的言杀,在不经意的瞬间,也会表现出他那孩子般的性格。
“坐。”他不冷不热,终于说出一个字,却因为这个字,差点就使花瑰晴激动得流下眼泪!
言杀身为高高在上的宫主,若他不发话,别人是不可以私自插嘴,甚至,连一小小的细微动作,也不可以的。
见花瑰晴站在原地没有动,言杀脸色沉了几分,“不用这么怕我。”说完,又把手中零零碎碎的草叶扔向湖面。
“找我什么事。”他一脸的冷冰,问道。
“我……我……”花瑰晴坐直了身子,可笑的是,她与他的距离,竟保持着一米远。
“你干什么,坐这么远干什么。”他眸色有些转换。
她听后,慌忙把身子移过去了一点。
“宫主……能有一个问题问你吗?”花瑰晴望着湖心,看他心情不错,自己竟有了想要跟他开完笑的想法。
“什么?”他回道,没有看她。
“为什么宫主没有自己的心爱女子?瑰晴从来没有见过宫主跟一个女子来往过……”声音不免有些轻,她不敢看他。
“嘭——”
“啊!——”眼前一次大暴动,湖水像瀑布般往上窜!如可怕的漩涡一样,全部扑洒在了花瑰晴的头上。
她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有苦说不出。
言杀的眼神锐利无比,眸中全部是杀气,冷冰冰的声音响在她耳旁。
“言杀,从来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