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澈唇角的笑意逐渐凝固住,我却装作没看见,仍是头不抬眼不争的跟早点厮杀着。
早点是刚出炉的糯米糕,软软糯糯的,塞了几块下肚后,我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这才抬起头扫视了一下桌面。
没有甜栗酥。
也没有妖的身影。
如果是妖答应了我的事,他应该不会没有完成才对。思量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熬与那勒?”虽然我正嚼着半口糯米糕,但是段子言还是明白了我含糊不清的话是:‘妖去哪了?’。
“不知道,一大早起来就没看见花曜了,出门了吧。”段子言半眯了眼眸,勾起唇畔问我,“不过……娘子,你何时这么关心他了?”
咳咳……我被噎住了……
“怎么,你连挽歌心中到底爱着谁,都弄不清?”还没等我说话,轩辕澈就抢先把话接了下去,他抿了一口淡粥,飘然的语调,阴冷的让人发颤,“这样想来,孤比你幸运的多。”
“你什么意思?”段子言拳头一攥,眼眸眯的越来越紧,“难不成,娘子爱着的还能是花曜?”
“呵呵……挽歌爱的人是花曜,又怎么样?至少孤明白她的心思,也得到了一个承诺。而真正什么都没得到的人,其实是你呢……皇弟。”轩辕澈语气镇定自得,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双眉微挑,仿佛在用眼神挑衅我的耐心。
我想,也许这句话从轩辕澈嘴里说出,真的是件很讽刺的事。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爱的人,是妖。无论是对着妖还是对着段子言,我都没有说过。
但是,如今,这却像是一个被曝晒在阳光底下的事实,苍白的让我自己都没办法面对。
其实,不是没想过说出来,但至少我认为,应该是在我做好充足的准备后,才告诉段子言,而不是现在,用这样的方式,借别人的嘴。
“娘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段子言沉默了片刻,忽然扭头盯着我,额角的青筋凸起的明显,他握住我的双肩,握的很紧很紧,兀自说着,“我不可能输给他,你应该是爱我的……”
“那也只是你以为的应该,老娘向来不接受任何摆布。”我挣扎了一会儿,但却仍然被禁锢在他有力的双手之下,只好作罢。
“不可能……”段子言的表情忽然敛去了所有的戾气,呈现出一种难得的脆弱感,他的眼帘微垂,语气忽然暖了起来,不知是问我,还是问着自己,“娘子,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我先爱上你的,你怎么可以……不爱我,却爱他?”
事实上,爱情从来没有优先权这一说。
我一直都知道,段子言对我好的程度并不比妖少,他对我的爱也很明白、很执着。
但是我只能说,我的骨子里渴望着的是那个一笑倾城且荼靡醉人的妖孽,是那个拥有墨玉眸子和翩跹睫毛的美人,是那个永远出现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的男子,是那个只会在背后为我付出却在受伤时不肯表达出来的傻瓜。
如此爱了,我又能怎样?
“是不是……”段子言见我不语,眼眸里豁然亮起一道光芒,他眉头紧锁,咬牙切齿的问,“那次你中了春*药,他根本就是污了你,然后逼你跟了他?”
我听着这样的话,心里一直缺乏的说出事实的勇气忽然变得充足了,于是摇头道,“不是。我说过,我不受收任何人的摆布。但是如今你问了,我就不瞒你,我和他的确是……欢好过了……但那是我甘愿的……就像我爱他,也是甘愿的。”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段子言握在我肩头的手,随着我的话,越收越紧,简直要陷入我的血肉中。我并不动,任他捏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一点我的负罪感。
我承认,我对他,有过喜欢,也曾给过他错觉。
但是,爱情就是一种不到最后看不清的东西,终究我爱的,是妖,不是他。
“皇上,甜栗酥……”沉默的空气里,刚从后厨走过来的莫然,声音安稳的划过,打破了原本死寂的气氛,“说是给挽歌姑娘准备的。”
甜栗酥?那么……妖呢?